帥哥你誰?
也許是宴尋眼裡的驚異太過明顯,周澤皺起眉,拉下口罩,忍不住陰陽怪氣地開口:
“怎麼,不認識了?”
宴尋把他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很誠實地給出了答案——
“確實,不認識。”
他印象中,周澤是個一米七、一百七十斤的小胖子,可眼前這人高挑,精瘦,就連說話的口吻語氣都大不相同。
雖然五官還有曾經的影子,但誰也無法把眼前這個潮酷的大帥哥跟高三二班裡的小胖子聯繫起來。
然而落在周澤的視角,就是宴尋故意拿話在刺他。
“行!”
男人氣急反笑,
“宴尋,你他媽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說一句不認識?!”
“不,我只是記得你應該是這樣。”
宴尋伸出雙手比劃了一個圓。
周澤的臉瞬間黑了:“你罵我胖?”
宴尋:“”
他不再糾結於胖不胖的問題,話鋒一轉,直切重點——
“醫生說我車禍撞到了頭,失去了部分記憶。”
病床上的青年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只記得,昨天你因為你爸出軌跑到我家打地鋪,咱倆亂七八糟聊了一晚上,然後我就在醫院醒過來了。”
周澤:“”
這兩句話信息量太大,他懵了好半天。
父親出軌,借住,打地鋪,夜談
回憶的碎片像是千萬只蝴蝶,迴旋著朝他撲面而來,最終有一隻悄悄落在他的肩頭。
燥熱的初夏,呼呼打轉的老電扇,窗外稀稀落落的星點,少年時天馬行空的戲言
好半天之後,周澤皺起眉:
“——真扯。”
“對。”
宴尋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
“雖然我也覺得很扯,但情況就是這樣。”
“”
周澤有點混亂,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因為宴尋不會開這種玩笑,也沒有任何意義,可如果對方失憶是真的,那就更離譜了。
宴尋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椅子:“你坐。”
他打算從周澤口中問出自己這七年的大致經歷,顯然這需要不短的時間。
“我媽和我哥的電話都打不通,只能找你問了。”
“”
周澤沒答話。
當初宴尋可狠了,說要跟他絕交,一輩子不來往。周澤氣得吐血,發誓再跟宴尋說一個字他就是狗。
現在讓他說什麼?
汪汪汪嗎?
宴尋見他表情古怪,問:
“怎麼?”
“”
周澤擰著眉頭,雙手環胸,看起來很不滿。
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兀自在屋子裡來回掃視,還去衛生間轉了一圈,似乎在找誰。
幾秒後,周澤仔仔細細掃描了這件病房的每一寸空間,最終確認了這裡就他和宴尋兩個人。
這個發現讓他舒服了一點。
接著,周澤陰陽怪氣道:
“你男人呢,怎麼不找他問?”
“”
宴尋一哽,直接被“你男人”三個字硬控一分鐘。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言以對。好半天過去,才開口道:
“找了,給他打了好多電話,都打不通。”
“我找不到他。”
此刻病床上的青年垂下眸,他臉上的表情仍舊平靜,卻無端透出一種迷茫,
“更何況,我現在也不記得他了”
“”
周澤沉默著,表情複雜。
半晌後,他才冷笑著開口:“宴尋,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什麼?”
宴尋轉頭看向他,只見周澤叼了根菸,毫不客氣地嗤笑道:
“——被人一腳踹了的棄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