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你來接我了嗎?父親
在迸發的血花中,永新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著傑拉爾,似乎根本不相信傑拉爾就這樣動手了。
“為……什……麼……”
等他能夠發出聲音的時候,就已經是倒在血泊中的半截身體了。
他死死的盯著傑拉爾,那雙眼睛裡滿是震驚、失落和痛苦。
“父親……為什麼……”
傑拉爾看著永新那半截扭曲著的身體,平靜的說道:“我的兒子已經死在了十年前,你只不過是藉著他的身體回來的怪物而已。”
永新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但那巨大的失血量還是掏空了他餘下的生機與力量,最終他睜著大眼,沒有了動靜。
彷彿就這樣死去了。
但傑拉爾卻沒有就這樣離開,他只是往後退了幾步,靜靜的看著。
而後,便是一聲嘆息。
“好吧,在那隻眼睛下,確實不應該做太多沒有意義的偽裝。”
永新突然的“活”了過來。
在傑拉爾的注視下,那半截被砍掉的身體又爬了回去,重新和另外半截身體粘合在一起。
“我對那隻眼睛越來越好奇了。”永新一邊複合,一邊再次看向了傑拉爾的左眼,“按理來說,我連心跳都可以停止,你沒有道理能夠看穿我,而且在你動手之前,我和正常人應該沒有任何區別才對……”
他頓了頓。
“還是說,你不是因為那隻眼睛才動的手,而是因為……你從一開始就想要殺掉我?對……肯定是這樣,這才是你,這才是你!”
他逐漸興奮了起來,舔著那被鮮血浸泡過的嘴唇,高喊著。
“就像當初你能對被汙染的戰友下手一樣!現在的你也能對被汙染的兒子下手!這就是你,這就是你啊哈哈哈哈!”
永新的笑聲還沒有結束,那鏈鋸劍便被再一次掄起,在空中劃過了一個半圓,而後再次將他那還沒有粘合完畢的腦袋削飛。
緊接著又調轉了劍身,順著那沒有頭的身體又是一個順劈。
這把被橘修復過的鏈鋸劍,雖然在動力上遠不如現在的新款,也不如十年前的它本身,但對於肉體凡胎而言也是足夠了的。
而且傑拉爾顯然並沒有把永新當做是一個正常人,他就像是在對待這十年來不斷在他家門口徘徊的汙染物,每一次攻擊都是奔著要將他剁成碎末,再起不能去的。
很快,永新便被傑拉爾砍得不成樣子了,連保持站立都不可能了。
但永新依舊沒有死去,因為他的聲音正從四面八方而來。
“對的對的,就是這樣!這才是我記憶中的你,這才是你當初教給我的東西。”
傑拉爾發現,那些說話的東西正是永新散落的血肉。
於是他再次向前,將每一塊能夠發聲的血肉再次用鏈鋸劍碾碎。
可永新的聲音卻仍舊沒有消失,他衝著傑拉爾大喊。
“你現在想要殺死我了?為什麼呢?”
“難道你忘了嗎?”
“當初是你叫我不要死的!”
“是你叫我不要死的啊!”
傑拉爾的身體頓了一下,他猛地轉過身,看到那些如蒲公英般在空氣中飄散著的血肉逐漸在他的身後凝聚成形。
他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殘破不堪的依偎在角落裡,像是受了重傷,同時對他露出了蒼白的笑。
“你為什麼會忘了呢?”永新輕輕的說道,“是你讓我不要死的啊,父親。”
這個畫面,如重錘般敲在了傑拉爾的心頭。
不,不要死?
這句話讓傑拉爾感到有些恍惚。
與此同時,他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下意識的轉過了頭,而後瞪大了眼睛。
因為他看到有人正向著他走來。
而那人穿著宵星的制服,滿臉的迫切與慌亂,彷彿迫切的想要去完成什麼事情。
但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個人正是……傑拉爾自己。
他以為這又是永新的手段,下意識的用鏈鋸劍斬去。
但鏈鋸劍卻什麼都沒有碰到,毫無阻礙的斬了下去。
這是……虛影?!
傑拉爾大驚,還沒有做出更多的反應,那道十年前的虛影就衝到了他的面前,和他疊加在了一起。
接著,傑拉爾便感到一陣劇痛,彷彿腦海中在不斷生出新的東西。
而後,他就聽到了白維的聲音。
“原來如此。”
“這,就是你支付的代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