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作繭自縛
那廂趙恬妞已經慌了,沒想到林子蘇聰明絕頂,也更害怕她真的會報警,警察一來,那很可能就會拔出蘿蔔帶出泥,到時候很可能自己在東森就混不下去了。
“我從來沒說過你的壞話,你別給我潑髒水。但今天我敢說,就不怕見警察,倒是你敢做不敢當,你根本不敢承認那幾個晚上去私會的誰!”趙恬妞不甘心,只得最後一搏,故意攪亂周瑁遠的心志。
“她見的是我!”一個聲音冷不丁從調查小組傳了出來,聲到人到。眾人誰也沒想到,竟然是歐陽洋。
林子蘇感激的同時卻又好氣,知道歐陽洋是好心,不過雖然是救了場,解了一時之圍,可這隻會讓周瑁遠更誤會,還會讓靜姐也誤會,唉,為什麼好好做人這麼難吶……
“呵呵,林子蘇你還真是來者不拒,相好的這麼多——”趙恬妞被這個“神助攻”也是逗笑了,便抓住機會還想構陷。
歐陽洋已經忍無可忍,怒道:“趙恬妞,你閉嘴吧你!你是一點臉都不要了?不管怎麼樣,你和林子蘇也是大學同學。她曾經對你怎麼樣,難道你心裡就沒一點數嗎?
不要說大學時她對你的處處幫助和照顧,就連你能進崬森,都是林子蘇在背後幫忙。這樣忘恩負義,恩將仇報,把你的同學,曾經的好姐妹推進火坑,這樣做,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平常踏實穩重好脾氣的歐陽洋竟也會發怒,這下大家都深信不疑歐陽洋和林子蘇是戀人關係了。
趙恬妞也愣了一下,但她卻根本不信,她不信是林子蘇的緣故自己才進的東森,她一直以為是自己最後真誠的發言感動的面試官。
周瑁遠臉色本來很難看,現在陰得更重,誤會更深了。其他人,有的幸災樂禍,有的直搖頭……
而且,趙恬妞這陡然發難,她又是總裁辦的人,周瑁遠遲遲不發話也不制止,沒人敢上前說話,當然除了那個歐陽洋——他也確實愛護小學妹心切。
而牽涉林子蘇,這裡面最明鏡的是周琞揚,這是老弟的軟肋,她這個姐姐也不敢貿然出來說話。
歐陽洋這一站出來,戴榮興就站不住了,見趙恬妞還死不悔改不準備收手,那張老臉也拉不下了,淡淡地說了一句:“私事就在私下說,現在工作時間,公私不分,太不像話了。走吧!”
雖然被戴榮興喝止了,但她還是覺得自己贏了,看到周瑁遠的黑臉,就知道不必再說什麼了。
趙恬妞先前靠著昂揚的“鬥志”才強撐到現在,就是為了“一雪前恥”,目的已達成她也不想再戀戰,而且現在這情形也不利自己,於是瞬間就失去了戰鬥動力。
讓眾人都目瞪口呆的是,剛才還精神頭十足戰鬥力爆表的趙恬妞,竟是秒變弱柳扶風的“林妹妹”,哎一聲倒在地上,在地上蜷成一團,直喊著“疼”,又是眼淚又是冷汗淋淋,那樣子確實不像是裝出來的。
廖敏哎呀一聲,趕緊出來收場:“趕緊送醫院吧,別是腦子撞壞了!”這句話明裡關心,暗裡諷刺,李泓娟、王姍姍等人這一刻竟愛極了她這見縫插針的小聰明。
林子蘇也是被她收放自如的厚顏無恥的表演功氣得渾身發抖,便要揭穿她,可剛開口說了“你也不要裝——”,卻被周瑁遠突然吼了一聲“夠了”。
林子蘇嚇得一哆嗦,震驚地望向他,瞬間眼眶就充滿了淚光,她倔強地強忍著。眾人頓時也都噤若寒蟬,不敢多言,廖敏更是嚇得臉都白了。
周瑁遠不得不強按心頭怒火,狠狠地瞪了一眼林子蘇,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動作——他一把抱起趙恬妞,趙恬妞也嬌病柔態的哼哼唧唧,更加楚楚可憐。
周瑁遠的關心情切完全藏不住,不顧身後無數目瞪口呆的表情,直奔總裁大奔,司機郭曉釗幫他開門,他說了聲“去醫院”,車子很快就消失了。
林子蘇氣的腸胃翻江倒海,渾身發抖。她本以為,就算周瑁遠誤會了,但以周瑁遠的睿智定能識破趙恬妞的愚蠢伎倆。
但他竟不問青紅皂白,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獨獨對趙恬妞如此偏愛。
林子蘇如墜寒潭,內心僅存的一絲僥倖和幻想瞬間破滅,一切都是假的,他愛的是趙恬妞,從他第一眼看到趙恬妞起,他就愛上了趙恬妞。
到底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趙恬妞?自己從始至終就是個小丑,哈哈哈……
看著周瑁遠決然而去的背影,林子蘇一陣氣急心痛,眼前一黑險些暈倒,還是李泓娟伶俐,趕忙奔過來扶住了林子蘇,故意提高了嗓門,道:“經理,有個顧客等您好半天了,李秦沁一直在幫忙接待,但她搞不定,需要您趕緊過去!”
