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匹夫之勇

 甚至還誣告林子蘇在那麼敏感的日子去俞琳徽家,就沒懷什麼好心,就是去殺人的。也不管俞琳徽是死是活,獅子大張口向林子蘇索賠五千萬,否則就會一直告到底。

 但是,在俞家人襲擊林子蘇事件發生後,俞家人又突然翻供,說是誤會,撤銷了對林子蘇的指控。

 林子蘇後來從王喆那裡得知,是周瑁遠給足了他們想要的賠償金共30


0萬——林子蘇也知道,這個“賠償”多少是對俞琳徽的情分補償,正常走程序的話,一分錢都不必賠償。

 但要說小人反覆無常呢,沒過幾天俞琳徽的弟媳就向警方指控,說他們俞家被威脅了,才被迫翻供,這次他們咬定林子蘇就是殺人兇手,還要提請刑事訴訟和民事經濟賠償——堅持索賠5000萬。

 她還告訴警察,周瑁遠拿300萬堵他們的口,結果還是分兩次付,一次是俞家鬧事當天,剩下的150萬是打算在警方結案當日。

 弟媳為了證明她說的是真的,還將150萬的轉賬憑證給了警方——是通過崬森的財務,其弟媳的理由就是,如果林子蘇不是殺人兇手,崬森為什麼要給這筆錢,這明明就是封口費!

 得知消息的周瑁遠氣得差點把辦公桌給砸了,在辦公室雷霆暴怒,要王喆和財務務必追回已經打的150萬,而且下了絕殺令——從今往後,一分錢也不許給俞家。

 還讓王喆提起反訴,要求警方凍結俞琳徽的銀行賬戶和名下財產,理由就是周瑁遠作為俞琳徽兒子的合法指定監護人。

 鑑於俞家全家人像吸血鬼一樣吸血女兒,還有揮金如土嗜賭如命的弟弟弟媳,絕不能讓他們作為監護人來揮霍俞琳徽的財產。

 作為指定監護人的周瑁遠,有權為俞琳徽的孩子爭取最大化利益。王喆也不負所望,兩天內就準備好材料向法院提起了反訴。

 俞家人卻根本不以為意,對拿到5000萬賠償和把林子蘇送進監獄的美夢成竹在胸,所以根本不在意到手的150萬飛走。

 因為俞家人的反水,讓俞琳徽中毒的案件變得更加撲朔迷離,雙方因此僵持下來,林子蘇到底是否是兇手,解鈴還須繫鈴人,所有人都在等俞琳徽的救治情況。

 但如果俞琳徽不能醒來,那林子蘇也有口難辯,畢竟現場都是她的指紋,她和俞琳徽是宿敵,她沒辦法排除嫌疑。

 周瑁遠擔心俞琳徽有危險——怕他們為了錢加害俞琳徽,所以在案子查清前,特意加派了安保人手在俞琳徽的病房日夜輪守,不許俞家人靠近。

 在得知俞琳徽有甦醒的跡象後,俞家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竟然天天求神拜佛,祈禱盼望俞琳徽永遠不要醒過來——因為他們也擔心俞琳徽會因為愛而心軟,那對他們的計劃非常不利。

