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登徒浪子


 話說安娜因對林子蘇的嫉妒,故意想羞辱她,便將林子蘇當做服務員使喚,要說這安娜也是自找的!

 林子蘇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回頭看了看場內,有專門的服務生,明知我是周瑁遠的助理,還做這樣的動作,不是存心羞辱是什麼?

 林子蘇白了她一眼,心想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想姑奶奶伺候你?

 但礙於周瑁遠的面子,不便發作,只微微一笑,既不接她的杯,也不接她的茬,趁著周瑁遠聆聽的間歇,林子蘇是站著的,周瑁遠不知何時已經坐在沙發凳上了。

 於是她便彎身,故意勾住他的脖子,親暱地貼在他耳邊,親暱小聲說了句:“遠先生,我去下洗手間。”

 周瑁遠回頭看了她一眼,先是驚訝了一下,驚訝於她突然這麼主動和親暱的行為,隨即露出迷人的笑容,也親暱地握了一下她的手,頗是有些曖昧不捨的樣子。

 握好一會兒才放她出去,林子蘇莫名感到快意,報以甜美羞赧一笑以示感激。

 安娜尷尬慍惱嫉妒的表情就差當場爆發了,眼睜睜看著林子蘇瀟灑而去。

 原來和安娜“同陣線”的女人中,有幾個也露出了嘲弄的表情,這個嬌生慣養、頤指氣使、高高在上、自以為是公主、全世界都得膜拜的安娜,終於有落下風的時候。

 和女人們的反應形成反差的是,自林子蘇進入這個沙龍角,男人們的眼睛幾乎都沒離開過林子蘇。

 大概是見慣了環肥燕瘦豔妝香抹,驟然看見這樣一支清水芙蓉,就那樣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眸中有光,不爭不喧,帶著些許的靦腆和羞澀,都不禁對她投來好感的目光。

 若不是因為她是周瑁遠的人,大概便有人上前搭訕了,看著她離開也都不禁悵然所失。

 周瑁遠早就覺察到了追隨她的異性目光,而他眼角的餘光也沒有離開過她,剛才那一握,似乎也有“宣誓主權”的意味,只是林子蘇並不知道。

 離開了沙龍角,林子蘇才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本來就沒吃晚飯,飢餓感和挫折感混雜在一起,讓她有點無所適從。

 林子蘇漫無目的地在會場內閒逛,這裡觥籌交錯,高談闊論,往來無白丁……只有自己是個白丁,不,是隻醜小鴨!

 就算華服加身,也掩不住這隻醜小鴨的又呆又傻又挫。林子蘇忍不住自嘲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很想念方老師,和方老師在一起,也許就不會有這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吧。

 林子蘇打不起精


神,越發覺得無趣,對這個“商務女伴”的工作有點失去信心。

 先前還自以為是地跟他談條件,沒想到人家連介紹你的興趣都沒有,還自以為是地以為他對你有什麼企圖,真的是好無知啊!

 隨後,看見不遠處的茶歇區,擺滿了琳琅滿目、造型趣異的各色點心飲料,看到美食,煩惱頓時一掃而光。

 早就飢腸轆轆,餓得頭昏腦漲了,於是乾脆抓起裙襬——這件美若天仙的禮服對她簡直就是枷鎖,是桎梏,是牢籠,讓她一晚上都得束手束腳。

 此刻沒有了周瑁遠,沒了不懷好意的目光,沒有了懷疑質詢的眼神,再也無需顧及禮儀不禮儀,優雅不優雅,三步並作一步走過去。

 何以解憂?唯有吃!

 林子蘇隨手拿了幾塊色香味俱全的糕點和水果吃起來,一路看過去,一路吃過去,很快又看到一杯杯紅黃綠紫藍的“飲料”,甚是漂亮誘人,便被勾引了過去。

 “這是什麼?飲料嗎?”林子蘇早就渴了,好奇取了一杯,仔細觀察起來,輕輕抿了一小口,有點澀澀的。

 正要飲瞭解渴,眼角的餘光就發現了安娜的身影,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發現安娜朝這邊走過來,林子蘇一見她,放下“飲料”便要離開。

 “hi,i’mAnna,what’syourname”安娜遠遠衝林子蘇打招呼,算是故意攔住林子蘇的去路。

 林子蘇根本不想搭理她,只微微一笑,轉身便走。

 “whatareyouscaredabout”安娜窮追不捨,再次攔住林子蘇,帶著嘲笑的口吻和居高臨下的姿態。

 安娜突然又笑道:“哦,忘記了,你聽不懂英語吧!?那我用中文和你說話,我是安娜,請問你叫什麼?”

 這中文講得洋裡洋氣,再沒那麼蹩腳,哪來的優越感?

 “不好意思啊,我不喜歡跟假洋鬼子說話!”林子蘇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又是周瑁遠的場,不想失了禮數。

 可是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和發難,這讓林子蘇是可忍孰不可忍。

 安娜不料她這麼粗魯,毫無教養,也不惱怒,笑道:“你叫什麼?”

 她的腦子被門夾了,還是進水了,姑奶奶叫什麼關你屁事!

