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我們不一樣
要知道，老羌王和新任羌王的名頭並不是在開玩笑！
“用不用等回到長安城的時候，我從那些部落裡送於你幾隻？”慕容霸開口問道。
“不用了。”
韓武隨意的打了個哈哈：“我府中又不是說沒有金雕。只不過一直沒有訓練過罷了。”
“回去之後，便讓戴總管幫忙訓練一下便可以加以使用了。”
嗯。沒錯，戴天是會熬鷹的手段。
畢竟，他是正兒八經的晉陽人出身。
雖然說家裡勉強算是書香門第，不過十幾歲就棄筆從戎的戴天，先跟北漢。
當北漢被滅了之後又跟了大宋，他早在這期間學會了許許多多來自北疆之地的一些堪稱是十分稀罕的技藝了。
“唉。西域啊……”
慕容霸聞言不禁開始幻想起來了西域那大馬金刀的快樂生活。
“我都想上奏陛下，將我能不能也抽調到西域指揮作戰。”
慕容霸這個時候多多少少的是羨慕鄧艾的。
畢竟當洛陽之戰後，曹丕授首，一眾曹魏高官不是被殺，就是被俘虜的情況之下。
整個北方即便是還有反抗勢力的存在，說句實在話，那也已經算是半死不活的狀態了。
而這對於慕容霸來講，肯定是接下來的戰爭打的都沒有什麼意思。
只不過，西域的事情關乎之後的千秋大業。
此次把鄧艾抽調到西域，自然而然的不單單是要指揮作戰。
鄧艾還要實地性質的考察當地的風土人情，以及各個小番邦的人口狀態情況。
好為之後，當國內四海寧靜，再無戰事時進軍西方做好準備工作。
而鄧艾作為整個尚書檯內，唯二的文武雙全之輩。
當諸葛亮不能親自抵達西域的情況之下，理所當然的要在這個時候頂上去。
畢竟，這也算是他以後升遷的資歷了。
——
“威公。送客。”
此時，洛陽尚書檯內。
諸葛亮當好酒好肉的招待完石廣元、孟公威以及徐元直三人之後。
便想也不想的命令楊儀送客趕人了。
畢竟，漢魏兩家的情勢都已經發展成為了這個樣子了。
哦。你說議和就要議和？
要不要這麼搞？
可以這麼說，如果不是西域那裡傳來了貴霜寇邊的重大消息得話。
你看韓武等一批人打不打你們就完事了。
不過無論如何石韜、孟建以及徐庶三人乃是自己的好朋友。
其中徐庶當年更是向劉備推薦自己。
只不過當時諸葛亮本身還是具有一些喜歡遊行的性格。
是以讓劉備跑了三次才見到自己。
當年在長坂坡的時候，徐庶的老母被曹軍的虎豹騎所俘虜之後。
徐庶本人又頗為的孝順，是以便只得含淚向眾人告辭投奔到了曹操麾下。
基於這個歷史原因在，諸葛亮剛剛在飯桌之上除了友情之外，壓根就不給任何令得三人開口扯到議和事宜上面的機會！
而三人又不是傻瓜，知道這是諸葛亮自動給他們臺階下。
有臺階不下是傻瓜！
是以，三人也無法多說。
只得在酒宴之上不斷的嘆息。
他們三人，基本上除了徐庶之外。
那兩位是鐵了心的打算投靠曹魏集團，結果這一投靠，就投靠瘸了。
第一，人家曹魏集團那龐大的官員儲備，多他們一個不多，少他們一個也不少。
第二，他們二人投靠的時候也有一些太晚一些了。
當時曹操已經將整個北方中原納入到了麾下，壓根就不在意這些才不過二三十歲的世家子們。
是以，石韜與孟建二人混了那麼多年，也自是還在中層打拼。
至於說諸葛亮，即便是襄樊之戰關羽沒有打贏。
他也自是可以輔佐劉姓政權割據一方！
而現在，他是大漢帝國的丞相！
漢帝國的實質性二把手，劉備最信賴的核心官員之一！
這一比較下來，無論是石韜亦或者說是孟建都不得不對於諸葛亮昔年的所作所為而感到欽佩。
畢竟，當時弱小猶如螞蟻一般的劉備，又有幾個人可以輔佐五十歲的他割據一方的？
除了徐庶，早在他向劉備推薦諸葛亮的時候，他便已經有一些心理準備了。
諸葛亮的好友之中，他是最為信任對方的能力！
他相信，諸葛亮一定會輔佐劉備，讓他變得更加強大！
而事實證明，他看對了。
並且，諸葛亮所做到的事情，遠比徐庶想象當中的要大得多。
“廣元、公威、還有元直。你們三位珍重啊。”
