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吃蜜桃 作品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一聲三弟盡滄桑【求月票】

 老人說完,一旁那個抽著旱菸的中年男子接過話頭說道:“但是沒曾想這陸戰老哥竟然沒死,反而真的晉升成了神座,連帶著還帶回來了一個半死不活的神龕,好像是叫什麼……範元益。”

 “範元益?!”

 柳白再度聽到個熟悉的人名,下意識的喊出了聲。

 “對,就叫這個名字,這位小公子認識?”

 “聽過。”

 柳白緩緩點頭,範元益……這可是之前的雲州牧啊,怎麼會不認識?

 只是來這走陰城也那麼幾年了,柳白先前也打聽過這走陰城內神座的名單。

 名單上邊並沒有他的名字。

 柳白就以為他可能是死了,或者是庸碌在這眾多神龕裡邊。

 沒想到他竟然還有著這樣的遭遇。

 “知道那範元益在哪嗎?”

 柳白還準備去看看這位老朋友。

 眼前這倆人搖搖頭,“不熟,陸戰老哥應該知道,他這幾天一直在和阿刀喝酒,公子你找到阿刀,就能找到陸戰了。”

 “好,謝了。”

 柳白拱手離開,沒走幾步,黑木就說了句“我來”。

 所等不過片刻,他就說道:“阿刀和陸戰已經在鋪子前等著了。”

 “我們也走吧。”

 柳白聲音落下,黑木也就帶著他來到了自己的鋪子前頭,一身酒氣的阿刀和陸戰果真已經在這等著了。

 酒氣雖大,但兩人也都是清醒的。

 都是神座和顯神了,酒水不過尋常事。

 “這就是柳白柳公子?”

 陸戰還是第一次見到柳白,有些驚詫於柳白的年紀,旋即大方的拱了拱手。

 “聽說柳公子也是咱楚國的?”

 “我是夔州的,陸戰,嘿,都是自己人。”

 黑木開了門,柳白一腳踏入回答道:“陸前輩,我見過的。”

 “呃……”

 這下反倒是讓陸戰有些驚訝了,阿刀的目光也是在他倆身上打量了圈,彷彿在問你倆是怎麼認識的?

 陸戰也是急忙踏入了鋪子裡邊,還沒等他追問,黑木就已經幫忙解釋了。

 “當時你們在我墳墓外邊的
 

時候,公子也在。”

 “呃……”

 這話怎麼聽怎麼奇怪,什麼叫做……在我的墳墓外邊?

 陸戰也是慚愧的朝著黑木行了一禮,“晚輩當時不知情況,還請前輩諒解。”

 “無妨。”

 已經證道的黑木對這些自是早已看淡,旋即笑呵呵的轉過身去,幫柳白打理著貨架上的香紙。

 “這次請陸前輩過來,是有一事想問。”

 “柳公子儘管問,我老陸一定知無不答……公子也別喊什麼前輩,喊一聲老陸便是。”

 不然陸戰總覺得自己在佔黑木還有阿刀的便宜。

 “嗯,我是想問問範元益的情況。”

 柳白說著也就走到一旁,從須彌當中取出茶水,命火稍稍一燃就已經加熱好了。

 四人,一人一杯。

 “範元益?”

 陸戰只是稍加疑惑就已經想明白了,範元益先前是那雲州的州牧,柳白也是出自雲州,所以彼此認識也就不奇怪了。

 “對。”

 柳白抬手間,餘著的三盞茶水就已經飛到了他們三人面前。

 陸戰稍加沉吟後,這才說道:“他現在在我家。”

 “在你家?”吃瓜的阿刀都有些驚訝了。

 陸戰“嗯”了一聲後才說道:“他這次要能挺過來,也將會是一尊神座,要是挺不過來……”

 陸戰說著雙手一攤,“那就玩完。”

 隨後柳白稍加追問,陸戰也就一五一十的講那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那株菩提木跟那穿山甲是伴生的,在那菩提木還小的時候,就已經跟這穿山甲交了命契,二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那穿山甲的實力也並不強,頂多就是相當於神座,但是逃遁本事極強。

 它帶著菩提木離開後,陸戰幾人的確也被帶走了。

 但那穿山甲想殺死他們幾個也沒那麼容易,只得用那水磨工夫,再加上菩提木本身就是個好東西,這穿山甲也不敢帶著往那些大凶邪祟的地盤裡邊鑽。

 如此一連過去了這麼些年。

 穿山甲磨死了其他幾人,但卻沒磨死陸戰,反倒陸戰被逼到生死一線,徹底神座,反殺了那穿山甲,帶著最後僅存的範元益回來了。

 “走,去看看吧。”