林子蘇強忍著痛苦,那是心碎和萬念俱灰的感覺,沒有說話,因為喉嚨哽咽,怕一出聲,淚水就會控制不住,只紅了眼向巡查小組的領導們欠了欠身。
還是楊玫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有我在,不要擔心,好好工作”,俞琳徽睨了一眼楊玫和林子蘇,嘴角的幸災樂禍可謂不言而喻。
林子蘇在羅漢們的簇擁下,回了案場。隨後,楊玫交代廖敏應對即將到來的警察後,巡查小組這才離走。一場轟轟烈烈的巡查工作最後卻以鬧劇收場,令所有人都唏噓不已。
回到售樓部,林子蘇得知李泓娟找的是藉口,就獨自去了辦公室——雲連的售樓部的功能化繁為簡。
整個一層都是銷售案場,配置了幾vip洽談室,另外就是儲物間。
二層是一個閣樓,只設置了兩個房間,一個房間是原來總部策劃經理極其團隊的辦公室。
羅漢團隊進場後,就撤走了策劃團隊,改成了一個公共辦公室。
林子蘇日常要做銷控登記及方案寫作時就在這裡,房間裡還有幾臺電腦,是給其他銷售人員共同使用的,其次還儲存了案場的銷控檔案文件。
另一間則是相對比較大的會議室,用於日常培訓、銷講等會議的地方。
林子蘇鬱悶憋屈,一進辦公室就把門關了還鎖上,終於沒有人了,所有委屈湧起,林子蘇便放聲痛哭……
從來沒有這樣失態,可現在還有什麼比難過更重要的嗎?除了眼淚,還有什麼
可以撫慰傷口呢……
林子蘇兀自在辦公室哭得黑天暗地,外面的羅漢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此時,武荃是最懊悔不已的,她是完全沒料到那樣一個慫包,居然憋了一肚子的壞水,更沒想到她能鬧出這麼一場血雨腥風。
如果自己當時理智些,在林子蘇幾次阻攔時停手,都不會發生這場風波原。武荃懊惱都是自己害了林子蘇!趙恬妞怎麼就這麼壞啊?
她和其他羅漢都擔心她做啥事,所以都在輪番上陣來敲門勸慰林子蘇,到後面聽不到哭聲了,大家都十分後怕,武荃都急哭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武金剛”掉淚。
董強當機立斷叫了開鎖師傅,門打開了一剎那,大家都看到林子蘇滿面淚痕,原本盤起的頭髮也凌亂不堪,只泥呆呆地坐著,沒有任何聲音。
李泓娟嚇得趕緊過去抱她,一邊哭道:“二姐,你別這樣,我們害怕!”武荃也是紅著眼圈,一個勁兒說對不起。
林子蘇現在心思也顧不上寬慰武荃,而是直勾勾看著李泓娟,那個眼神彷彿有一千、一萬個問題,嘴唇卻緊閉,李泓娟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因為剛才圍觀,趙恬妞的話明眼人都聽得出來,在酒店只有自己和林子蘇住一起,那出賣林子蘇的最大嫌疑就是自己。
李泓娟剛要解釋,林子蘇卻沒看她,而是將目光巡梭了一圈,發出冷靜又可怕的聲音:“我沒事,比這更大的打擊,我都遇到過,這點打不垮我,都回崗位上吧。我想和李泓娟單獨聊一下,大家先出去!”羅漢們這才離開。
李泓娟聽到一向和自己親厚的“二姐”直呼自己名字,大感不妙,急得就要哭了。
董強臨走也不得不補充一句“二姐,三妹不會做這樣的事,不要被挑撥離間了”。
林子蘇沒等他說完,強行將門才關上,辦公室只剩下二人。
李泓娟終於站不住了,不由分說就發起毒誓:“二姐,我以我和全家人的性命起誓,我沒有出賣你,如果出賣你,我出門就被撞死——”
“好了三妹,”林子蘇拿下她起誓的手,道:“我相信你!”
