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飛火踏雪行
這個年輕人的面目和阿史那葉賀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眉毛並非白色,而且額頭左側有一塊猩紅色的胎記。
他正是阿史那葉賀的第三個兒子,葉賀那溫傅。
“父親,殺雞不用牛刀,其實你不需要親自前來。”阿史那溫傅看著父親被頭盔擠得略微有些變形的臉,道:“而且你舊傷…”
“不要廢話。”
阿史那葉賀一伸手,直接打斷了他的說話,然後解開了身下戰馬的馬嚼子,從身旁的馬糧袋中掏出一把燕麥,送到了它的嘴裡,“這鬼天氣,也只有讓你收著點跑,實在憋屈你了。”
他身下的戰馬呼出一口粗氣,興奮的刨了刨馬蹄子,似乎恨不得馬上有敵軍讓它衝殺一場。
阿史那溫傅心中有些不悅,問阿史那葉賀身邊一名隨從,“柳暮雨那小子什麼時候到?”
那名隨從似乎十分了解阿史那溫傅,先從隨身的皮囊裡掏出了一個麵糰子丟了過去,然後才道:“應該也就這一會的事情了。”
阿史那溫傅接著麵糰子大口吃了起來,這種滴水成冰的天氣裡,這種麵糰子咬了幾口就凍得冰塊一樣,咬著硌牙,不過阿史那溫傅卻是毫不在意。
他這一個麵糰子吃完,眉梢又忍不住挑起,正在此時,風中傳來馬蹄踏雪的聲音,那名隨從頓時哈哈一笑,道:“軍師到了。”
有三騎從南邊疾馳而來,也都是火飛龍、黑皮甲,中間一名男子身材略微矮小,面上戴著一個木製的面具,那面具很薄,擋不了什麼箭矢,但雕工倒是很好,是鬼怪的樣式,看上去自有一種說不出的深沉威嚴。
阿史那葉賀拍了拍馬脖子,迎了上去,阿史那溫傅快步跟在後面,等到了那三
騎的面前,他嘴角牽扯了一下,明顯想說些什麼,但又強行忍住。
“可汗。”三騎都下了馬,當中那名戴著面具的男子微躬身對著阿史那葉賀行了一禮,然後道:“人不會太多,不是這邊的邊軍精銳。”
“軍師,我記得你和我說過,大唐有不少專門靠懸賞過活的人,這些人比一般的邊軍精銳要厲害得多。阿史那骨祿雖說不是以一敵百的猛士,但那些所謂的邊軍精銳,要想殺了他,也至少要留下很多具屍體。”阿史那葉賀顯然已經知道自己兒子的死訊,但他的臉上一直沒有什麼悲傷和過於憤怒的表情,“下手的,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種人?”
“是,而且是極其厲害的那種。不只是逃匿的蹤跡都無法尋覓,就連他們佈置的機關埋伏的痕跡,都清理得一乾二淨。”被他們稱為軍師的這名戴著面具的男子便是阿史那溫傅口中的柳暮雨。
柳暮雨現在也是這條道上的傳奇人物,他的真正來歷只有阿史那葉賀和身邊幾個最親近的侍衛知道,據說阿史那葉賀是從一群狼的口中救下了他,帶回來的時候臉都被咬得不像樣,喉嚨上也有幾個大洞,只剩下半口氣了,但是他竟然奇蹟般的活了下來,而且這幾年裡面,他帶著阿史那葉賀僅剩的這些人馬轉戰數千裡,打了無數的勝仗。
這些被人形容成瘋狗的突厥人也對他極為佩服,尊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