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海剛峰怒罵百官(求訂閱)
及人人各得所欲,則居然自以為得計。夫大考如此,何以責鄉會試之懷挾替代?士大夫之行如此,何以責小民之誇詐夤緣?輦谷之下如此,何以責四海九州之營私舞弊?”
嚴紹庭臉色愈發繃緊。
他已經能想到,當海瑞對著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怒罵這些人不顧廉恥、營私舞弊,朝堂之上那些公卿們,此刻又是何等的憤怒。
只是。
海瑞的罵,就此停止了嗎?
並沒有。
徐渭已經在翻動著抄本,開口出聲,情感倍至的誦讀著。
“何以言言路似通而未通也?九卿臺諫之臣,類皆毛舉細故,不切政要。否則發人之陰私,否則快己之恩怨。即十件之中,幸有一二可行者,發部議矣,而部臣與建言諸臣,又皆各存意見,無有不議駁,並無有不通駁,則又豈國家詢及芻蕘、詢及瞽史之初意乎?”
嚴紹庭在旁聽之,強忍著讓自己不曾發笑。
這個海瑞。
自己就是監察御史,卻也將朝堂之上的科道言官們罵了一頓。
陸繹則是眨了眨眼。
將嘴裡最後一點東西吞進肚子裡。
他這會兒才發現。
姐夫高見啊!
自己果然是沒文化了。
要不是徐先生,這個海剛峰奏疏裡的字眼,自己老鼻子多的不認識了。
而嚴紹庭。
已經無法想象。
當老道長傳下口諭,將海瑞這篇奏疏傳曉朝堂文武百官的此刻。
那些人會是何等面目了。
……
嘭!
一聲巨響。
“兀那海瑞!仰仗陛下恩賜,竟然唁唁狂吠,羞辱朝堂文武臣工!”
“老夫絕不能容忍此等欺世盜名之徒,竊據朝堂之上!”
“氣煞老夫!”
“徐閣老,這件事我等還望閣老領銜,在聖前彈劾此獠,奏請陛下嚴懲不貸!”
“若海瑞不除,我等如何安坐朝堂?”
茶室內。
大明內閣次輔徐階,臉色陰沉的坐在上方。
禮部尚書嚴訥、兵部尚書楊博、刑部尚書潘恩、吏部左侍郎李春芳,以及一干徐系在朝要員,紛紛是面露憤怒。
言辭振振之下,便是要將海瑞嚴懲,徹底打壓下去,乃至於事實性消滅。
面對群情激奮。
徐階只是看向自己的幕僚師爺。
“繼續。”
“往下念。”
幕僚師爺面色不安,看著眼前這幫尚書、侍郎、九卿憤怒之色。
他只能是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繼續念下去。
“何以言吏治則欲治肅而未肅也?吏治一日不肅,則民一日不聊生,而欲天下之臻於至治不可得。
“夫欲吏治之肅,則督、撫、藩、臬其標準矣。試思四十餘年以來,督、撫、藩、臬之貪欺害政,比比皆是。此外,官大省、據方面者如故也,出巡則有站規、有門包,常時則有節禮、有生日禮,按年則又有幣費。升遷調補之私相饋謝者,尚未在此數也。
“以上諸項,又寧增無減,寧備無缺,無不取之於州縣,而州縣則無不取之於民。錢糧漕米,前數年尚不過加倍,近則加倍不止。督、撫、藩、臬以及所屬之道、府,無不明知故縱,否則門包、站規、節禮、生日禮、幣費無所出也。
“而州縣亦藉是明言於人曰:‘我之所以加
倍加數倍者,實層層衙門用度,日甚一日,年甚一年。’
“究之州縣,亦恃此督、撫、藩、臬、道、府之威勢,以取於民,上司得其半,州縣之入己者亦半。初行之,尚或有所畏忌,至一年二年,則已成為舊例,牢不可破矣。訴之督、撫、藩、臬、司、道,皆不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