“二姐——”李泓娟委屈壞了,聽到這話突然就像個孩子一樣大哭了。
林子蘇握住李泓娟的手,一邊幫她擦淚,一邊道:“好了,別哭了,跟我說說,那天我有事晚歸,房間除了你,還有誰去過嗎?”
李泓娟這才說起那晚的情況,那晚活動結束後,董強請大家吃飯,就點了美食,特意讓人給
林子蘇、高晨明都打包了一份。
武荃、王姍姍來房間送餐,李秦沁去了高晨明的房間送餐,中間大家說了一會話就散了,不到1點兩人就回去了。
臨走倒是武荃問了句林經理怎麼還沒回來,李泓娟也不知道,就說可能家裡有急事回家了。後來就沒人再去過房間,直到兩點多林子蘇回來。
就在林子蘇猜測誰可能是內鬼時,李泓娟說了一個很奇怪的事情,說是武荃等人走後,大概半個小時吧,差不多11點吧,房間電話響過好幾次。
可是,每次電話接通,那邊都不說話,起初幾次都以為是林子蘇,李泓娟還心急地叫了好幾次“二姐”。
有一次還問了句“二姐你什麼時間回來”,但那頭從始至終都沒說話。
李泓娟也開始害怕起來,以為是酒店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騷擾電話,就給董強打電話尋求“安慰”。
兩人聊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後,直到李泓娟睡著了,結果電話還忘記掛了。
大概也正是如此,騷擾電話再也沒打進來過,直到林子蘇回去。
林子蘇這才回想起自己回去時,電話確實還在線,自己還特意聽了一下話筒,聽到是忙音,才掛上電話。
這下林子蘇也把不準了,所有人都有嫌疑了,甚至董強的嫌疑還最大。
但似乎大家也都沒有嫌疑,因為也可能是外部人員打的電話,比如趙恬妞,又是一個毫無頭緒的公案。
林子蘇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像是下定一個決心,方道:“三妹,這件事到此為止吧,這也可能是趙恬妞,或她背後的人,他們想破壞羅漢團隊的團結。
我們才剛剛做出點成績,就發生這樣的事,可不是好事。如果羅漢團隊還沒被外部勢力瓦解,內部便開始先亂了,說不定正是他們想看到的。
所以,你跟我講的話,不要再跟任何人講了,免得引起大家不必要的猜忌和誤會。”
李泓娟對林子蘇是深信不疑,對她的話更是奉若圭臬,自然答應,不在話下。
林子蘇想明白這事後,就不再受趙恬妞風波的困擾,一天的工作也安排得井井有條。
下午夕會,林子蘇也講了這番定軍心的話,既然認同羅漢團隊的文化,我們就必須恪守“羅漢十二禁”。
大家懸了大半天的心這才終於放下,董強也附和總結,他認為精誠團結是羅漢團隊首要的任務,趙恬妞越是看不得羅漢團隊好,我們就要做得更好。眾人也都深以為然。
好在蔡晉、元廷胥今天沒在,他們臨時有事去了上京,後天才回來,如果這事傳到他們耳朵,不知又會惹出什麼亂子。
軍心穩定完,已經是晚上七點,到了下班的時間。林子蘇回到辦公室,才看到手機上有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周瑁遠的。
周琞揚、楊玫竟然都罕見一致地發了慰問短信,大意就是讓她安心帶羅漢團隊,集團高層是相信她的。
這也讓林子蘇安心不少,周琞揚的信息多少有點暗示,提醒她,一是以後一定要提防趙恬妞,她敢那樣做,是背後有人在教唆。二是希望林子蘇不要感情用事,最好能和總裁好好談一下,解開誤會。看得出來,我弟弟很欣賞你,他也很想培養和提攜你。我本人也不希望你們有誤會,不論於私於公都非常有必要。
知弟莫如姐,看來周瑁遠的暴脾氣要發作了!