 但是,俞家的願望落空了,俞琳徽還是醒了,在躺了半個多月後,她醒了。

 很快,警方就前去詢問案發當日情況,俞琳徽心灰意冷,不願再回


應任何事,所以無論警方問什麼,她都一言不發。

 唯獨警方問到林子蘇時她才有所表示。警方鑑於她只做搖頭和點頭的回答,因此所有問題都以“是”或“不是”的提問方式發問。

 當問她“三氧化二砷(俗稱砒霜)是不是林子蘇的”時,俞琳徽搖搖頭——俞琳徽的醫療診斷結果是,三氧化二砷中毒。萬幸中的萬幸,她撿回了一條命。

 “茶几上,兩個水杯裡的三氧化二砷,都是你放的?”警察問,俞琳徽點點頭。

 警方案發當日在俞琳徽家中做勘察時,發現了三氧化二砷的包裝塑封袋,經檢測水杯和水壺裡都有不同程度的三氧化二砷,只是無法確認這三氧化二砷是誰的。

 確認這一點很重要,如果是俞琳徽放的,那麼俞琳徽當日的想法,就是要和林子蘇同歸於盡的,只是她沒想到的是,林子蘇沒喝。

 詢問的警察和做筆錄的警察對望了一眼,隨即繼續問:“林子蘇知道水杯裡有三氧化二砷嗎?”俞琳徽又搖搖頭。

 “為什麼最後要向林子蘇說‘照顧寶兒’的話?”俞琳徽一聽到寶兒,原本一直面無表情,突然就崩潰大哭了起來,最後才終於開口說了幾個字“她不害人”。

 兩個警察見她所答非所問,卻也側面證實了林子蘇沒有害她的心,隨後再問什麼問題,俞琳徽都不再回應。警察這才不得不結束問詢,準備等她再好一些再來做筆錄。

 所以,俞琳徽的證詞,洗脫了林子蘇的嫌疑,警方也撤銷了對林子蘇的限制。

 最終案子的定論是,俞琳徽要服毒自殺,還想連帶毒殺林子蘇卻未遂。

 案情一夜之間大反轉,讓俞家人大為崩潰,不僅竹籃打水一場空,還雞飛蛋打,原本可以到手的300萬,也因周瑁遠的暴怒而收回。

 不過,林子蘇在見識了俞家的無情冷漠和貪得無厭後,也放棄了對俞琳徽的刑事訴訟,周瑁遠甚是欣慰。

 事情都塵埃落定後,林子蘇決定到醫院探望一下俞琳徽,也算是對二人之間的恩怨畫上一個句號。

 當她到醫院病房時,不料俞家人正在她的病房大吵大鬧,護士請求他們出去,卻被臭罵一頓,還被打出了病房。

 這兩天案子已經結清,所以門口的保衛也被撤走了,只留下一個安保守衛和看護,這才讓俞家找到了空擋。

 俞母惡毒咒罵俞琳徽說“你個爛娼婦,死娼婦,你為啥不死,死了,我們還能跟那個姓林的要賠償,你現在不死不活的,不給錢,還花錢,


早就知道你是個賠錢貨”。

 她嫂子更是圖窮匕見,咄咄相逼說“周瑁遠那個人渣有錢有什麼了不起,他一個子兒都不給我們,他都有了相好的,更不會管你兒子的死活。

 你不把你的錢和財產給我們,難道你指望周瑁遠那個人渣幫你養兒子嗎?你最好不要胳膊肘向外拐,這個財產轉讓協議,你趕緊簽了。

 你把你的房子和財產都轉讓給你弟弟,我們看在你是姐姐的份上,你要是以後不能自理或死了,我們還能幫你照顧兒子!”

 她哥哥更惡毒“你既然想弄死林子蘇,警察來錄口供,為什麼還幫她說話?這下可好,你沒死,她也沒死,到嘴的150萬,還要吐出去,還得倒賠,媽說得沒錯,你就是個掃把星、賠錢貨,坑爹坑媽還坑自己親弟”。

 只有俞琳徽那個老年痴呆的爹,在一旁手舞足蹈,兀自喃喃自語,像個孩子一樣,反覆叫著“琳兒”“寶兒”“琳兒”“寶兒”。

 俞琳徽全程都不發一言,大概也是哀莫大於心死,只呆呆地看著那個痴呆的父親,默默流淚。

 林子蘇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貪得無厭又不知感恩的家人,有這樣的家庭拖累,俞琳徽的人生又怎麼可能會突破、會改變?

 原生家庭的痛苦烙印是一個人一生都無法抹去的原罪,又有幾個人可以跳脫出這個詛咒!

 難怪俞琳徽會和趙恬妞惺惺相惜,她們怎能不惺惺相惜?!相同的原生家庭,相同的命運,逃脫不了的相同的宿命詛咒。

 那一點相惜,恐怕也是她們在人世間唯一的溫暖和依靠了吧!

 林子蘇又不能不慶幸自己生在一個溫馨和睦友愛的家庭,雖然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也會因為貧困還感到自卑,也不少捱打。

 可是比起俞琳徽、趙恬妞的水深火熱和生不如死,自己那點原生家庭的罪與苦已經不算什麼了!

 林子蘇看不下去,給周瑁遠打了電話告知了病房發生的情況。不過一會兒,十幾個安保就來到病房,把俞家人打得屁滾尿流,落慌而逃。

 知道俞琳徽被氣昏過去,林子蘇就沒再去打擾她,而是轉道去看了趙恬妞,她還深陷昏迷中,真是造化弄人啊!

 她現在只要醒過來,就可以打開別樣的人生,不像俞琳徽,她再也沒有後顧之憂,再也沒有桎梏她人生的枷鎖,她自由了!

 周瑁遠也算有情有義,承擔了俞琳徽、趙恬妞的費用。林子蘇也給予了理解和支持,期待著生命的奇蹟和轉機!

