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抽絲剝繭
有方向就行,能抓到日諜,他的臉上也有光,至少在杭州做出了成績。
苗風之後,是吳邵書。
吳邵書是晚上來見的許青雲,他和許青雲關係又不同,雖說和苗風一樣都曾經做過許青雲的上級,但許青雲的發跡就是在天津。
若不是許佔傑搶先一步,許青雲很可能會成為吳邵書的人。
吳邵書和苗風目的相同,主要是取經,處座已經明確表達對他們的不滿,不說他們能做到武漢站那麼好,至少不能差太多。
明年必須要抓到真正的日諜。
其實天津站還好,許青雲在那邊抓了不少,特高課的潛伏特工幾乎被他們全部抓完,有這份成績在,比起其他站來亮眼許多。
處座並沒有給他太大壓力。
除了取經,還有就是聯絡感情。
誰都能看出,許青雲未來前景更好,現在打好關係,對未來沒有任何壞處。
許青雲再次變為忙碌。
基本上是接待各站站長,所有站長不約而同拜訪一個副站長,在軍事情報處算是首次。
離過年還有七天的時候,許青雲終於出發,離開南京。
四輛卡車,四輛小車,車隊直接走陸路,橫穿江蘇和山東,返回他們的老家。
就在許青雲離開南京後不久,黃書記來到了碼頭。
來的人只有他和小武,今天是來接人,一個非常重要的人,除了他之外,沒人知道今天有重要人物要來。
他的身份太重要了,絕不能洩露出去分毫,若是被黨務調查處的人知道,哪怕封鎖全城,勢必也要將其找到。
“黃書記,跟我來。”
正等著,一個人突然來到他身邊,小聲說了句,黃書記頓時一愣,馬上跟著他向外走去。
沒多久,他便在一個衚衕口看到個身旁放著行李箱的男子。
“黃書記,好久不見。”
男子看到他,立刻笑著對他說道,兩人沒有握手,此時雖然沒人,但隨時可能有人經過,萬一被人注意到很可能會暴露他們身份。
“柯公同志,好久不見。”
黃書記很激動,對著面前男子點了點頭,柯公是我黨情報戰線負責人,和組織一起走了兩萬五千裡的路,剛在陝北安定不久,馬上又出來給各地的潛伏同志打氣。
順便詳細瞭解下地方同志這一年多來的情況。
和組織失聯那麼久,能夠想象到他們這一年多來過的有多麼艱難。
“我們先去安全屋。”
這裡不是聊天的地方,為了接待柯公,黃書記特意找了處安全屋,柯公在南京時間很短,明天就會離開,他只有一天的時間來向柯公彙報工作。
安全屋內,黃書記詳細講了一遍南京這一年來的工作。
最初聯繫不上組織,黃書記他們確
實彷徨過,但堅定的信仰時刻督促著他們,哪怕失去聯繫,哪怕只有他們這些人,該做的工作一個都不能少。
“你說的風箏陸漢平我知道,他是我們的優秀同志。”
提起陸漢平的犧牲,柯公嘆了口氣,陸漢平之前便遇到過危險,後來好不容易獨自潛伏下來,沒想到在南京被發現。
“我們都不知道陸漢平同志的存在,黨務調查處是如何知道的他,難道有叛徒在街上遇到了他?”
黃書記主動問道,陸漢平的犧牲是他們很大遺憾,至今他都不知道陸漢平是如何暴露。
“這種可能性有,但是很低。”
柯公搖頭,繼續說道:“他為了聯繫你們,冒險去了上海租界,找了一個和我們關係不錯的商人,那個商人的身份早已被黨務調查處知曉,很可能是他去的時候,被上海那邊的人發現,讓特務知道了他的存在。”
“柯公,如果是在上海被發現,他們在上海為什麼不動手?”
