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新的死者
他們問了一圈,大部分人都說沒見過蔡立民夫妻倆吵架,偶爾有些鬥嘴,也都是生活裡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
又問起蔡成勇,就更不瞭解了,只說他媽跟人跑之前,回回過年回來的時候,瞧著孩子聽話懂事得很;他媽跑了之後,那孩子沒人管教了,漸漸就野了性子,聽說在城裡還跟人家不學好當小混混云云。
沈青葉抓住她話裡的關鍵點,問:“您說蔡成勇媽媽跟人跑了?您是怎麼知道的?”
老太太一愣:“這當然是蔡立民說的呀。”
“蔡立民說的?”沈青葉道:“也就是您沒親眼看到她跑了?”
老太太笑了:“人家在城裡,我們在鄉下,她跑之前還能回來告訴我一聲不成?”
沈青葉又換了個問題:“那您還記得蔡立民他們家的白牆是什麼時候刷的嗎?”
“白牆?”老太太想了半天,遲疑道:“應該是86……不對,87,87年的時候!我記得清楚呢,就是他老婆跑了沒多久,他回來刷白牆。說是他老婆嫌他窮,嫌他賺錢不多,他想把家裡整得乾淨漂亮一點,說不定他老婆什麼時候就回來了呢。那時候我們村裡刷白牆的少,對這事兒,大家都記得清楚,不少人還去看新鮮了呢。”
“他老婆跑之後?”沈青葉眼皮子一跳:“可當時不是說他老婆把他家裡的錢都捲走了嗎?他哪來額外的錢刷白牆?”
“這……”老太太一時愣住了,片刻後,她搖了搖頭:“這我不知道,這我真不知道……”
她似乎察覺到什麼不對,忐忑問道:“警察同志,你們打聽這個幹什麼?是不是、是不是蔡立民犯什麼事兒了?”
沈青葉和嶽凌川對視一眼,溫言上前:“您放心,只是一件案子涉及到他,我們例行詢問、多瞭解瞭解情況罷了。您想到什麼跟我們說就好,不用擔心。”
老太太搖了搖頭,還是有些不安,道:“能想到的我都說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警察同志,要不……您再去問問別人吧?”
沈青葉見她神情不似作假,又問了兩句,也就沒再勉強什麼。
離開這裡之後,又去了另外幾家,問出來的結果也大同小異。
他們走了一路、說了一路,已經是口乾舌燥,卻仍舊沒得到有用的線索。
嶽凌川道:“有時候辦案就是這樣,可能忙一天、磨破嘴皮子,也未必能得到一點線索。”
沈青葉卻看著他道:“最起碼我們今天有了收穫,那這一趟就沒有白來。儘管沒得到更多的線索,也能幫助我們排除一些設想。”
嶽凌川看了她一會兒,緩緩地笑了笑:“你說得對。”
這麼一個聰明又看得清的……可惜了。
沈青葉腳步停住。
他們走到了這一片最後一戶人家門前,嶽凌川抬手敲門。
據村裡人說,這家住著的是麻賴子,因為他本上長著一臉麻子,性格也無賴混得很,村裡人每提起他,都是一副嫌棄厭惡的模樣。
“誰啊?”屋裡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聽起來困頓含糊,似乎還在睡。
沈青葉低頭看了眼表,已經快十二點了,這個時候還在睡?
嶽凌川又抬手敲了敲門,沉聲道:“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