諸葛亮自是表情多多少少的有那麼一些的傷感。
今日自己的態度，三人肯定是理解的。
那麼他相信，過不了幾天當三人離開的時候，下一次見面或許就是敵非友了。
畢竟，在剛剛的酒宴之上，三人並沒有透露出一絲一毫打算離開偽寇的想法。
諸葛亮的內心此刻是有一些的悲嘆的。
然而卻也是對於此無可奈何，畢竟這才是現實。
一如老韓暨願意為了曹操的善待從而死在戰場一般。
只不過，下一次倘若是真得在戰場之上刀兵相見得話，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再次有慕容霸、馬超以及趙雲三人聯起手來拯救他們的性命了！
三人凝望著諸葛亮說完，便毫不猶豫轉身離開的背影。
不知道為什麼，隨著諸葛亮的身影越來越遠。
他們便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而諸葛亮那逐漸細小的身影也越發的龐大起來。
直到宮門被徹底的關閉，一旁的羽林虎賁衛士帶著某種呵斥的態度衝著三人一板一眼的說了起來。
“軍機要地！閒雜人等，不得久留！”
三人被楊儀帶離了這裡。
只不過當回到了驛站之後，沒過多久，便得到了一則消息。
“什麼？吳季重請我等去赴宴……”
——
而就在尚書檯內，鄧芝上前開口詢問了起來。
“是否讓雍侯返回長安城？”
“我還是有一些擔心西域那裡的具體情況啊。”
“誰知道呢。”
諸葛亮聞言不禁低頭嘆息了起來：“不過倘若是說連士載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得話。”
“那麼我們最好再從前線之中調集三萬精兵，由伯然率領開拔到西域了！”
諸葛亮對於這一點看得非常開。
如果連鄧艾都搞不定貴霜得問題的話，那麼很顯然西域的情況要擴大化了。
而這對於收復國內失土的戰爭來講，無疑於是一則壞消息。
畢竟，對面得要拉出來什麼級別的將帥才能擊敗坐擁三萬多軍隊的鄧艾？
不過也就是想了想，諸葛亮便將此事深埋在內心之中。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鄧艾估摸著能過了武威就算是行動迅速了！
兩萬多兵馬，保證後勤的情況之下，前往輪臺與董允等部匯合，可不是開玩笑的！
“看來……”
坐在了哪裡，諸葛亮不禁緩緩的說道：“我軍又要重新分佈軍士們，開墾田地了。”
畢竟，鄧艾此行一來一回，將又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
城外的龍門山處。
此刻，沿著洛水射獵的韓武等人，自是帶人自是順著炊煙，於一處不過只有幾十人的小村落內休息。
何晏依舊是發揮著他往日的長項，衝著韓武誇讚了起來。
“雍侯神射，世所罕見吶！”
一旁的慕容霸嘴角抽搐，而馬超或許已經是早早的就習慣了。
這何晏已經可以說沒有多少人格了。
反正對方只要說是逮住機會，都要誇讚韓武。
並且以何晏的文化程度而言，他誇起來某人得話，那可真得是換著法的說。
最起碼你讓馬超攪盡腦汁他也說不出來這麼多的花樣。
“哈哈哈。”
韓武笑了笑，“那是你沒有見過黃老將軍的神射之藝。或許昔年的李將軍，也就是這個級別吧？”
說完，韓武便招呼眾人吃飯。
畢竟，下午還要看一看能不能射到幾頭鹿亦或者說是豹子。
而正當眾人吃飯之時，只見距離眾人野炊不遠處的一間農戶內有一不過五六歲的小女孩怯生生的走了過去。
只見她的母親急忙從屋內將她抱了回去。
韓武啃著牛肉自是頗為的好奇，隨後便衝著齊如風擺了擺手示意。
後者立即走了過去，面容平靜的問道：“有什麼需要的嗎？”
“沒、沒有。”
那婦人的家內除了一
口灶之外，就只有一座炕了，並且上面的被子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換過了。
