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光天化日行兇
如此來算的話,石田的伎倆根本不是陽謀。
真正陽謀無計可破。
“進行下一步?我明白了。”
燕鳴恍然,武漢站的時候,他們便號召所有人積極尋找線索,最終找出了不少日諜。
那次之後,武漢站完全擰成了一股繩。
許青雲在上海一直沒這麼做,主要原因是上海站整合沒有完成,簡單說他還沒有立威,不適合這麼做。
還有一點,上海這邊的潛伏日諜已經被清除,有沒有新來日諜他並不清楚。
現在則時機成熟,沒有日諜就找日諜眼線,沒有日諜眼線就找心向日本的人,只要確定一個,就給予獎勵,評優中加分。
全站動起來後,能得到獎勵的人更多。
等他們拿到獎勵,接下來會更加積極,石田不是想牽制他精力嗎,隨便他去策反,接下來燕鳴都
不用親自帶人去找,把識別眼線的方式說出去就行。
最近燕鳴和昌志凌可是總結出了不少經驗。
首先被策反的眼線喜歡和他們靠的很近,不靠近怎麼收集情報?
其次,這些人都得到了日本人好處,也就是最近有陌生人給了他們錢。
他們不是特工,就算有謹慎者不對外去說,一樣會被人注意到。
除非日本人偷偷摸摸和他們單獨接觸,這種可能性並不高。
日本人策反他們有個過程。
需要先接觸認識,慢慢來。
許青雲已經針對他們進行了佈置。
你不是喜歡策反眼線嗎,我就收買一些小人物,盯著可能被策反的人。
日諜最好過來,來的次數多了,總歸露出馬腳。
這次許青雲不會放長線釣大魚,發現一個便抓一個,就看特高課有多少人來給他送菜。
目前雙方屬於鬥智鬥勇,互相拆招。
“尋找線索?”
公告很快發了出去,不少人很是疑惑,他們沒有在武漢工作過,並不清楚流程。
除了方來寶,其他總部四組來的人一樣不知道具體情況。
“很簡單,就是多去留意身邊的人,特別是外地人……”
武漢站過來的人這會都成了香餑餑,不斷有人來向他們取經,不過此一時彼一時,針對的對象不同,地方不同,採用的方法肯定不可能完全相同。
說錯了沒關係,實踐中積累經驗,以後再改。
不過趙三還是給不少人上了課,教給他們如何去尋找有用線索,什麼樣的線索能夠立功。
任何線索都是第一個彙報的人有用,其他人再來彙報則失去作用。
這次重點查的是心向日本的人,不包括之前被查出的人,民間有人幫日本人說話,崇拜日本人也算,不管此人什麼身份。
許青雲明白,戰爭之後有不少人為了活命,被迫當了漢奸。
還有些人是主動去做漢奸,他們本身就認可日本,投靠之後想著法子為新主子做事,而他們所做的事,全部是殘害同胞。
不管什麼身份,一旦給了他們機會,都會變本加厲。
許青雲現在要找的就是這類人。
別的地方他管不了,上海發現多少,他提前處置掉多少。
多處置掉一個人,可能會讓十名國人倖存。
儘管所有人不是太明白,但他們知道,這是一次很好的表現機會。
武漢站來的人說了不少那邊的事。
當初一次行動,抓了不少日諜和漢奸,單單得到上百塊獎勵的人就有很多,那次行動,武漢站基本人人都有獎勵,所有人都發了筆財。
站長對待有功之臣,從不吝嗇。
上海站是大動靜,瞞不過特高課。
不少人主動外出詢問,甚至發動家人詢問,看看能不能找到這樣的人。
之前他們的行動就已經被石田知道,趙喜鐵就是洩露這樣的重要情報,甚至說出了他調查的人是誰,最終被處死。
石田貴太郎早就知道上海站在查中國人之中,崇拜他們的人。
對此他並沒有在意。
他不是後世人,不清楚大戰即將開啟,更不清楚這些漢奸危害。
在他看來許青雲查這些,是為了提前進行佈置,畢竟這類人最容易被他們策反。
他還嘲笑許青雲用錯了方法,既然知道上海站留意了這些人,他肯定不會對這些人下手。
