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你看對面那個是嗎?
說著,白維頓了頓。
“恐怕直到現在,天琴依舊認定你就是被汙染了的,但是他們找不到證據,各項汙染檢測對你而言都起不到任何的效果,不管從哪裡看你都是‘乾淨’的,而按照天琴的規矩,沒被汙染的你無法被處死。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什麼都不能做了,你沒被汙染,但其他人有沒有被汙染呢?那些沒有回來的人,也就無法自證清白了,所以才被打上了叛逆者的標籤,而這曾經的英雄區,自然也就變成了現在的……嗯,叫什麼名字來著?”
“裡姆站。”
“啊,這個問題其實你不用回答的,我只是一種反諷而已。”
“你的問題我都會回答。”傑拉爾回答道,“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易。”
“呵呵,那也是。”白維挑了挑傑拉爾的眉毛,“所以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對的嗎?”
“……基本上是的。”傑拉爾說道,“雖然很多人都說我是叛逆者,但是在天琴的規則裡,我還不是叛逆者,所以我還能在‘骸骨’部隊任職……這就是天琴的鐵律,任何人都不能打破。”
當傑拉爾說出那句鐵律的時候,他聽到了白維發出了毫不掩飾的嘲弄之笑。
“鐵律?你不覺得你這句話很好笑嗎?”白維說道,“我就不說我看到的事情了,單單說這十年,據我所知,在這座城市裡有無數人想要殺死你吧?哪怕是利用規則的殺你,那也是在殺你,單單這一點不就已經違反了天琴對‘無罪之人’的鐵律了嗎?有罪你就去死,無罪你就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這才是所謂的鐵律吧?”
傑拉爾沉默了半晌,而後緩緩道:“你的問題太多了,我有點回答不過來。”
“都說了這是我在嘲諷你,不需要回答。”白維懶洋洋的說道,“不過既然你這麼想回答,那就回答一個好了。”
“你說。”
“什麼對你是最重要的?”白維給出了個選擇題,“規則、真相,還是生命?”
這個問題讓傑拉爾的表情中閃過一絲啞然,顯然沒有想到白維突然會問這樣的問題。
他停下了腳步,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但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誠懇的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嗎?這姑且也算是個回答吧。”白維笑著說道,“但我覺得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到了那個時候,你記得告訴我。”
還沒等傑拉爾做出回答,他又聽白維說道。
“啊,我想我已經看到你以前的家了。”
傑拉爾也愣了愣神,心想白維根本沒有來過這個地方怎麼會知道他家在哪?
但等他看過去的時候,他便明白了。
因為在這一排老舊的房子中,還有一座是最破最爛的,甚至半邊都已經坍塌掉了的房子,走近一看,還能看到各種噴漆,噴塗著類似於“罪魁禍首應當赴死”、“還我丈夫”這樣的話。
“嗯,看來這裡的人對你的舊恨難消啊。”白維問道,“是之前那個捅了你一刀的女人做的嗎?”
“……應該不止。”傑拉爾說道,“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應該恨我。”
“你倒是還挺有自知之明。”
白維又想到了那個叫莎娜的女人。
其實那天傑拉爾在通天塔遇到莎娜並不完全是個意外,在遊戲中,莎娜就是固定刷新在通天塔的角色,逢人就會說她的丈夫赫爾墨死在了汙染之地,並標明這一切都是傑拉爾害的,還會向玩家祈求幫助,讓玩家殺掉傑拉爾,但那個時候傑拉爾早就已經死在索姆城了,所以這注定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也只是讓玩家從側面瞭解一下傑拉爾這個人物而已。
遊戲和現實還是有差別的,但在現實中,莎娜也確實在通天塔工作,只要傑拉爾在一層呆的夠久,就總是要遇上的,所以那也是白維對傑拉爾小小的算計了。
白維想到莎娜的出現會給傑拉爾這個老古董帶來一點改變,只是沒有想到改變的契機是那麼簡單明瞭的捅一刀。
不過現在是大白天,應該還遇不到那個女人。
“你是要進自己的家裡看看嗎?”白維問道。
傑拉爾搖了搖頭:“沒有必要,我是來找赫爾墨的。”
而後直接走進了旁邊的一棟屋子。
……原來這兩人的房子就是挨著的。
白維突然想起了剛來這裡的那天晚上,傑拉爾想用那臺老舊的檢測儀器自殘的時候,那臺檢測儀器曾經報過繼承人順位,就是在死後將遺產交給誰,那時赫爾墨的名字是排在第二位的。
現在從這緊挨的房子來看,那個叫赫爾墨的人,和傑拉爾的關係確實很不錯,也難怪出事後赫爾墨的妻子會如此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