 柳白說完起身,坐在他身邊的阿刀跟著起身,還將手裡的茶水一飲而盡,喝出了酒水的豪邁。

 不過片刻,柳白就已經跟著來到了一處院落房間裡頭,看到了那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雲州牧”。

 臉色蒼白,但是頭頂上邊卻又有著一道道氣機流轉,很快又是消散。

 黑木看了眼便給出了定論。

 “那穿山甲想要用菩提木釣走他的元神,情急之下這人將元神徹底封閉,能不能醒來,就看命了。”

 “前輩你……”

 陸戰聽到這話,猛地扭頭看向黑木,眼神裡邊也是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因為黑木說的,竟是絲毫不差。

 黑木嘴角剛剛翹起,柳白背後的小草就已經探頭道:“喲,又被你裝到了。”

 黑木原本翹起的嘴角瞬間跨下,老臉一黑,不再言語。

 柳白強忍著笑意,又是多看了眼這範元益。

 也不知為何,他總能在這廝身上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這股氣息,並不是來自範元益,而像是另一個老熟人。

 柳白多看了眼,終於是在其身上看出了這道熟悉氣息的來源,在他的腰間處,有一枚被塞在腰帶裡邊,只露出半個角的玉佩。

 柳白一抬手,這枚玉佩就落入了他的手裡。

 順帶著他也知道這玉佩裡邊裝著的是誰了
 



 陸戰看了眼,解釋道:“這裡邊裝著的是一邪祟,是範元益從雲州帶過來的,本來是帶了倆的,但是其中一個在攻城時逃走,去了禁忌。”

 “他要是能醒來你就跟他說,這東西我要了。”

 柳白說著直接就將這玉佩系掛在了腰間,將強取豪奪進行到了極致。

 “好。”

 陸戰也沒放在心上,區區一頭邪祟罷了。

 柳公子要,那是那邪祟的榮幸。

 既然範元益成了這半死不活的植物人,柳白也就沒什麼好待的了,就算有,那也得等這範元益活過來了再說。

 只是聽說這範元益是張蒼的人,也不知道張蒼會不會來搭救一手。

 臨著柳白也就回了自己鋪子,跟黑木交待一聲讓他看著店之後,柳白也就去了裡屋。

 黑木也能猜到些事情,但也沒多問。

 進了裡屋,關好門之後,柳白心念一動就再度變作了鬼物邪祟。

 小草連忙從他肩頭上跳下來,略帶一絲激動的說道:“公子,沒想到在這還能遇見你大哥呢。”

 “嗯。”

 這玉佩裡邊裝著的那個邪祟,就是柳白先前在雲州結識的那個大弟石像鬼。

 老二那個二笑道長則是不知在哪遊歷。

 狐女老四則是聽陸戰說,逃去禁忌裡邊了。

 柳白至今還記得,當時他倆都是進了“日落之山”,沒曾想結果卻是鑽入了範元益的圈套,最後更是被帶來了西境長城。

 “看來公子你跟他們是真的有緣,在這都還能遇見。”

 小草也都忍不住感嘆道。

 “的確。”

 柳白說話間,也即打開了這玉佩裡邊的禁制,一道灰影飛出落地,也沒抬頭,納頭就拜。

 “見過主……”

 只是話沒說完,石像鬼就感受到了什麼,它顫抖著抬起了頭,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鬼。

 “三……三弟。”

 石像鬼滄桑的聲音都在發抖。

 柳白聽到這熟悉的稱呼,也是有些感慨,自從當時雲州一別也已經過去數年。

 自己經歷了這麼多不說,這石像鬼在西境長城經歷的就少了?

 真就“他日西境再相逢,一聲三弟盡滄桑”了。

 “是我。”

 柳白嘆氣點頭。

 石像鬼這明明是一邪祟,此刻都有些熱淚盈眶的感覺了,“三弟,三弟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沒事,活著就好。”

 柳白伸手拍了拍這石像鬼的肩頭,也才注意到它額頭上有著一道金印。

 這是走陰城的獨屬金印。

 走陰城內也有不少走陰人養了邪祟,當做自己的一大手段,那怎麼區別是走陰人養的邪祟,還是禁忌之中偷渡進來的邪祟?

 於是也就有了這金印。

 “嗯嗯。”

 石像鬼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像是想到什麼,連忙說道:“四妹,還有四妹,我是跟她一塊來的,去年邪祟攻城的時候,她趁亂找了禁忌裡邊的邪祟幫忙,擺脫了範元益的控制,去禁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