黃書記主動問道,上海有黨務調查處的分站,之前對陸漢平動手的是黨務調查處總部,不是上海的人。
如果真是上海的人發現,不會放著陸漢平來到南京,早已動手,人到了南京,便不再屬於上海站。
“你們上報這個情況後,我仔細推算過,陸漢平是在尋找組織,想恢復聯繫,他在上海做完事後不會留在那邊,很可能特務發現後,他直接回了南京。”
不愧是柯公,抽絲剝繭,還原了問題真相。
“您說的有道理,確實如此,可惜我們太認真了,若是早點和他相認,或許能救他出來。”
黃書記嘆道,柯公則是搖頭:“你們做的沒錯,任何時候都不能有絲毫馬虎大意,陸漢平同志屬於意外,誰也不希望這個結果,但甄別工作必須要做。”
組織有過很多血淋淋教訓,不能因為陸漢平同志犧牲,就改變方式。
現有的方式必須保留。
“我明白,柯公,您覺得後來的風箏會是誰?”
“我問過所有同志,風箏這個代號只有陸漢平同志使用,陸漢平同志確定犧牲,暫時無法確定這個風箏是誰,但我已經問清楚了聶豐林同志的情況。”
柯公輕輕搖頭,後來出現的風箏,不在他們檔案之中。
這種情況有很多種可能,柯公暫時沒有做出判斷。
“聶豐林同志現在怎麼樣?”
黃書記立刻問道,聶豐林是他們配合救出來的同志,能夠在黨務調查處特務的嚴刑拷打下,沒有出賣組織的同志全是英雄。
“他很好,已經去了游擊隊,現在是皖北游擊隊的一名指導員。”
柯公微笑回道,組織在陝北落腳後,柯公做了大量工作,不僅南京,全國各地的地下組織都在和老家恢復聯繫中,他所調查的不僅僅是陸漢平和聶豐林。
但每件事柯公都是親力親為,南京上報的這些情況,他全做過認真的分析和調查。
“指導員?”黃書記微微一怔,他們之前判斷,聶豐林同志身份不一般,很可能是我黨領導,不方便透露真實身份,這樣的人怎麼會是游擊隊的指導員?
“你們猜測錯誤,聶豐林同志原本就在游擊隊工作,在果黨的迫害下,他和游擊隊走散了,在縣城自己生活,被人舉報遭特務所抓,他並不知道任何重要情報。”
柯公笑道,他找到聶豐林後,特意讓同志去問了聶豐林,特務確實對他嚴刑拷打,最初並不重視,後來突然把他送到醫院,還許諾給他高官厚祿,甚至願意幫著聶豐林去救濟災民。
至於特務為什麼這麼做,聶豐林也是一頭霧水。
“不應該啊,聶豐林若只是普通游擊隊的同志,黨務調查處不會對他那麼重視,後來更是
押著他離開醫院。”
黃書記眉頭緊皺,對柯公的話他絕對相信,但這樣一來,之前的情況便沒有了合理解釋。
“根據你們提供的情況,我懷疑是風箏同志知道聶豐林被捕後,故意用什麼方法矇騙了黨務調查處的人,讓他們誤以為聶豐林很重要,藉此將聶豐林轉入醫院。”
“後來他在醫院製造混亂,讓你們接應能夠證實這點,這裡面有個問題,黑幫火拼,還有軍事情報處的行動是否和他有關,我仔細推算過所有情況,黑幫火拼極有可能是風箏同志挑起,但軍事情報處屬於意外。”
柯公慢慢說著,南京曾經彙報過詳細情況,柯公用已知線索,進行了多次推理。
最終他基本可以確定,黑幫火拼裡面有風箏的影子。
但軍事情報處當時是抓捕日諜,這點南京有過彙報,兩個特務組織發生火拼不是小事,現場有那麼多人,黃書記他們查清楚了情況,確實有日諜去取情報,後來軍事情報處還在醫院抓了一個。
日諜取情報存在太多不確定性,除非風箏能提前知道這些日諜身份,並且控制住他們取情報的時間,才能佈置這一切。
這點太難,基本沒人能夠做到。
況且風箏若是知道日諜身份,絕不可能就那麼讓日諜逃跑,哪怕是為了救自己同志,也會保證日諜落網,畢竟日本人同樣是他們敵人,特別是日本特工,必須消滅。
所以最終他推斷,軍事情報處的出現純粹是巧合,這點通過醫院佈置能夠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