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小扇 作品

第 80 章 被師兄悔婚的小師妹(十九)


等將他的臉擦乾淨以後,陸央收回手,道:“以後不要搞得這麼血腥,很難看。”

哪個正道人士殺妖魔時會是抱著享受殺戮快感的心態,

也就只有魔族才會以殺戮為樂,裴浮玉本來就是蛇妖,天性就有獸族兇殘的部分,現在倒像是將天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好在他還能聽她的話,還能拉回來的,她都感覺自己現在真像是牽了一條狗繩,要是放掉繩子,裴浮玉指定就撒手沒了,跑去為禍一方。

裴浮玉愣了下,像是真以為自己現在不好看,在看見衣服上染著的血點時,還施了個清潔術,重新變回衣袂飄飄乾淨俊朗的模樣,對她一笑,笑容乖巧又純澈,很有仙門弟子的飄逸和清正。

陸央的眼神都比之前要柔和點,還是這樣仙門風格的徒弟看著更順眼,看著就讓人心軟。

現在,該報的仇也報了,只要不再遇上玄宸受刺激,裴浮玉估計也不會再變成剛才那樣的兇殘模樣了。

*

當陸央解除結界以後,城主和城內的百姓就一湧而出,在看見空蕩蕩的城門口時,還愣住了。

陸央也沒說魔族已經都被全部殺光了,只說已經被擊退了,畢竟這麼多魔族一下子就都殺完了,聽起來也是挺恐怖的一件事。

這樣的實力在修仙界也是屈指可數,她還不想引來仙門的人的查探。

現在這樣遠離仙門在凡間積累功德修仙的日子就挺好的。

在聽到魔族已經被打退的消息以後,城主大喜過望,還記得裴浮玉隨口說的慶功宴的事情,立刻吩咐人去操辦起來。

眾人劫後餘生,這點兒絕望過後的歡愉也很讓人振奮,想要慶祝一下。

陸央也沒有掃興,在收到邀請以後就去赴宴了。

*

宴席將要結束的時候,城主已經有些微醺了,看向陸央,原本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嘆了口氣,道:“陸仙子,我已經聯繫了仙門的人,你便隨他們一起離開吧。”


他這話自然不是逐客令,在魔族被擊退以後,他們定然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到時候只會迎來更猛烈的報復。

說不定……下一次來的就是魔尊本人了。

城主是不想再連累他們了。

陸央看著城主,片刻後,淡淡道:“在徹底解決魔族的隱患前,我不會走的。”

她已經收了不夜城百姓的不少功德光芒,當然不能中途走人。

城主愕然片刻,感動又有些著急地想勸說她:“仙子,你打敗了花容,他定然……”

他的話沒完,一旁忽然有一道聲音道:“花容死了。”

城主看過去,對上了青年漆黑的眼眸,青年微微彎唇,道:“我只用了一隻手。”

“……”城主難以置信地求證似的去看陸央。

陸央點了點頭。

城主恍惚片刻,倒吸了口氣,沒想到陸央的徒弟居然真的如此厲害,隨後又想起來什麼,語氣有些著急道:“那你們更得儘快離開,到了大宗門以後,魔尊便不能輕易拿你們怎麼……”

不等他說完,裴浮玉好像聽不下去他這樣“漲敵人威風”的語氣,敲了敲桌子,在城主看過來時,又開始“吹牛”道:“放心,區區魔尊而已,我和師尊聯手定能殺了他。”

城主:“……”

區區……魔尊而已?

仙門那些大能都不敢說這樣的話吧?

就算他真的殺了花容,城主也還是覺得他的話很有大的“驕傲自大”的成分,年輕人就是如此容易膨脹自信。

他之前也是這樣的,在他爹死以前,他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城主看向裴浮玉的眼神就有些復

雜,還有些隱隱的羨慕,他有個好師尊寵著他才能如此張揚自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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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都不用陸央讓他“吹捧”了,城主自己就很識時務得笑著欽佩道:“少俠真是勇猛無敵。”

笑容和語氣裡全是技巧,沒有感情。

裴浮玉面無表情看他,像是感覺到了嘲諷。

陸央:“……”

裴浮玉雖然說是已經在秘境修煉了五百年,但……很多時候還和少年時沒什麼兩樣,比如此刻的鬱悶表情就很有少年時的熟悉感。

讓她不由想起了在雲回宮時,小蛇生氣時會爬到竹子最高處盤著,等消氣把自己哄好以後又默默地爬下來粘著她。

有些可愛。

*

結束宴席以後,陸央和裴浮玉走在空無一人的長街上。

此時,夜色已經有些深了,長街旁的鋪子和小攤都已經關了門,只有有些客棧門口還掛著一盞昏黃的燈籠。

明月的光芒灑在街上,夜風徐徐吹起兩人的衣角和長髮,時而交纏在一起。

陸央道:“不要輕易許諾,你要是做不到,城主會以為你在說大話。”

什麼定能殺了魔尊,她都不敢這樣保證,裴浮玉卻似輕描淡寫地就說出了口,也難怪城主都不信他,當他是年少輕狂說話狂妄。

但裴浮玉本不是這樣狂妄的性子,甚至他還過分低調安靜了,在雲回宮時都很少化作人形,只是一條角落裡默不吭聲喜歡湊熱鬧的小蛇而已。

大家都很容易忽略掉他的存在,直到他冷不丁從什麼柱子上爬下來,嚇得人驚叫連連。

在聽見她的話以後,裴浮玉道:“別人都以為我說假話,等到真的發生時,他們才會更加刻骨銘心記住師尊有多厲害,不敢小瞧師尊。”

陸央有些無奈,倒覺得是裴浮玉濾鏡太重,別人僅僅是不信任他的話,他都會認為別人是小瞧了她的實力。

“就算是我,也沒有把握打敗魔尊的。”陸央對他坦誠地道。

聽見這話,裴浮玉頓住了腳步,轉身看著她,在夜色裡,他的眼眸漆黑又深邃,彷彿不見底的深淵,讓人分不清他在想什麼。

“師尊……”他的語氣隱約有些委屈,“你是不是忘了加上我?”