林子蘇一直以來也理不清自己和周瑁遠的關係,直覺認為兩人並不像戀人,介於一種情人和上下級的曖昧關係,更多時候是一種需要。
始終都是他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即便自己有心想見他也很難如願,所以後來索性就不提要求,只是見機行事。
於是,兩人為數不多的見面,都是他需要就見,沒有需要就是不聯繫不見面,只有自己心慌,而他卻是穩坐釣魚臺。他的若即若離,讓自己像流水浮萍一樣,很沒有安全感,總覺得隨時都會失去他。
還有一種感受,那便是她深深感受到自己和周瑁遠根本不是一個階層的人,兩人之間的隔閡不只是家世、教育、閱歷,這也註定兩人的關係和他那些女伴一樣,都是花開一季,不會有結果。
這也是林子蘇一直不敢用力推進感情的最大障礙,總想和他保持著疏冷的安全距離。
因為,她認為只有少一點投入,自己在抽離時就不會那麼痛苦——這也是從方老師那裡求而不得後所練就的一種本能防禦機制。
但她心底很清楚,越想疏冷,越是愛的表現,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他了。這種感覺和對方老師完全不同,這種喜歡,是一種更清晰更世俗的具體需求指向,是佔有,是時時刻刻的想念和度日如年。
可是,這樣的喜歡,也許在周瑁遠那裡毫無意義,他也不在意,因為他並不缺喜歡他的女人,他似乎也從來不會真正喜歡一個女人。
林子蘇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回了電話,她打定主意,和他攤牌,那就是分手。不能信任,在一起就沒有意義。
電話剛接通,林子蘇還沒開口,那邊就響
起了冷峻的聲音:“什麼時間下班,我要見你!”
“你應該見趙恬妞,她受傷了,需要你陪,見我做什麼?”林子蘇嘴硬心軟。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為什麼你就不能像個正常的女人,學著怎麼聽話,怎麼順從?為什麼每次都要讓我發脾氣?”那頭的他很狂躁很不安。
“我為什麼要委曲求全,你想要聽話的、順從的、不讓你發瘋的,找趙恬妞啊,再不濟,也有俞琳徽、安娜,還有你那些數不清的願意跪舔你的女人,
她們都可以對你言聽計從,想對你投懷送抱大有人在,你勾勾手指,她們就會想盡辦法取悅你,你還不滿足,就我做不到,你還要來勾引我。
可是到手了,你就珍惜了嗎,還不是棄之如敝屣,憑什麼你想見就見,不想見,我就得滾得遠遠的。我累了,我認輸,我退出!以後你也別來找我,我跟誰在一起,都與你無關,你也不用發瘋!”
“你說過你是我的女人,這麼快你就忘了?”周瑁遠咬牙切齒,暴怒在即。
“你還說過喜歡我呢,還不是轉身就去抱了趙恬妞,照樣不耽誤你跟她滾床單!!”林子蘇越說越來氣:“女人!?你連跟我發生關係的興趣都沒有,我還是個處女,是哪門子的女人?
是啊,您是總裁,身邊美女如雲,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我說我是你的女人,就能算數嗎?那還不是得你認可,但是你認可了嗎?
呵呵,你想起來便是,想不起來,十天半個月都不聯繫,這是哪門子的女朋友?明知道趙恬妞喜歡你喜歡的發瘋,還把她放在身邊,
還在我面前眉來眼去曖昧不清,居然還問我怎麼想,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也以為我是你的女人,現在看來,我就是個屁,你也是個屁。周公子,您高高在上,我高攀不起。
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你是你,我是我,我也不稀罕做你的什麼狗屁女人,誰愛做誰做去,我也不稀罕。就這樣,你再給我打電話,就是騷擾,我不介意再報一次警!”
林子蘇把憋屈了近兩個月的不滿全部發洩出來,不容周瑁遠回應,就掛斷電話,還關了機。
壞情緒雖然清理乾淨了,可是新的惆悵又湧上來,因為這並沒有大快人心,反而更加痛苦。
那種痛苦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就像上京那夜失去方老師的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未愛先失,難道這就是我的宿命嗎?
在辦公室呆坐了好一會兒,才去案場,接待了一個客戶,算是緩了
緩壞心情,又和羅漢們閒聊了一會兒,到下班時間,大家陸續收拾下班。
林子蘇已經習慣了最後一個離開售樓部,今天也不例外,在案場做了最後的安全檢查後,才關門落鎖。
誰料,剛離開售樓部,林子蘇被人突然拽住,驚恐一回頭,正要說話,卻被來人挾持而走……來者何人,意欲何為?預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