 “和你有什麼關係?”安娜比林子蘇高了半頭,林子蘇為了氣勢上壓倒她,便抱臂在懷,也一副倨傲的態度反問道。

 “當然有關係,我和edward在新港大學


時就是同班同學,大學時我們就開始談戀愛,現在也是和他一起在上京大學進修emBA,現在你該告訴我你是誰了吧!”安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林子蘇驚訝了一下,周瑁遠竟然有女朋友!

 可是,不對啊,女朋友在場,為什麼還帶我來呢?剛才他們打招呼也沒什麼特別啊!

 難道是周瑁遠喜歡她,她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周瑁遠帶我是為了報復她?

 哼,報復,周瑁遠的報復,他是領教過的,這麼溫柔的方式,可不是他的風格,看來也不是報復!

 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安娜在撒謊!

 “哦,你怎麼這麼愛腦補呢?下回腦補先問問我們兩個同不同意,好吧?”林子蘇毫不客氣懟上去。

 安娜的臉頓時就紅了,她竟如此聰明,一下就識破了自己的謊言。

 本來以為她跟周瑁遠身邊的那些女人一樣,有貌無腦沒見過什麼世面的窮妹子。

 跟周瑁遠在一起無非是圖錢,打個信息差,想把她嚇退,不想她壓根不著道兒。

 “是,不錯,我們現在分手了,可是我們談過三年的戀愛,edward愛我,我也愛他。我們雙方的家世相當,門當戶對,我們還見過彼此的父母,得到過長輩的祝福。

 你知道edward的爺爺很喜歡我,一直希望我和edward結婚……,雖然後來分開了,但我們仍然深愛彼此,看到這枚戒指了嗎?”

 安娜說著就展示了一下無名指上的鑽戒,撫摸了一下,若有所思,道:“我們戀愛時,edward送我的,他說,希望我一直戴著,一直戴到我們長白髮。”

 林子蘇又笑了,突然發現這個安娜怕就是個地主家的傻閨女吧,連我這個社交小白都能聽出她的謊言,她還能這麼臉不紅心不跳地編故事。

 周瑁遠這麼招搖地帶著一個女伴,在她面前晃,甚至剛才對我都做出那麼親暱的動作了,可見周瑁遠對她並沒意思,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實,她竟然視而不見。

 還深愛,還戒指,還白髮……她是有多愛周瑁遠呢,愛得腦子都燒焦了!

 “不如這樣吧,咱們進去,把你剛才的話對瑁遠再說一遍,如果瑁遠承認了,我立馬走人,好不好?”林子蘇擺出一副無賴相。

 安娜果然慌了,狡辯道:“我是找你,為什麼要去見edward?!我就想知道你叫什麼,你和edward是什麼關係?”

 “安娜小姐,你怕是記性不好,那我再


說一遍,我是誰,我和瑁遠什麼關係,和你沒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麻煩你別鹹吃蘿蔔淡操心!”林子蘇顯露出少女的狡黠和刁蠻。

 “我現在和他同在上京大學,一起進修emBA,edward這個人比較粗心,也不會照顧自己,作為朋友,又是同學,關心他,幫他把把關,也是應該的呀!”

 “哦,這樣啊,可我沒聽瑁遠說他有一個叫安娜的媽呀,就算是同學,你也是個外人吧,一個外人說這話,好像不合適吧!

 就算你們戀愛過,深愛過,那又怎樣?現在和他出雙入對,親密互動的是我,你只是前任而已。我瞭解瑁遠,他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

 他能在你面前摟著我說話,說明他早就放下你了,只是你自己一廂情願自作多情而已!麻煩,以後有我照顧他,你就不用操這閒心了啊!”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分手嗎?因為edward結婚了!”

 林子蘇如聞霹靂,吃驚地看了她一眼,但也不願就此認輸——

 “嗯哼,是嗎?!那我就納悶了,既然瑁遠結婚了,你只是瑁遠的同學,那你又吃的是哪門子醋呢?吃醋都吃我頭上來了!

 哦,我明白了,你死纏爛打,陰魂不散,從新港追到上京,這麼沒臉沒皮,只能說明一個原因,那就是你在撒謊,瑁遠根本沒結婚。

 真替你可惜,和瑁遠做了這麼多年的同學,混了這麼多年女朋友也沒混成正牌,說明什麼,說明瑁遠根本不喜歡你,只是和你逢場作戲而已,還不明白嗎?!”

 安娜太受打擊了,從沒有人敢這樣劈頭蓋臉懟自己的,而且林子蘇的話看似強詞奪理甚至蠻橫,可確實切中要害。

 安娜無以反駁,就以惡制惡:“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新港大學法學碩士,爸爸媽媽都是新港有頭有臉的金牌律師,我還是‘新港小姐’亞軍,我的追求者排滿了王后大道。

 edward連我都不喜歡,難道會喜歡你這種沒家世沒背景沒教養的野女人嗎?你和他身邊那些女人都一樣,在edward眼裡不過是個花瓶,只是幫他搞定身邊的男人而已。”

 “哎喲,您這麼好的家境,卻做了新港的‘小姐’,還沒臉沒皮的謊話連篇,你的家教好像也不怎麼滴!”林子蘇心裡雖然酸溜溜的,不想這安娜身世如此顯赫,難怪她敢說和周瑁遠門當戶對。

 可她嘴上還是不饒人,安娜也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臉都綠了。

 林子蘇好不得意,笑道:“還有哦,你可能要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