上面的髒簡直比雍侯府所用得最破爛的抹布還要噁心。
而這婦人也自是看起來不知道多久沒有吃一頓飽飯了面黃肌瘦的。
並且懷中的小女孩也自是怯弱的說了句話。
“母親。我餓……”
齊如風上下掃視了她們母女二人一眼之後便走了出去，衝著韓武訴說了起來。
“雍侯。是譏民。”
“額？”
韓武聞言愣了愣，隨後把手中的牛肉放在嘴裡咀嚼了幾下之後，便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下的髒土。
隨意的說道：“把帶來的所有糧食，以及狩獵所得的動物，全部送於本村百姓。”
齊如風面色鄭重的抱拳：“是！”
他也是浙江饑民出身，倘若不是遇到大帥的話，不是被倭寇殺死，就是被逼到投靠海盜。
是以，他絕對忘記不了那種連樹皮都能硬生生啃下去充飢的感覺。
韓武騎在馬上隨意的說道：“走吧。天色不早了。回府休息。”
此刻還是晌午頭，哪裡是天色早了？
不過眾人自是知道這是韓武的蹩腳藉口罷了。
就連何晏一時之間，也忘記了吹捧，不禁低頭嘆息了起來。
“真良善之人啊……”
他一直聽聞韓武這傢伙做事隨心所欲，獨斷專行。
全然不願意在意旁人的想法。
今次當韓武做出來如此舉動之後，何晏才多多少少的瞭解到了一些韓武的性格。
這傢伙，在其內心的深處。
依舊是存有一絲絲對於百姓的善意的。
只不過在何晏看起來，韓武的這一點點對於百姓的憐憫，很有可能會成為他的致命傷。
畢竟，自古立業之主哪個不是心狠手毒之輩？
不說別的，曹操倘若是說不心狠手辣得話，又如何能統一整個中原北方呢？
然而，何晏卻是忘記了一件重要的問題。
也就是因為曹操只記得為人兇狠毒辣，才導致得他最終無法統一天下！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老百姓不曉得韓武等人的身份，不過喊一聲‘公子’肯定是不為過的。
於是乎，分到了肉的這二十多戶百姓們自是急忙列道兩旁對韓武表示感激！
畢竟，常年的征戰，老百姓不是死了，就是跑了。
即便是跑不了，也要想辦法投靠到世家大族的麾下。
而像是他們這些跑不了得呢，就只得躲到深山老林裡面，苟延殘喘下去。
“願公子萬代諸侯！萬代諸侯！”
此刻，那婦人自是帶著女兒急忙來到了路旁感謝韓武。
對於老百姓來講，你能給他們一口熱乎吃得，能活人性命。
比什麼都重要。
而騎在馬上低下了頭，瞧著或許都不明白自己的母親基於什麼樣子的情感說出這些話語。
從而有樣學樣跪在那裡感謝自己的小女孩。
韓武瞧了瞧，隨後便默默的將自己玉斧上的明珠佩飾解了下來。
下了馬為小女孩戴上。
“城內的漢軍正在分發糧草，諸葛丞相正在重新歸納戶籍，分發田地。你們為什麼不去城裡？”
那婦人自是表情生畏的與韓武拉開了一步的距離抱著女兒。
“回公子的話。我家就只有我們娘倆。前番聽山下返回的人說。漢軍殺人如草，自是不敢離山。”
“殺人如草……”
一旁的慕容霸微微眯起了眼睛。
對於他來講，他發起火來可不在意什麼男女老幼。
一律統統打死！
而即便是如此，也不見得他下達過什麼斬殺俘虜的命令。
截止到目前為止慕容霸做得最壞的事情，也僅僅只是命人將戰死敵軍的屍體分屍扔到河裡進行羞辱。
想到了此，慕容霸剛想要站出來反駁。
韓武卻是一把將他給按了回去。
“您說的對殺人如草！”
慕容霸沒有說話，韓武卻是低頭嘆息，對方從某種方面上來講，說得確實對！
畢竟這數年以來死在漢軍鋼刀之下的魏軍，沒有三十，也有二十餘萬了。
即便是漢軍從來不喜歡放肆殺戮，這個傷亡數字也已經很多了。
是以，內心嘆息了一下之後，
韓武便最後說了一句話。
“不過我要是你們的話，還是會選擇下山一觀。畢竟……”
“我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