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鬼門關【求月票】
“這是什麼情況?大凶邪祟要襲擊陽關嗎?不是吧,這都算是我們人族的第二道防線了。”
捂著嘴的關山月含糊不清的說道。
他說的也沒錯,這也算是人盡皆知的人族戰略了。
西境那座人為打造的長城,是整個人族防禦禁忌邪祟的第一道防線,而這陰陽二山外加陽關,便是第二道防線。
以禁忌之能……西境長城肯定是扛不住的,到時大戰過後,剩餘活下來的走陰人都將退守陽關繼續抵禦禁忌。
山頭抵禦邪祟這種事……柳白也經歷過。
先前在峴山的時候就是如此,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日落山,打到一半,峴山當中的邪祟衝了出來,當時峴山上邊的所有走陰人,都以身鑄就了一道血肉長城。
這種事,無關對錯。
只有立場之分。
就跟禁忌想著東征一般,誰都想著佔據中原這塊好地方,而且邪祟以人為血食,人又以邪祟為陰珠。
所以這就是你死我活的鬥爭。
“應該不是。”
柳白看著天幕之上愈發濃厚的烏雲,其中紫雷翻滾,頗給他一種當時在幻境之中學熵變之雷的感覺。
“走,我先把你送進陽關裡邊再說。”
關山月聽到這話肅然心驚,“把我送進去?”
這裡雖是已經能看到陽關了,但以他們的腳程,就算全力奔襲的話也得是大半天的時間。
這怎麼可能?
正當關山月疑惑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飄在了空中,不,是自己在飛!
有人提起了自己後背的衣裳。
“這……”
他難以置信的轉頭看去,心中恍然驚覺,原來這始終跟在自己身邊的“胡公子”,也是個修第二命的走陰人!
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竟是修第二命了?!
這得是何等的天資和出身。
趴在柳白背後的小草見狀,忍不住哼哼了幾聲,很是驕傲。
柳白也發現了,關山月眼中也沒什麼失落和卑微,有的只是像打了雞血般的鬥志昂揚。
‘心智倒是不錯。’
柳白心中嘀咕了句,也就這麼轉眼間,便已是到了這陽關前。
他一眼掃過,見到上頭已是有人想將自己攔下了,便是稍放緩了速度,斥聲道:
“江州走陰人胡尾,特來守衛西境長城!”
城關上的人好像是對他怎麼查探了一番,不過眨眼間,那股警惕和威懾的感覺就已經消失,城頭之上也是有人連忙喊道:
“胡兄速速進來。”
柳白身形一閃而逝,也沒在這城牆上邊停留,而是筆直落入了城關之內。
一眼望去,這陽關矗立在兩山中間,南北已是極寬,東西更是看不到邊。
儼然都和州府之城差不多了。
想來也是,走陰城畢竟是前線交戰之地,就算是有著長城守衛,但是依舊有些千奇百怪的邪祟闖過層層守衛,進入到這走陰城中。
而且加之那走陰城本就不大,所以根本就不適合做那貨物集散之地。
因而這陽關城會繁華至此,也都是有原因的。
此刻,柳白兩人從此城外進來,但是這城內卻是有著眾多走陰人躍起,落向西面城關之地。
柳白一眼掃過,自己成了那逆行者。
只是這一剎那功夫,飛起的元神走陰人就有數十個了,神龕都有十幾個。
如此場景連柳白都有些驚訝。
這還只是陽關,只是這麼剎那功夫,就已經有這麼多了,這要是放在西境長城之上呢?
那又得是何等光景?
眼見著又是好些人去往城關,城外又是進來了好幾個人。
顯然也都是跟柳白一樣,這會才從關內趕到這城關的。
柳白帶著關山月落到這街頭,四周好些百姓和低階走陰人都紛紛進屋躲避。
“你在這附近尋個地方先躲著,我上去看看。”
柳白說完也沒管這關山月同不同意,身形躍起便是再度去往了城頭。
“哎——”
關山月還在喊著像是有什麼話想說,可柳白已是離去了。
這一刻,戴著草帽的少年仰頭看著眾多走陰人在烏雲雷幕之中劃過天際,好似一道道離弦之箭奔向對面靶心,好似燭光流火,少年眼中滿是希冀。
柳白身形還
在半空,只是稍稍低頭,便已在自己臉上附了一張人皮,遮掩了自己外貌。
至於氣息,沒見過自己的認不出自己的氣息,能認出的……那也無妨了。
他身形跟著落到城頭,但結果卻發現,自己特麼的竟然還沒這城垛高。
站在這什麼都看不見!
無奈他只好身形飄起,懸浮在這城頭,直至和其他人齊高。
兩旁的元神走陰人起先見到柳白過來,還想著調笑一二,以為是誰帶上來的小娃。
可等他們見著柳白身形飄起之後,就笑不出來了。、
有些甚至還主動的拱了拱手,見面打招呼。
柳白也不是那不講理之人,還了一禮後,趁機問道:“諸位老哥,這陽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成是有什麼邪祟鬧事不成?”
旁邊一個穿著紅袍的高大男子笑道:“陽關鬧事,那可是王座都不敢來,更別提這關內的邪祟了。”
“小兄弟是從關內過來吧?”一個滿頭白髮披散的青年男子緊跟著說道:
“如果是的話,那不知這事也正常了。”
“的確,小弟剛從江州那邊過來,前腳剛到這陽關。”柳白笑著回答道。
先前說話的那紅袍男子緊跟著就解釋道:“其實這事也是初次,先前我們陽關也沒有過,所以才都想著上來長長見識。”
“陽關又名生死關,而當初的先輩們在建立這陽關之際,又還在這陽關之前打造了一道……鬼門關。”
“鬼門關?”
柳白有些驚訝,沒想到世上真還有這東西。
旁邊有人回答道:“嗯,現在就是傳火大人持了元帥的諭令,在此打開這鬼門關,好將關內一些死去的先輩亡魂引渡前往走陰城內的萬墳山中。”
“等到了禁忌東征之時,這些先輩們的亡魂也能再出一份力。”
那白髮青年男子雙手攏袖,看著天幕之下紫雷滾滾,緩緩說道:“其實就跟你們關內那些一姓裡邊的祖宗祠堂差不多,供奉的是自家先人。”
“只不過我們走陰城的那座萬墳山,供奉的是整個人族的先人。”
“這次他們都要在為我人族出自己最後一份力了。”
四周聽到這話的人,無不肅然起敬。
但是這白髮男子眼神中卻帶著絲毫不加掩飾的嗤笑。
柳白也是從這白髮青年男子話中聽出話來,他不是關內人,他是關外人,也即是說,他是走陰城內土生土長的走陰人。
關外人對關內人一向不怎麼友好,也沒什麼好態度,這點柳白是知道的。
畢竟這千年來,雖說關內也有層出不窮的走陰人前往這西境長城鎮守。
但真正替人族擋下這禁忌的主力,卻還是這走陰城內的眾多走陰人們。
雖然其間也有些人從這走陰城內離開,去往了關內定居。
但絕大部分都還選擇了留守,而且有人走就有人來,有人來過這西境長城後,見識到了這裡的情況,自然而然也就選擇了留下。
可歸根結底他們又不是什麼罪人,只是生於此長於此,便是接下了這抵抗禁忌的重任。
而關內人則是天生在關內,就不用承擔這副責任。
他們對關內人不友好,也就都情有可原了。
絕大部分能來這西境長城的鎮守的關內人,也都理解他們這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