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大明稅兵正式掛牌成立!
徐階臉色緊繃。
心中卻已經憤怒不已。
自己能怎麼說。
說不行?
那自己就是破壞東南五省平定倭患的阻攔者。
此罪,等同於通倭!
說行?
那自己又得被整個蘇松兩府的人給記恨上。
天知道自己事後需要花多大的精力和功夫,以及不可計量的代價,去平息這些人的憤怒。
尤其是。
那個所謂的從東南五省軍中抽調官兵,組成的徵收蘇松兩府協防商稅銀的兵士。
這些人一旦編練完成。
以後可就是架在蘇松兩府,無數士紳商賈脖子上的一把刀。
這把刀。
很顯然按照目前的情形來看,是要被胡宗憲握在手上的。
握在胡宗憲的手上,也就等同於是握在了嚴家的手上。
一旦嚴家有什麼心思,就能用這把刀狠狠地砍向蘇松兩府。
天殺的!
嚴紹庭到底是怎麼想出來這些陰招的。
徐階只覺得一時間,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而張居正則是始終從後面,目光盯著自己的先生。
過去自己一直在京中,對地方上的情形,所知甚少。
可是去年親自去了一趟東南,尤其是在坐鎮蘇州府督糧道署期間。
發生的那些事情。
可是讓自己一點一點的改變著過去的認識。
先生已經不是過去自己所認識的那個先生了。
那麼今日。
先生到底是同意,還是反對開徵蘇松兩府協防商稅銀呢?
在自己此前尚未回京,就奏請變法革新的時候,先生就單挑出了一條鞭法稅課折銀同意施行。
張居正那時候,就心中存疑了。
先生在朝為官,所思所想,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他嘴裡說的天下黎庶?
還是他未曾說的江南士紳商賈大戶?
嚴紹庭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徐閣老,我嚴家雖然無有產業,但當著陛下的面也是敢說,嚴家此後或許會為了族人生機,在東南做一些小商小販,若是今日陛下準允下官所請,到時候下官必當勸說族人為生機之餘,也當思為國為民,繳納協防稅銀,以供前線大軍使用。”
暴擊。
徹徹底底的暴擊。
嚴紹庭目含笑容,而且也算是當著老道長的面,為老嚴家以後通過對外商號插手商賈之事,打了一個鋪墊。
徐階板著臉,拱手道:“臣以為,開徵蘇松兩府協防商稅銀可行,若能出力協助東南五省兵馬平定倭患,保障日後海上商路暢通,蘇松兩府人氏必當踴躍繳納協防稅銀。”
事已至此。
徐階只能贊同這個奏請。
自己總不能明面上,公開反對東南平倭吧。
那松江府可就真的要改姓了。
不過。
徐階緊接著又說道:“只是歷來,國朝都未曾有過抽調官兵,行於地方徵收稅課之事。此次若蘇松兩府開徵協防商稅銀,自當以蘇松兩府衙門為首,內廷並都察院派人監督徵繳。
“稅銀收繳,官府切割,轉運軍中。大軍身處前線,日夜防備賊患,時時征討廝殺,如何有精力能完備稅銀收繳?
更何況軍中少有能識文斷字之輩,官兵性子又多是暴烈,一旦地方上徵繳稅銀之時出現情蔽。恐會引發衝突,乃至動亂。”
當兵的就該去做當兵該做的事情。
收稅?
痴心妄想!
而一旦這筆壓在蘇松兩府身上的協防商稅銀的徵繳任
務,轉交給了蘇松兩府的地方官府衙門,那麼中間就能有更多操作的空間。
內廷和都察院派人監督又如何。
這麼多年。
朝廷派了多少內廷的太監和都察院的御史去地方上催繳稅課。
光是這些年,內廷派去湖廣道催繳礦稅的總管太監,就不計其數。
可是湖廣道的礦稅問題解決了嗎?
沒有!
事在人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