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一覺睡醒成大宗師了?
嚴府內院。
剛剛平息京中學子聲討鬧事的嚴紹庭,長長一嘆,躺在了院中藤椅上。
徐渭則在一旁沖泡茶水。
陸繹接收著錦衣衛那邊送來的消息,安排人手暗中監查這一次將會參與春闈會試的官員。
他有些不解:“查那條老狗就是了,為何姐夫你還要查這一科參與春闈的官員?”
徐渭一邊泡茶,一邊解釋道:“春闈會試,國朝掄才取仕,何等重大的事情。可不光只是考官和閱卷官。”
一場春闈會試,除了考試官,也就是嚴紹庭這次要做的事情,以及閱卷官之外。
還有主掌整科會試的知貢舉官,譬如明年嘉靖四十一年壬戌科春闈會試的知貢舉官就是高拱和現任禮部尚書嚴訥。
之後還有同考試官,監試官,提調官、印卷官、受卷官、彌封官、謄錄官、封讀官、巡綽監門官、供給官數十人。
這些人,便包括但不限於京官,還有那些剛好在京述職或是辦事的外地官員。
經過徐渭的介紹後,陸繹這才稍稍瞭解。
嚴紹庭則是說道:“這麼多人,人多嘴雜,又手多腳多,前前後後亦不光是會試那九日,有無數處地方可以做手腳,惹出禍事來。”
說到這裡。
嚴紹庭不由想到了沒多少年前,那位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唐寅。
就因為深陷朝堂之爭,而被廢黜科考名次及資格。
一旦這一科春闈會試有人要做手腳。
到時候出了事。
自己身為主考,責任首當其衝。
徐渭則是說道:“學生未曾經歷,不知其中暗手。侍讀若要讓這一科春闈會試周全,還是要另想辦法,保全會試順利了結。”
陸繹站起身,看向嚴紹庭。
“那我這就去查?”
嚴紹庭點頭,叮囑道:“對了,先別走。”
陸繹停下腳步,面露疑惑。
嚴紹庭說道:“再問問東南最近的情況,到時候一併送來。”
陸繹嗯了一聲:“是張居正、海瑞這兩人吧。”
依著陸繹的瞭解,自家姐夫對張居正和海瑞的關注,遠比對徐階更加上心。
陸繹暫時弄不懂這些,但他卻遵循著一條規則。
那就是。
只要是姐夫說的。
準沒錯。
見著陸繹離開。
嚴紹庭面露笑容。
這個小舅子雖然過去被陸家保護的很好,在某些方面還略顯稚嫩,但到底還是聽話的。
徐渭在一旁默默的注視著,自斟自飲的喝了一口茶。
他開口道:“侍讀讓陸僉事去查,是要對內閣那位下手?”
嚴紹庭轉過頭看向徐文清。
他搖搖頭。
“會有人阻止的。”
嘴上如此說,嚴紹庭心中卻不免有些沉重。
徐渭臉色變了變:“西?”
隨後,他立馬閉上嘴,目光流轉。
“是了是了。”
“那位是不會允許朝堂之上獨秀而存的。”
嚴紹庭哼哼著:“這一次的事情之後,我才終於明白一個道理。”
徐渭端正了一下坐姿。
“侍讀明白的道理是?”
嚴紹庭訕然一笑。
“萬般道理,獨尊腹黑。”
說完之後,他便悠悠閉上雙眼。
自從這一次西苑奏對,自己在老道長跟前試探提出革新改制,推行大明變法。
他就清楚。
老道長已經心無壯志。
即便他心中還有些念頭,也不過是對
過去的不甘心而已。
而某人,也給自己好好的上了一課。
規矩之內。
誰的心更黑,誰就更能站得穩。
既然如此。
那自己就照著某位過去的路子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