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 作品

第兩百三十九章 長安日與夜

現今之邪物,昔日神通物。

邪物就是邪物,哪來的大邪物和小邪物。

顧留白一看這字眼就覺得這些中天竺的胡僧在胡扯,不夠檔次的東西硬要往上提一個檔次。

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樣。

曇靈藏在密箋的末尾細細的寫著。

這兩件小邪物,原本都是真正的神通物,只是這飛屍陵原先是一名密宗僧人的法器,和人鬥法隕落之後,那飛屍陵本身被重創,加上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太久失去真氣的溫潤,所以已經失去了部分的神通。

原本這飛屍陵七竅之中各能飛出一道黑氣,七道黑氣能夠如同符紋一樣,凝聚住大量真氣,形成一尊黑麵法相。

這黑麵法相能夠飛出數百丈去傷人。

但現在這飛屍陵七竅只剩下三竅,只能飛出三道黑氣去暗算人,形成不了法相,威力也和以前不能相比。但好在這三道黑氣能夠依舊能在百米開外控制,而且形狀就像是三隻大的飛蛾子,要是在夜色之中用來偷襲,倒也是一件利器。

按著曇靈藏的說法,要是滄浪劍宗和這顧十五的比劍在晚上,那就再好不過,用這件東西遠遠的暗算一下,只要時機把握得好,未必不能要了這顧十五的小命。

這三道黑氣威力再差,那也比一般的箭矢要強出太多,而且可以輕易變幻方位。

至於還有一件作為酬勞的海市珠,那也是真正神通物的一部分。

原本完整的神通物是天竺的王室法器,是一條女子用的珠串,除了海市珠之外,珠串上還有其餘三顆神妙的珠子,但那條珠串已經損毀,只剩下了這一顆海市珠。

這顆珠子最大的作用就是隱氣,可以不讓人察覺出施展法門時的真氣波動。

其次的作用,就是能夠偽造出假的真氣法門的法相。

按著輸入真氣數量的不同,可以偽造出不同的法相。

修行者都知道,垃圾的真氣法門,全力施為時,真氣的激盪根本牽扯不了多少天地元氣,是形成不了什麼法相的。

法門足夠厲害,修為不夠,也是造不成法相的。

所以其實能夠偽造法相,最大的作用是唬人。

一亮法相,別人一看這法相這麼厲害,就未必敢動手了。

但顧留白想了想,這顆海市珠放在自己身上,倒是能夠用來掩飾他自己的真正法相。

畢竟他自身修的真氣法門的法相太過驚人,一亮出來就是一個巨城。

到時候哪怕戴著面具,和人一動手,真氣運行劇烈,這法相就遮掩不住,就被人認出來了。

關鍵畢竟都是白送的嘛,也不好太挑剔。

曇靈藏的密箋在最後還特意提了一嘴,有未經證實的記載,此次送來的兩件小邪物之中,那飛屍陵可能和摩尼僧手中的那件邪物有些關係。

據說出自同一師門,但兩者之間到底存在什麼樣的聯繫,另外那件邪物叫做什麼,有什麼神通,卻是都查不到相關記載。

“這曇靈藏,做事情倒是挺認真,挺快,就是害得我要讓人跑一趟。”

這兩件東西在曇靈藏看來十分貴重,還不是隨著密箋一起送過來,而是託另外一個商隊帶過來,放在了西市的一個鋪子裡,說是為了安全起見,要“五皇子”親自去拿。

顧留白平時沒事就自己去了,現在忙著準備和滄浪劍宗的比劍,他心中略一盤算,就讓喬黃雲去跑一趟算了。

結果剛讓陰十娘找喬黃雲幫忙,卻聽安貴說有個學生來找自己拜年。

“哪個學生?”

“不說來歷,就說名字好記,叫冬至。不過說讓你不要聲張,不要讓別人知道他來了。”

“是那小子?那你帶他來見我吧。”

顧留白頓時樂了,這不就是吳嫣紅那個兒子?

