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 作品

第一百四十九章 土到極致刀

 一名青衣蒙面修行者從後院掠入,他剛剛落地,就是身體微僵。

 一名身材高大,國字臉,樣貌很端正的男子,正靜靜站立在他身後的廊下。

 這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穿嶄新的黑色棉袍,戴著一頂黃色的皮帽,手裡還抓著一個雞毛毽子。

 他衝著這個青衣蒙面修行者不停笑著,突然將手裡的毽子朝著這青衣蒙面修行者丟了過來。

 青衣蒙面修行者心中很自然的想到這毽子恐怕有什麼玄虛,他也不敢出劍去挑,只是往一側閃身直接避開。

 啪嗒一聲輕響,毽子落地。

 青衣蒙面修行者微微一怔,似乎就只是個尋常的毽子。

 但那身材高大的男子卻衝著他繼續笑著,然後又對著那毽子連連比畫。

 “讓我和他一起玩毽子?”

 “這是個傻子?”

 青衣蒙面修行者看出了些端倪,他看出了些端倪,也不作聲,直接一步前躍,一劍刺向這身材高大男子的咽喉,心中想著的是直接將這傻子殺了再說。

 “什麼?”

 他這一劍刺得隨意,但劍光剛起,他只覺有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落到劍上,他體內的真氣才剛剛應激般瘋狂朝著掌指間湧去,他手上已經一輕。

 他的劍已經被那身材高大的男子提了過去。

 青衣蒙面修行者瞳孔急劇的收縮,他看到這身材高大的男子只用了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根手指。

 這人就像是捏個毽子一樣,硬生生捏住了劍身,將他的劍奪了過去!

 一個傻子直接空手奪了我的劍?

 他心中的震駭無法用言語形容,下意識的連連後退。

 無巧不巧,他一腳踩在了毽子上。

 “你…壞人!”

 身材高大的傻子原本三根手指提著這柄劍還在端詳,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但他這毽子一踩,這傻子看著極為鋒利的長劍,又看著被踩壞的毽子,也似乎終於明白這人不是好人。

 “打你!”

 他反應過來之後,將長劍往身後一丟,直接張開手掌,朝著這青衣蒙面修行者的面門抓來。

 他五指之中隱隱透出白光,肌膚變成青玉色,那白光是內裡的骨骼泛出,但卻沒有多少強大的真氣波動。

 這青衣蒙面修行者心中駭然,他身體扭轉,體內真氣轟鳴,一腳踢向這傻子的腰側。

 喀嚓一聲輕響。

 這青衣蒙面修行者只覺得眼前一花,那抓向自己面目的掌指消失不見,但他的腳踝處卻是傳來劇痛。

 下一剎那,他只看見自己的腳掌歪斜在一邊,腳踝內裡的骨骼似乎被拆分了一般。

 “啊!”

 他才發出一聲驚駭欲絕的叫聲,對方的雙手已經落在他的膝蓋處,他的膝蓋處也隨即發出奇異的響動,內裡的骨骼似乎隨之四分五裂。

 這青衣蒙面修行者心中的恐懼無法用言語形容,近乎身體的直覺反應,他一掌朝著這傻子的胸口擊出,與此同時,他單腳點地,只想拼命和對方拉開距離。

 然而他的手掌擊到對方胸口,卻是又被對方雙手扯住。

 他這次感覺得清楚,只覺得自己手腕處的骨骼迅速被拆開,筋肉分離之下,劇烈的痛楚直衝他腦海,但他這些骨骼,卻似乎一塊都沒有斷裂。

 他的整個身體微微往後跳起,卻並沒有能夠後退。

 這身材高大的傻子雙腳如同釘在了地上,雙手拔河般扯住了他的身體,接著雙手不斷往上,落在他的手腕上,肩膀上,脖頸上……

 喀喀喀…

 這青衣蒙面修行者只聽得自己體內的骨骼不斷髮出響聲,頃刻間脖子一麻,他意識還是清晰的,但卻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他在往下軟倒,但這傻子的雙手卻順勢落在他的脊骨上,他恐懼得大小便瞬間失禁,但脊骨在剎那間卻被拆成了一截一截。

 ……

 “裴雲蕖呢?”

 段艾看著顧留白朝著前院掠去,突然回過了神來。

 她覺得這種時候,裴雲蕖肯定是跟著顧留白的,但眼下顧留白的身周卻沒有裴雲蕖的身影。

 她直覺裴雲蕖也不會被這迷香迷倒。

 女人對情敵的直覺往往是很準的。

 裴雲蕖本來是老老實實跟在顧留白的屁股後面的。

 結果她一衝出來,就看到了陳屠提著一柄刀往前院走。

 “陳叔,求帶!”

