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因人而死
自那所謂的‘百姓’身上取下來的明珠衝著吳質晃了晃。
吳質不解其意，他並不曉得這代表著什麼。
貪婪如他，這一刻面臨著死亡的威脅之下。
吳質當場跪在那裡哭嚎著，並且猛烈的抽著自己的臉說了起來。
“雍侯！雍侯饒命、饒命啊！”
“只要你能夠饒了我一條性命！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鼻涕以及眼淚混合在一起，還有下半身那因為驚懼嚇出來的尿。
吳質這一刻面臨著死亡他是真的害怕了。
“雍侯別跟他廢話了！不如一刀殺了他！”
慕容霸此刻大怒，直接提著金刀一把薅過了吳質想要砍下了他的腦袋。
“等會……”
不過忽然就只聽到韓武阻止了他。
“雍侯？”
慕容霸滿臉的驚訝。
隨後便只得將吳質重重的摔在地上，他這一下用力還是挺重的。
吳質的肋骨都斷了兩條！
不過面對著可以決定自己生與死的韓武，吳質強忍著劇痛，一邊磕頭一邊跪爬了過去。
“雍侯！小人願意當牛做馬服侍於您！只要您一句話。”
“小人什麼都願意去做，您就饒了小人一條性命吧！”
“真得？”韓武表情似乎是有一些古怪的瞧了他一眼。
“真得！真得！小人什麼都願意做！”吳質急忙磕頭。
只要是能夠活著，管他付出什麼代價都在所不惜。
“雍侯……”
慕容霸剛想要張嘴說些什麼話。
張飛就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示意。
慕容霸見此便站在了那裡沉下心來。
只有馬超，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
“那麼好。聽好了。”
韓武再次將那顆明珠在吳質的面前晃了晃，一字字的說了起來。
“我讓你把你們害死的百姓都復活過來。可以做到吧？”
“雍侯？”
吳質臉上的哭樣都停頓下來。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一些的宕機。
他壓根就沒有把此事放在心裡面，未曾想到韓武卻這麼說。
“做不到？”
韓武收起了那枚明珠，十分平靜的抄起來了地上的一塊石頭。
隨後拎起來了吳質的身子，照著他的天靈蓋上面就是猛地一下！
那堅硬無比的石頭都因此被活生生的砸碎！
而至於說吳質，他的天靈蓋完全凹陷了下去。
隨後翻起了白眼，躺在地上不斷的抽搐了起來。
濃稠無比的血液自他的頭頂、口中、鼻子乃至於耳朵都慢慢的溢出。
這個時候即便是神仙下方也自是救不了他。
慕容霸上去砍掉了他的腦袋。
韓武轉過了身子衝著張飛詢問了起來。
“屍體找到了嗎？”
“已經派人去找了。”
張飛平靜的說道：“不過你要做好準備。畢竟……”
韓武上一次狩獵是一個來月之前路過這裡。
吳質他們以此為據點，都過去半個多月了。
即便是此刻已經是深秋，估計屍體不是腐爛了。
就是被夜間的野獸給啃食了。
“我知道。”
韓武低頭表情少有的顯得閃過了悲傷。
“我不殺吳質，百姓卻因我而死。”
這是第二次有百姓因他無辜而死了。
上一次是他二渡到三渡溳水期間，司馬懿為了洩憤坑殺了數百名百姓。
而也就半個多時辰之後，便聽到有人來報。
屍體被挖掘出來了。
吳質等人未防隨便扔到山林裡被採藥人發現，直接挖坑深埋。
而當韓武走過去的時候，這小小的村落，數十名百姓的遺骸被蒙著口鼻的士卒們抬了出來。
瞧著面前被蛆蟲啃食到已經識別不出來的屍體。
韓武默默的跪在那裡，不再顧忌往日裡的外表清潔以及儀態。
只是親自將那枚明珠放在了那孩子屍骨的掌中。
“諸位！請你們能夠原諒我……”
將自己的衣袍撕下來一塊蓋在了屍體那已經無法辨認的面容上面之後。
韓武起身就走。
他曾經救過許多人的性命，但是此刻的韓武卻感覺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無力感。
“雍侯。”
齊如風試圖將大衣披在他的身上。
然而韓武卻是不管不顧的向著山下走去。
“齊如風！”
“在！”
“隨我回洛陽城中！”
