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攪風攪雨嚴紹庭
李庭竹和曹文炳也是無奈。
倒不是他們誹議徐鵬舉是草包。
而是這位國公確確實實就是個草包,且這等名號還是南京人給他取得。
至於這件事。
全然都是因為這位魏國公,之所以名為鵬舉,是因為他老子有一日夢見前宋岳飛在夢中對他說:吾一生艱苦,為權奸所陷,今世且投汝家,享幾十年安閒富貴。
於是便給徐鵬舉取了這麼個名字。
且不論這事到底真假,但徐鵬舉他老子大抵是對兒子寄予厚望的。
可徐鵬舉襲爵就任南京留守後,日遇振武營兵變,卻全然沒有體面,滿是惶恐,在兵變的官兵們眼皮子底下,竟然不知安撫鎮壓,而是倉皇狼狽逃走,被官兵們呼為草包。
如此草包。
李庭竹和曹文炳心中很是明白,今日這事怕是指望不上這位草包國公了。
兩人一時心塞。
眼看著堂下陪都各部司堂官們亂作一團,群龍無首的模樣。
這一侯一伯也只能是乾坐現場。
也不知過了幾時。
外頭終於又有了車馬動靜。
不多時。
便聽一陣豪邁笑聲,自堂前照壁後傳來。
原本還亂作一團的眾人,立馬閉嘴轉頭看了過去。
而一直困坐在主位上的徐鵬舉,更是連忙站起身,一路走到了堂前回廊下。
這位草包國公,頂著滿臉笑容,大笑著開口道:“陳公公您可算是來了,如今出了這等事情,可得要您為我等掌板說話啊。”
跟在後面迎人的李庭竹和曹文炳頓時氣息一滯。
這他娘都叫什麼事!
堂堂南京留守衙門,事情也是出在他們這邊,可這個草包竟然出口便是要仰仗守備衙門裡的一個太監。
而在另一頭。
姍姍來遲或者說故意晚來的南京守備衙門鎮守太監陳洪,卻亦是滿臉笑容,如帶春風一般的踏步入內。
陳洪先是高舉雙臂,朝著堂下眾人微微頷首作揖。
而後登上臺階,到了徐鵬舉面前,看向在場各部司堂官一眼,方才又面露笑容。
“守備衙門在宮裡頭,雖說陪都,但這夜裡頭出來一趟,說到底還是要講些規矩的。”
“咱家來遲,還請諸位上卿勿要怪罪。”
“若是怪罪於咱家,敢情明日咱家在金陵樓,為諸位設席賠罪便是。”
一番漂亮話輕飄飄的送上。
至於陳洪說的宮裡頭的規矩?
在這南京城裡,有個屁的內廷規矩!
但在場眾人倒還真是少了些不安和擔憂,紛紛擠出笑容,哪裡有半分真怪罪陳洪來遲了的事情。
徐鵬舉更是一把抓住陳洪的雙手,滿臉堆笑:“陳公公來了咱們可就安心了,如今出了這等天大的事情,咱們留守南京,心裡也沒個底,不知該當如何是好。陳公公是從皇上那裡過來的,鎮守南京,如今這事咱覺得還是得要依著陳公公說的辦。”
眼看著徐鵬舉這般模樣。
李庭竹和曹文炳兩人只得心中無奈,將頭扭向一旁。
眼不見心靜。
實在是沒眼看這等爵比他們高的草包國公了。
但在場各部司的堂官,卻沒有譏諷徐鵬舉的意思,反倒是個個點頭附和,一副南京大局皆以陳洪為主的樣子。
陳洪看著在場這些人的反應,面帶微笑。
他心裡清楚,今日出了這等事情,接到淮安府來的消息,這些人基本來不及有時間商議,但這些文人啊卻又齊齊的將主意都落在自己身上。
一幫軟骨子!
陳洪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徐鵬舉這時候更是直接拉著陳洪,就要將他往上手諸位送。
“如今大夥都等著陳公公發話,這事您得做主,還請上座說話。”
陳洪卻是眉頭一挑,連忙止住徐鵬舉,面帶笑容道:“國公爺多禮了,只是這規矩不能壞了,咱家還是坐在下手吧。”
說完他也不給徐鵬舉更多機會,便徑直坐在了堂下左手頭把交椅上。
徐鵬舉見狀,也只能是聽之任之,與之相對坐在了右手頭把交椅上。
如此一來。
反倒是將上方主位給空了出來。
眾人這時也終於是紛紛落座。
陳洪掃了一圈在場眾人。
他微微抬手。
在場的南京總督糧儲大臣楊宗氣便立馬開口道:“陳公公,今日的事情想必您也是知曉了。那嚴紹庭奉了皇上的旨意來咱們南京赴任,在那淮安府馬頭鎮遭了白蓮教逆黨行刺,大抵是年輕人出京便顯露膽怯,這才不管不顧要清查咱們江南六省人丁戶籍、財稅賬目,去搞什麼整頓南京軍務,請建清江浦所。”
楊宗氣一開口。
在場眾人便已經是在心中為他豎起了大拇指。
說的漂亮啊!
楊宗氣一句話,便將嚴紹庭要做的事情,給說成了是因為年輕人遇刺膽怯,擔心自己南下為官會有危險,這才大動干戈在未曾上任前就又是要整頓南京軍務,又是要請建清江浦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