 她頓時來了興趣,跟著陳屠就往前院去了。

 跟著顧十五殺人固然刺激,但在黑沙瓦,她看顧十五戰鬥看得多了,可她從來沒看過陳屠出手啊。

 陳屠給厲溪治那幫子人的感覺只是足夠變態,逼供厲害,但她見過黑沙瓦糧倉周圍屍橫遍野的場景,那吐蕃先鋒軍裡面最精銳的一支騎軍,就全倒在了糧倉周圍。

 她很清楚陳屠肯定也是高手。

 原來這陳屠是用刀的!

 那她肯定不能錯過看陳屠用刀的機會啊。

 “你安分點啊,你要是出了什麼岔子,顧十五可要和我翻臉。”

 有美少女跟著自己,陳屠心裡可美得很,但他還是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

 他身後的裴雲蕖則一聽他說顧十五要翻臉這樣的話,心中頓時也美了,當下就甜甜的答應,“陳叔你放心,保證不給你添亂。”

 陳屠衝到前院,那名被藥粉弄得渾身瘙癢的青衣蒙面修行者已經退到大門口,他身後大門洞開,又有四名青衣修行者衝了進來。

 陳屠一眼掃過,頓時衝著渾身瘙癢的青衣蒙面修行者冷笑道,“他們四個就是五品的毛賊,你還湊合,你先來送死吧。”

 他才說完,不遠處屋頂上嗤嗤破空聲連響,但不見有箭矢落下,接著只聽到屋瓦的碎裂聲和重物砰砰墜地聲。

 陳屠頓時又獰笑,“看來你們想要過來的箭師也完了。”

 渾身瘙癢的青衣蒙面修行者心中寒意頓生,他身旁的那四名修行者一時也是頓住腳步,不敢上前。

 “陳叔,別嚇唬他們啊!”

 這些人不敢上前,看戲的裴雲蕖頓時不樂意了,“陳叔,斬了他們再說。”

 陳屠被裴雲蕖這一口一個陳叔喊得頓時有些飄。

 他點了點頭,頓時身影一動,朝著為首那渾身瘙癢,一隻手還不斷在撓背的青衣修士殺了過去。

 “一起弄他!”

 那名青衣蒙面修士絲毫不敢大意,一聲厲喝之下,他手中的長劍亮起桔紅色的光焰,劍身上竟像是張開了數十隻詭異的桔紅色眼睛。

 “這又是什麼劍?”

 裴雲蕖盯著那劍身只是看了一眼,竟是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這名青衣蒙面修士身旁的四名修行者似乎也根本不敢盯著那柄劍看,只是兩兩從旁邊出劍,分刺陳屠身上不同部位。

 “嗯?”

 陳屠眼睛微眯,他也覺得那柄劍有些晃神,不過他真氣流轉,動作卻是沒有絲毫阻礙,錚的一聲輕鳴,他拔出了左手提著的長刀,先行避開右側襲來的兩柄劍,朝著左側一跳的剎那,手中長刀直接毫無花巧的朝著那最左側的兩名青衣修行者斬去。

 “這什麼招式?蛤蟆跳,力劈華山?”裴雲蕖目瞪口呆。

 這和她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陳屠無論是往左側那一跳,還是朝著那兩人斬出的這一刀,看上去簡直不能用樸實無華來形容,簡直就跟莊稼漢跳上田埂用鋤頭給人當頭一鋤一樣,看上去就有點笨拙,有點土,一點都沒有高手的輕靈飄逸。

 陳屠的刀看上去也很普通,就是尋常的玄鐵色,也沒有什麼光亮。

 左側那兩名修行者和中間那青衣蒙面修士也有些懵。

 不過畢竟是久經殺場,這三人瞬間配合默契,一人直接全力抬劍,想要架住這一刀,最左側那名青衣修行者手中劍依舊直刺,封住陳屠往左閃避的空間,而中間那名青衣蒙面修士強忍著渾身奇癢,手中長劍以手腕為中心抖動,頃刻間劍身上似乎有數十隻眼睛長了出來,明晃晃的朝著陳屠的面目湧來。

 陳屠的刀勢居然一點都沒變。

 “我這一口一個陳叔,該不會把他捧殺了吧?”

 裴雲蕖腦海之中剛剛生出這個念頭,只聽噹的一聲,陳屠手中的長刀十分輕鬆的將那人的長劍劈在地上,他的長刀彷佛根本沒有遭受什麼衝擊的阻力,直接斬在了那人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