熱淚似乎是眼眶子的邊上打擺子，韓武幾近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話。
“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
“是！”
齊如風嘶聲力竭的大喊著。
至於說岳雲，他什麼也沒有說。
往日裡那充斥著自毀神情的目光之中，瞧著那孩子的屍骨上面，眼中也只是充斥著一股極端的悲傷。
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
提著大鐵椎緊緊的跟在韓武的身後。
他知道，今晚必須要殺死一些叛亂者！
而他願意違背軍法去陪著韓武做這件事情！
“那麼他們呢？”
韓武離開了，離開了之後，慕容霸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瞧了一眼因為身份特殊被俘虜的石韜與孟建。
至於說桓範，當韓武下了命令之後，被漢軍的士卒們亂刀分屍！
而其餘的叛亂者，不是死於亂軍之中，就是被漢軍所俘虜。
等待著日後明正典刑。
“還是留給丞相看吧。”
一旁的馬超揉了揉眉心自是嘆息了起來。
“嗯。好主意。”
張飛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後就斜著眼睛，居高臨下用一種冷漠的神態注視著被漢軍的鋼刀架在脖子上面，雙手抱頭跪在那裡的石韜與孟建。
“就憑你們二人，是如何與丞相交往的？”
說完。留了幾百人打掃戰場，安葬遇難百姓的屍首。
等待白日援軍抵達收斂被殺的叛軍屍首和物品之後，張飛與慕容霸還有馬超三人就離開了這裡。
而此時，洛陽城內。
除了正在撲滅大火的士卒們之外，這看起來規模極大的叛亂。
就這麼虎頭蛇尾的數個時辰便結束了戰鬥。
消息傳到了正在尚書檯內主持大局的，諸葛亮的手中之後。
後者自是鬆了一口氣。
而至於說太子劉禪，因為沒有遇到過這事情，諸葛亮便命令費禕送太子回宮休息去了。
然而，還沒有等諸葛亮等人高興多久。
忽然便聽到有人來報告了一則極其炸裂的事情。
“報！丞相……”
前來稟報的人是劉封。
只見劉封急忙說道：“丞相！伯然瘋了！”
“瘋了？！”諸葛亮急忙說道：“怎麼回事？”
就連一旁的關羽、張遼、趙雲、黃忠和魏延等也是猛地站起了身子。
“他正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俘虜的叛黨家人，拖出來活生生的打死！”
“什麼！”諸葛亮聞言急忙跑了出去。
而這個時候張遼忍不住擦了擦油光鋥亮的額頭，嘴裡面嘟囔了起來。
“這可比瘋起來要炸裂多了……”
諸葛亮制定法律法規本來就嚴格，尤其是針對著諸如韓武此等可以自由出入尚書檯的高級官員。
更是如此。
而此刻，韓武卻是大庭廣眾之下私自施行將罪犯打死。
即便是於情理方面說的過去，可是要說不犯法那才是說笑的！
這影響方面於國體實在是不怎麼好。
而當諸葛亮等人先後抵達目的地的時候。
韓武已然從俘虜營裡面，將吳質、桓範等一眾叛黨首腦的諸如什麼。
妻子、兒子以及女兒孫子等直系親人拖拽了出來。
就一如沒有改變脾氣前的張飛與慕容霸一般。
他手中那碗口大小的榆木棍子，活生生的打斷了四根！
而吳質的大兒子吳應被韓武當場打死。
韓武一邊發洩著心中的怒火，一邊強令俘虜營無論任何男女老幼都得要圍觀自己私執刑法！
敢閉眼者，就先挖了他的眼睛！
瞧見了往日裡極有風度的雍侯韓武如此暴怒的模樣。
句扶自是不敢勸，只是硬著頭皮在那看著，不時衝著韓武的親衛軍官岳雲和齊如風二人詢問
道。
“二位。這樣打……沒關係吧？”
“句將軍你什麼都不知道。”齊如風十分冷漠的站在那裡說著。
句扶知道對方誤會了，當即苦著臉說道：“不是。我是說倘若是丞相知道了又該怎麼辦？”
齊如風無話可說，只是沉默的站在那裡。
而韓武將吳質的親生兒子活生生的打死了之後，當即又把桓範的兒子桓楷給拽了出來。
“你個狗東西！”
“知道你爹桓範那個狗畜生都做了些什麼嗎？啊！”
桓楷不敢說話，他已經被嚇得渾身顫抖。
