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送上門被張海客欺負
張海客是開闢航線明面上的話事人,實際上是小族長張星官在背後總覽全局。
而江南念甚少參與這些事務,今日眾人倒是把她哄了留在這裡。
張海俠在江南念背後淡淡道:“這裘德考看起來心性不錯,是個有心計之人。”
她懶散的靠著他道:“海俠哥哥說說看…”
身後男子撫著她的發,輕聲細語:“這人遇事不亂,善於洞察人心,心思又縝密,還多謀略,由他主理事務,必然事半功倍。”
若是老九門人在此,定要嘆一句他說的極是。
裘德考和張海客有來有往,眼見生意之事已討論至尾聲。
桌上一張堪輿圖旁,此時正圍了幾個人。
有所求的裘德考趁著氣氛正好,便轉移話題至他關注的轉教一事。
“我們想在島上買一塊地方建房轉教,教化眾生…”
張海客啜了口茶,慢悠悠方道:“這件事需要問我家小夫人。”
裘德考立馬起身打開帶過來的幾箱珠寶。
“美麗的東方茱麗葉,你是如此的耀眼。這些來自我家鄉的珠寶送與你,只願我們友誼長存…”
江南念面無表情打斷他,她最煩這些表面君子,強盜一樣的行徑還扯出教化百姓。
這人還知道求人辦事兒,先送禮物。
可惜,他真的小看了她。
以為一點點蒼頭小利就能打動她,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身子略歪在窗口的女子回身燦然一笑,慵聲應道:“我不同意,我的地盤不賣、不租借。以任何理由都不可以,附近所有的島我說了算。”
那裘德考顯然有些氣急,又不敢忤逆她,只得勸道:“我們只是想要一點居留權…”
江南念一點眼神也沒給他,起身走至他打開的珠寶箱前隨手拿起一件鑽石戒指。
再抬眼時,女子眉眼間已帶了殺氣。
“1553年一隊葡萄牙商船以在海上遭遇風浪為由請求到濠鏡(今澳門)晾曬被水打溼的貨物,以行賄的手段獲得了居留權。”
居高臨下的女子眼裡譏諷意味毫不掩飾,厲聲斥責:“自此之後,你們西方強盜覬覦華夏的土地、各色財物礦產,以轉教為由打開了一些地方。之後掠華夏邊民,奪其財產,毀我邊城,後來更為猖狂,來犯更是頻密,一遇勝績便大肆宣揚,嚴重辱損華夏國威。”
她睨了裘德考一眼,道:“過了這麼多年,你們的目的理由還是一樣。裘德考先生這是欺我女子之身,不曾似你一般漂洋過海見識大千世界。”
她接過張小魚遞過來的茶潤了潤嗓子,又言:“我想你也是接受過精英教育的貴族沒落子弟,必然知道華夏的義和團運動,誅殺蠻夷轉教士。”
“治外法權凌駕華夏法律之上,在我這裡同樣行不通。”
“若是有人想來挑戰,來一人我殺一人,儘管來戰。”
話音剛落,女子手中剛硬無比的鑽石被碾壓成灰,從攤開的掌心隨風飄揚而去。
江南念想著許久沒有動手,若是有不長眼的,不如就讓她練練手。
裘德考首戰出師不利,原以為東方的女性以男子為天。
沒想到反而被她將了一軍,他說著話卻看向這屋裡最有話語權的小族長。
“張夫人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我們生意往來…”
那被他瞧著的小族長倒是一副徐然之態,正在一旁翻看公文,雖沒參與討論,心中卻另有思量。
女子挑眉話鋒一轉,直接道明瞭他的來歷和想法。
“裘德考先生,且看你這把年紀遠離家鄉,可見在老家也是個不中用的。倘若做個知天命的老實人,安心在人世混上幾口飯吃倒也沒什麼。偏偏學了強盜一般的下作手段來積累財富,我們未必非要和你合作。”
張海客聽了自家夫人這麼一番言論,含著笑意朝裘德考那邊望了一眼,“夫人的話自然就是我們張家人的意思。”
“你過了這道關卡,去了內地又如何?”
張海客自顧自斟了一杯茶,慢悠悠颳著茶盞低笑道:“夫人不開口發話,你的生意做不成。東北有張家人在,蒙古在她的小王爺勢力範圍掌控之下,甚至於倆湖地區也是我們張家人的地盤。”
張海客的意思很明顯了,你若是讓我夫人稱心如意,她必然讓你也如意。
你敢讓她不如意,你的生意也別做了。
裘德考感受到殺意,覺得自己恐怕看錯了人。
這女子實在是太厲害了。
裘德考被女子清明的目光看得心頭一凜,這女子看人的眼神有種透徹的銳利,好似能勘透人的生前生後事般,被看的人,不免有種被洞穿後的惴惴。
他忙小心翼翼問道:“張夫人,還有何事?”