……

鄭冬至沒多久就跟著安貴進了顧留白這間小院。

顧留白一看他就覺得好玩。

這虎頭虎腦,骨架子壯實的傢伙,在吳嫣紅的面前就像是隻老實的小貓,但眼下他身邊沒有吳嫣紅的時候,卻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派頭。

雖然小小年紀,倒是昂首闊步,有點龍行虎步的意思,尤其一進院子,居然和年紀比較大的人一樣,揹負著雙手,四處打量。

他看著這個小院,微皺著眉頭,又點了點頭,居然還評判了起來,“寒酸是寒酸了點,不過好在還算整潔,看來你好歹是個愛乾淨的。”

顧留白的嘴差點都笑咧開了,“你這個孽徒,說來拜年,見了我居然不先行禮問好?”

“我娘不在,不整那些虛的。”鄭冬至卻是很牛氣的一擺手,“而且我娘一直告訴過,虛情假意哪比得上正兒八經的厚禮。”

說完這句,他對著身後喊了一聲,“給提溜進來吧。”

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馬上提著一個蓋著紅布的竹籃子走了進來。

鄭冬至接過這竹籃子,然後又倨傲的擺了擺手,“先出去候著吧。”

這中年男子也不多話,對著他和顧留白行了一禮之後,便出了院門,隨手還將院門給虛掩上了。

鄭冬至將竹籃子上面的紅布一掀,“老師請看。”

顧留白樂得嘴都合不攏。

竹籃子裡面銀晃晃的,一層的銀錠。

鄭冬至得意道:“怎麼樣,還用不用行禮?”

顧留白越發覺得這孩子比杜天鵬還有意思,他笑了笑,道:“怎麼著,不是黃的麼?”

鄭冬至的眼睛瞬間瞪圓了,“怎麼,銀子還不夠,你還要金子?”

顧留白笑道,“就算是銀子你也玩虛的啊,你這籃子裡下面墊著的都是乾草,上面這薄薄一層,你這給老師拜年也不實誠,怎麼好的不學,卻偏學官道上那些賣果子的奸商?”

鄭冬至一張臉頓時通紅,但他卻馬上重重哼了一聲,“怎麼著,這一層銀子難道還不夠,看你這小院的寒酸樣,我這些銀子,都夠你用個三年了吧。”

顧留白笑慘了,他捧著肚子道,“那不止,我一年到頭都幾乎花不了什麼銀子。”

“那你還嫌多嫌少。”鄭冬至頓時定下心來,他看著顧留白,沉吟了一會,道:“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到下個新年,給你送這一籃子金子。”

顧留白故意道,“也是下面墊著草,上面一層?”

鄭冬至不耐煩道,“當然是一樣,不然我一年哪積攢得下來那麼多金子.”

顧留白似笑非笑道,“這麼說來,今日你來給我拜年,是偷偷來的啊,這些都是你積攢下來的銀子?”

鄭冬至雙眉一豎,負手踱了幾步,這才沉聲道,“這你別管,你要想金子,就答應我的事情。”

看著這虎頭娃被看穿之後還踱步掩飾的模樣,顧留白又笑出了鴨叫聲,“你先說什麼事情。”

鄭冬至道,“過些天你就和我娘說,你不想做我老師了,我到時候就給你金子。”

顧留白笑道,“為什麼你想我這麼幹?”

鄭冬至道:“我一看你對我娘嬉皮笑臉的,我就知道你這人不正經,估計就是那種靠騙女人吃軟飯的小白臉。也就欺負欺負我娘這種涉世不深的好騙的女子。”

“你娘涉世不深?”顧留白笑得嘴角都快抽搐了。

“我父親都老說她天真,說將她保護得太好,說她像個不懂事的小姑娘家一樣。”鄭冬至看著顧留白,倒是有些不耐煩起來,“我跟你說,你別看我娘好騙,你就想騙他,有我看著呢,而且我父親可不是好惹的,到時你若是真讓我娘衝昏了頭腦,我父親至少把你砍成十八段餵魚。”

顧留白故意哆嗦了一下,“十八段那有點嚇人。”

“說十八段都是輕的。”鄭冬至鄙視的看著顧留白,道:“我看你一副寒酸樣,你在長安長這麼大估計都沒見過那麼多金子,你老老實實答應我的事情,相信我,這是為你好。”

顧留白故意沉吟道,“不,還是不要了。”

鄭冬至原本志得意滿的樣子,一聽顧留白拒絕,他頓時一愣,“為什麼?”

顧留白笑眯眯的說道,“風浪越大魚越大,雖說有被砍成十七八段的風險,但我覺著老老實實做你的老師,你娘會給得更多,更何況你娘長得都挺養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