瞧見了活生生被韓武用木棍給打死，並且屍體都呈現不規則樣子的吳應。
桓楷因為極端的恐懼，尿都溼潤了褲子。
“饒、饒命啊、饒命啊……”桓楷被嚇哭了。
“你那好父親將一個村落的男女統統殺光！你現在竟然向我求饒！”韓武的語調都尖銳了起來。
聽起來十分的刺耳。
而這個時候，諸葛亮已經帶人來到了營外默默的站在那裡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伯……”
鄧芝試圖上前勸說些什麼。
諸葛亮十分平靜的抬起手來制止了他。
“讓他說。”
“丞相。影響方面……”黃權試圖說些什麼。
卻只見到諸葛亮凝視著一邊強含著淚水，一邊持棍瘋狂毆打著桓楷的韓武，只是靜靜的說道。
“我想，他現在一定很痛苦！”
黃權閉上了嘴。
直到將桓楷的四肢打斷，聽到了一旁丁謐的家人發出慘叫之後。
韓武換了把鋼刀準備將人群裡丁謐的兄弟當場砍殺的時候。
諸葛亮才忽然開口。
“伯然！夠了！”
韓武轉過了身子，表情顯得十分的極其的驚訝。
“你說什麼？夠了？！”
只見諸葛亮走過去，試圖卸下韓武掌中的鋼刀。
然而，如果是往常的話，只要諸葛亮說些什麼話，韓武是絕對不會反駁的。
不過此刻，他卻是一把將諸葛亮的手腕鎖住。
諸葛亮反擊，蒲扇大小的手掌直接就反擰住了韓武的胳膊。
這一鎖、一擰之間不過短短的一剎，可是卻讓一些人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無論是是丞相諸葛亮，亦或者說是雍侯韓武。
他們二人皆是有一身極強的武藝！
“伯然。夠了。”諸葛亮平靜的說道：“無論他們做過什麼。他們都不會活著的！”
“國法不會放過他們！”
今夜的叛亂，影響太過於嚴重了。
即便是以諸葛亮的性子都不會選擇原諒他們！
必須要施以極刑！
然而諸葛亮這時只聽到了咔嚓一聲響起。
令得大家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往日裡連手指頭紮根小刺都要哀嚎三天的韓武，此刻強忍著劇痛，猛地一用力手臂直接脫節！
然後便與諸葛亮拉開了距離衝進了人群！
諸葛亮的表情顯得十分的震驚！
這是他頭一次見到韓武這樣，或許……
應該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隨後就那麼默默的站在那裡，注視著韓武剩下的那隻手臂拿刀。
試圖活生生的要將尹大目、鄧颺、丁謐等家人的直系男丁都當場殺光一般！
諸葛亮走了過去，這一次他沒有將韓武按在那。
只是平靜的說了一句‘夠了’。
然後默默的伸出手下了韓武的刀，反問了一句話。
“吳質、桓範等人屠殺了老幼婦孺，你如果在殺下去的話，豈不是要與他們一樣嗎？”
韓武殺的已經夠多了。
這幾人家中的直系男丁，死在韓武手中的足有二三十人！
諸葛亮能夠看出來，在不攔下去的話，他甚至連女人和孩子都敢亂殺。
韓武扭過了頭表情顯得似乎是有一些的驚訝。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了那些互相簇擁在一起哭嚎著的人們。
瞧著捱了一刀還沒有死的桓楷。
韓武的牙似乎都快要被咬碎了，隨後什麼都沒有說。
只是一隻手將對方提了起來，一字字的說道。
“這下子如果沒有死。那是天不要你死！”
說罷。當著諸葛亮等一眾人的面前，韓武忽然將桓楷用力拋了起來。
緊接著他左手發出，渾身往左掌慣勁，直接拍在了桓楷的天靈蓋上面。
桓楷的腦子有一部分都被活生生的拍了下去！
而桓楷整個人也一如吳質一般的開始抽搐、口鼻溢出血液。
關羽就在此時默默的扭過頭去望著同樣沉默不語的張遼。
他能夠看出來，剛才的發力技巧是張遼獨創的！
而後者此刻自是裝作不知道，閉口不言。
“不要以為今日你們就這麼安然度過去了！”
指著那些剩下的婦孺家人們，咬著牙韓武一字字的說：“便讓天來收了你們吧！”
說完，便捂著自己脫臼的右臂，帶著自己的衛士們越過了眾臣。
在周圍人畏懼以及驚駭的眼神之中，韓武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