許青雲註定是在做無用功。
法租界,魯志恆將最新的磺胺裝車,這次他直接拉了五萬美元的貨。
這麼多貨帶回去,他們能賺上不少錢,而且還能存下一批磺胺自用。
難怪老闆一直說,這次做生意他們欠了許青雲一個大人情。
人家手中有貨,賣給誰都一樣能賺錢,可以說給誰就是幫誰,老闆現在沒帶兵,能幫許青雲的有限,許青雲卻給了老闆最多的貨,這份人情確實很大。
“魯先生,錢數無誤,您籤個字。”
許富忠拿著個本子,笑眯眯說道,出貨的事一直是他負責,魯志恆第一次就是他手中拿的貨。
“好。”
魯志恆拿起筆,很快簽下自己名字。
這次的貨裝了兩車,加上護衛力量,魯志恆車隊足足有六輛車。
磺胺是緊俏品,必須保證安全,他們會拉著貨上火車,火車上他會親自看守,直到南京。
車隊啟動,魯志恆坐在車內看向窗外。
六輛車全是卡車,主要是多帶了人。
楊狗子帶著四名手下,正在商行外面。
他已經找到了掌櫃。
一名手下進到裡面,裝作下人,說有生意要談,先掌櫃的騙出門,楊狗子收了錢,就會幫僱主做成事,但他不會在商行內動手。
“敢問老闆想買多少貨?”
掌櫃的來到門外,笑呵呵問道,對方把他叫出來談生意是有點奇怪,但他沒有多想,這年頭奇怪的人很多。
況且他不是沒有勢力的人,平時更沒得罪過誰,壓根沒想到有人會針對他。
楊狗子看向手下,手下則點頭。
“給我打。”
楊狗子突然喊了聲,並且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鐵棍,狠狠砸在掌櫃腿上,掌櫃的發出慘叫。
魯志恆正好經過這裡,瞪大眼睛看著外面打人的楊狗子。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行兇。
他剛想動,突然停了下來,這裡不是南京,甚至不是中國人地盤,而是租界。
他現在最重要任務是護送磺胺返回南京,絕不能節外生枝。
魯志恆沒動,不過死死盯著外面,將打人的楊狗子看個清清楚楚。
他甚至聽到了掌櫃的求饒,以及打人的罵聲。
都是中國人。
自己人欺負自己人,更加可惡,若是在南京,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晚上,魯志恆來到張祌治家中。
“老闆,磺胺都存入倉庫了。”
年前年後這段時間,張祌治賣了不少磺胺,回籠了大量資金,和許青雲說的一樣,隨著他們的貨充入市場,黑市的磺胺價格下降的厲害。
現在已經回落到之前二十美元一盒的價格,部分地方甚至不到二十。
若是他們繼續出貨,以後黑市價格不會比正常賣家高出多少。
沒有利潤,黑市的人就不會在意。
“好,我明天安排人來提貨。”
張祌治了解黑市,但他不在黑市上出貨,依然是直接批發給其他人,中間賺個差價。
磺胺的利潤確實可怕,就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讓張祌治賺了十幾萬美元,他的貨才提了一半,等全部提過來,至少能賺一倍的利潤。
他可是沒出多少本錢,這些都是純賺。
“租界內太亂了……”
魯志恆忍不住說起他今天在租界內看到的事情,張祌治沒有說話,租界屬於國中之國,更是中國的悲哀。
自己土地上,被外國人管理,中國人在那還要受歧視和欺辱。
“先回去休息吧,等下次再去上海,你去趟上海站,和許青雲商量下課程安排。”
新學期開始了,許青雲是學校老師,要來學校授課。
講多少堂課,什麼時間來講,許青雲可以自己完全做主。
欠下人家那麼大人情,這點舉手之勞對張祌治來說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