漫不經心趴撫在張海客懷裡的女子輕輕一撥他
手中茶蓋,方道:“裘德考先生,你稱呼我為東方茱麗葉。其實,我更願意做那至高無上的女王。”裘德考略有些不自在,微側了身子,一副虛心接受的樣子。
只覺女子那擦他手指而過的裙袂掠過一縷盈盈暗香。
江南隨手把張海客和裘德考正在下的國際象棋裡邊的後放在正中間位置。
誰要做什麼紅顏薄命的茱麗葉,她要做就做queen,棋局中實力最強的那顆棋子。
張海客摟著女子,餵了半盞茶水。
待那小族長和張海客和裘德考,重新商談生意上的事情。
江南念興致缺缺起身離開張海客懷裡,落入半道的張小魚懷裡。
裘德考視線自然而然落在那張家人懷裡的美人兒身上,一陣風起,只有裙袂翻飛,露出雪玉般的腳踝。
張小魚見她無聊,半摟人走至屋外簷下。
“夫人,今夜讓我陪你好不好?”
半晌埋在他懷裡的女子漫不經心的問道:“小魚,要親我嗎?”
張小魚挑眉,小夫人一向仗著他不動她就敢肆意妄為,真真是恃寵而驕。
他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他顛了一下懷裡的女子,笑著問:“在這兒親?”
江南念點點頭,“怎麼,小魚不敢嗎?”
言罷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兩邊,只是這裡人少,一時沒人看見他們兩個在黏糊。
張小魚笑了一下,環著她直接親了下去。
這小月亮是真壞,沒想到她的氣性這般大。
明知道族長他們都在屋內,還故意勾著他上套氣人。
屋內的人聽到一點動靜,略一抬頭,向外望去,卻不想正瞧見他二人背影。
屋外夕陽西下,有情人正唇舌交纏、耳鬢廝磨。
不想江南念忽然抬起頭向屋內看來,露出一張嫵媚至純的臉。
暖黃光暈在她臉頰,雪膚烏髮美人兒朝他們掩唇一笑,又偎回了張小魚懷中,說著什麼。
他垂下眼神,半是嘆氣半是無奈:“夫人,開心了嗎?”
女子小雞啄米似地點頭,她慢慢道:“有一點,不過還是有點生氣。”
張小魚又說了些什麼,她也沒聽見。
他拿眼神看她,見江南念神遊回來,輕笑一聲:“怎麼養的你,就知道發呆。”
她一雙手摟住張小魚腰間,哼哼唧唧答道:“壞小魚養的唄。”
“小夫人,貧嘴滑舌。看來還是和那不著調的張海樓呆時間太久,學壞了。”
江南念嬌嗔道:“才沒有呢,小美人對我可好了。”
張小魚氣笑了,反問:“我對你就不好了?”
“好嘛,小魚對我也好。”
張小魚輕輕點了一下她眉間,有些吃醋的又親了親她。
忙活了一下午,匆匆用了幾口飯食的張海客獨自回了房清洗。
才剛上床,忽覺一具沁涼如玉、散著香氣的身子在朝自己懷裡偎。
他意有所指,“卿卿,你這裡主動送上門了?”
迷糊的女子打了個哈欠,“張海客,你不是忙著正事嗎?”
煩人,她明明問了他們。
說張星官和張海客在書房忙著處理正事,估計晚間就歇息在那邊不回了。
所以她故意勾著張小魚上當,讓他獨守空房。
江南念就是怕張小魚去找她,故意來了張海客這裡。
她聽張海客輕笑道:“我陪卿卿睡覺也是正事…”
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
他可是火氣上湧,用夫人下下火再好不過了。
他是最怕熱不怕冷的,這會兒有具香軟沁涼的身子來給自己降溫,他倒是巴不得,便伸手摟住她的細腰,圈進懷裡,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張海客,放開我。我不要……唔……”
她自然是說不出話來,嘴被堵了,手腳也被纏住。
江南念給張海客親的面頰生紅,她雙膝一動,卻牢牢被他壓住。
“自己抱著。”
抱著什麼,張海客示意她抱著腿。
她啞啞喚了一聲:“阿客哥哥…”
這拔步床頂層層迭迭落下來的帷帳間情綿綿,意濃濃。
她貓似的嗚咽兩聲,字詞聚不成一句完整的話。
原本抱著腿的一雙手臂也落了下來,無力地抓著身下柔軟的綿綿絲綢,指上紅蔻丹豔的像血。
該死,怎麼會如此掉以輕心,送上門任由他欺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