 然


而,幾天後突然傳來噩耗,俞琳徽在家人惡毒的逼迫和攻訐下,不堪痛苦,最終選擇從醫院住院大樓跳樓自殺,結束了她年輕的生命,死那天正是她36歲的生日。

 俞家人哭天搶地,機關算盡,最後卻是雞飛蛋打,悔不當初。

 俞琳徽火化那天,俞家人竟然還厚顏無恥地裝窮賣慘,然後張嘴要錢,想讓周瑁遠再大筆一揮,好繼續享受窮奢極欲的生活。

 周瑁遠恨毒了這家子的絕情絕義,看到林子蘇還在場,便讓她先帶俞琳徽的父親先上車去等候,他要處理一下俞家的事。

 直到林子蘇攙著俞父離開,周瑁遠才緩緩解開西裝,身邊王琪知道他要做什麼,立即拿過他的西裝外套和脫下的腕錶。

 周瑁遠皮笑肉不笑,嘲弄道:“想要5000萬,是吧?”問的是俞琳徽哥哥,他喜不自勝,就差跪下來磕頭了,忙不迭地諂媚點頭應是。

 “很好!那我就賞你一個5000萬的殘廢人生!”話音甫落,兩耳光就甩到了俞琳徽哥哥的腦袋上,他當場就被扇蒙了,不敢置信地看著一秒變臉凶神惡煞的周瑁遠。

 緊接著,周瑁遠的鐵拳就像冰雹一樣砸了下去,直打得俞琳徽哥哥哀嚎不迭,滿地打滾,想逃離鐵拳,卻一次次被抓回來,繼續享受冰雹鐵拳。

 俞母和他媳婦都看傻眼了,第一次看到這個“乘龍快婿”露出青面獠牙,想逃時,已為時已晚,被人牆的保鏢堵了回來,兩人只能抱作一團,膽戰心驚瑟瑟發抖。

 周瑁遠終於打夠了,接過手下遞來的溼巾,這才擦乾淨了手上的血跡,然後重新穿上西裝,戴上腕錶,隨即又恢復成一派紳士風範,重新端坐回高背坐椅。

 周瑁遠狠戾掃視一下俞家人,婆媳二人早已磕頭如搗蒜在認錯求饒,俞琳徽哥哥也只是鬼哭狼嚎,周瑁遠視若無睹,咬牙切齒道:“他們喜歡當廢物,就成全他們!”

 隨即就冷酷一揮手,十幾個保鏢頓時一擁而上,開始群毆俞家人。

 打了一陣後,周瑁遠才又補充了一句:“留他老母半條命,繼續照顧廢物兒子。”

 最後,俞琳徽哥哥不出其外被打殘廢,婆媳二人趴在地上只有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再也沒了往日囂張氣焰,只剩下滿眼的驚懼。

 周瑁遠叫停後,站起身,走到俞母面前,扔下一疊鈔票,冷漠道:“這可是5000萬,你收好了——”俞母哭喪著一張臉,這哪裡有5000萬,分明也就幾萬塊錢,可她再不敢說半個不字,只能哭著點頭應是。


 “給你兩天時間,滾出屏源省。再讓我看到你們,或者你們敢再興風作浪,我保證讓人把你廢物兒子的心肝肺挖出來餵狗吃,哦,不,得挖你那個心肝孫子的,不然我怕你不長記性,聽明白了嗎?”周瑁遠陰森森笑道。

 俞母嚇得渾身一機靈,內心也是萬分慶幸今天沒帶自己的大寶貝孫子,不然現在殘廢的就是乖孫子了,她不敢再猶豫,當即磕頭如搗蒜連連應是,卻是癱軟得動彈不得。

 周瑁遠這才起身,領了一眾保鏢離開。

 俞父也是因禍得福,在俞家最沒存在感的他,最後卻成了最有福的人,他因為一念善心得到了好報,被周瑁遠送進了常青最好的養老院,為他養老送終。

 而俞母也是惡人有惡報,她兒媳失去了大姑姐這棵搖錢樹,老公也徹底報廢,於是趁著搬家之際,偷偷捲走了俞家所有的錢財,獨自連夜跑路。

 俞母哭天搶地,失去了生活保障,又擔心周瑁遠這個索命鬼的追殺,一窮二白也不得不帶著殘廢的兒子回到深山老家,再也不敢出門。

 事後,林子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俞家人怎麼會這麼快得到消息?又怎麼會知道我是周瑁遠的女朋友?還將矛頭精準地對準我,要置我於死地?

 原本已經協商好的300萬,俞家人為什麼到了警局又變卦了?明明周瑁遠已經威脅過他們,可他們還是獅子大張口索要5000萬,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告我?……

 要說這背後沒有人教唆和挑撥,都不會相信!那麼是誰?誰在背後上躥下跳興風作浪,難道又是楊玫、周媚?只是這一切隨著俞家人的消失,也就無從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