陸央微愣,就見他更靠近了她一步,俯身看著她,呼吸灑在她的臉上,聲音低沉微啞:“有我在,魔尊又有何懼,師尊同我一起殺了他。”

說著,他語氣隱隱還有些期待和愉悅,像是很期待同她聯手殺人的那一幕。

“……”陸央還是覺得他太輕敵,道,“你沒和魔尊交過手,或許不清楚他的實力,他……”

陸央說著,沒注意裴浮玉越湊越近,一低頭就親上了她的唇瓣,他的手也不知什麼時候摟上了她的腰,她的聲音卡住了。

陸央心口一跳,剛要推開他,就見他有些含糊不清地說了句:“師尊,我同他交過手的。”

陸央一愣,剛要追問他這話什麼意思,他待在青丘,怎麼可能會和魔尊交過手?

但她的話還沒問出口,裴浮玉又黏黏糊糊地討好似的親了過來,他動不動就喜歡粘著人這一點倒是和之前一模一樣,讓人有些無奈。

還好大街上沒有別的人,不然要是有人看見他們師徒親在一起不得三觀俱碎,懷疑人生。

但有些事就不能想,一想就很可能真的發生。

就在她這個有些慶幸的念頭剛劃過腦海的時候,就忽然聽見了一道有些發顫的聲音在不遠處響了起來:“

你們……你們竟敢……”

陸央轉頭看過去,
就看見了衣衫狼狽容顏憔悴跟落魄叫花子似的玄宸就站在街角,難以置信地瞪著他們,似乎要被他們師徒親密的這大逆不道的一幕給氣吐血。

陸央也感覺有些難以置信。

他怎麼還敢找上他們的?

哦,對了,裴浮玉虐殺花容的場景他還不知道。

所以,玄宸現在不但沒跑,還腳步越來越快地朝著這邊走過來,像是要殺人似的盯著裴浮玉。

裴浮玉也盯著玄宸,微微勾唇,笑了下。

陸央:“……”

真是地獄無門你硬要闖進來啊。

*

玄宸的心魔顯然已經十分嚴重,在他走過來的時候,身上都透著一股濃郁的魔氣,整個人的神志看著也不太正常清醒的樣子。

但哪怕被魔化到這個地步,他還沒忘了做掌門時的威風架子。

他盯著裴浮玉,沉聲怒斥道:“孽畜!她是你師尊,你竟敢趁她失憶欺辱她,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今日我便替她清理門戶,殺了你不仁不義的妖物!”

陸央:“……”

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的樣子,他倒是對自己也有點兒自知之明啊。

他寧願相信她是失憶了才不認得他,也不願意面對她就是單純不想和他有絲毫瓜葛的事實嗎?

任誰被這麼指著鼻子罵了一通心情都不會多好,更別說裴浮玉從很久以前就極為厭惡玄宸了。

因此,在玄宸的話音落下以後,裴浮玉的神色也有些沉,冷笑一聲,道:“老匹夫,你糊塗了吧?看看你現在這樣子,還有你自己乾的那些事,該被清理的那個不是你自己?”

這擲地有聲的一句“老匹夫”罵得玄宸的表情都空白了一瞬,神志都快被這不尊師長的孽畜給氣清醒了,憤怒的情緒在胸口蔓延,片刻後,竟然回罵了一句:“孽畜!”

話音落下以後,兩人都拔出了劍,纏鬥起來。

陸央都看得歎為觀止,裴浮玉有多討厭反感玄宸,她是知道的,他以往就當著眾人罵過玄宸,現在罵他都算是長大了客氣了。

令她驚呆的是玄宸居然會和裴浮玉對罵,還一副很輕易就被裴浮玉的三言兩語氣到抓狂暴走的樣子。

看來他還真是被心魔影響得不輕,不像以前還會自持掌門身份,維持著虛偽的掌門氣度。

現在的玄宸看著都要真實不少,但也還是一樣噁心,他要是真對她有半點愧疚心虛的話,就不該還這麼理直氣壯地來找她,彷彿非常自信她還能原諒他似的姿態。

他哪兒來的臉指責裴浮玉不仁不義,最不仁不義的那個人不是他自己嗎?

陸央在一旁冷眼看著,倒是很樂意看見玄宸被裴浮玉打得滿地找牙的慘狀。

只是玄宸到底是有著第一仙門之稱的掌門,哪怕入了魔也不能小覷,裴浮玉以仙術和他對抗,就漸漸落了下風。

玄宸手裡的長劍鋒銳無比地刺過去,裴浮玉哪怕橫劍擋住了攻勢,但臉頰還是被劍鋒劃破了一條淺淺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