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娘……我盡力了”【大章求月票】
柳白都能看出這點,高臺上的那些家主們勢必也能看出。
眼見著鄧黑天又要發怒,這次卻是柳宗開口說話了。
“鄧家主,白家主這麼做,勢必是有著原由的,剛你也看見了,是那柳白親口答應要籤生死狀的,所以不妨看看再說。”
這是攜兩家之威威逼了,鄧黑天看了雷火一眼。
後者雙目微皺,似有沉思,可也沒說話。
鄧黑天只好咬牙切齒的說道:“好,我且等著!”
場中,柳白倏忽熄滅了無源火,轉為了點燃自己的本命之焱,這一刻,連他所化的野火都是化作……金色!
野火不再是黑火,而是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金火!
也就在這一刻,金火倏忽炸將開來,脫離了白計生的掌控,反倒是朝著他撲了過去。
這一刻,白計生都有了一絲詫異,身形一閃而逝。
可饒是如此,依舊有著一縷金色的火苗落在了他身上。
雖是隻有這一縷,可也足夠了,金色火苗瞬間席捲全身,剎那間,白計生渾身上下都是燃起了熊熊烈火。
“啊!!!”
他猛地墮落身形,再度一步退開。
金火原地燃燒,逃出後的他,渾身浴血,再沒了半分皮膚,全身血淋淋的,好似遇見了剝皮鬼一般。
柳白還是頭一次遇見這般解決野火的,他錯愕之餘,漫天的金色火焰再度撲了過去。
本命之焱點燃的野火,自不是尋常可比!
“給我鎮!”
渾身浴血的白計生見狀,身形飄起,右手猛地往下一拍。
剎那間這半空猛地現出了一個巨大的手掌,重重拍下。
“轟——”
這一刻好似山崩地裂般,整座白家山都在劇烈搖
晃著,柳白身形所化的金色野火盡皆被這巴掌所覆蓋。
不同於剛剛的避開野火,這一刻的白計生,完全就是一力破萬法!
聲音轟鳴,塵埃盡起。
戰臺四分五裂間,灰塵散去,只見這廢墟之中,赫然躺著屍體的般的少年。
他依舊白衣,只是這白衣上邊,血跡與灰塵交接,整個人都好似出氣多進氣少了。
柳白也沒曾想,這佔據著白計生身軀的……白庭仙?
還是老祖白緋,竟是如此不加遮掩。
“公子,快,快喊娘娘啊!”小草已是帶著哭腔的嘶吼著。
“不……不急。”
柳白還想著自己掙扎一下,他右手竭力抬起,在無人看見的身下,輕輕一點。
好似蜻蜓點水般,水波盪漾。
柳白身下漣漪泛起。
眨眼間,漣漪又將其吞噬,使之消失。
下一瞬,半空中,先前的野火匯聚之地,水面瀲灩間,柳白的身形從中走出,兩肩頭頂扛著三盞命火的他,完好無損。
這一刻白計生眼神閃爍。
高臺上的柳宗更是一步跨出,徑直來到了這法陣上空,眼神之中難掩震驚。
“你……你到底是誰?!”
鄧黑天失了神,雷火撓了頭,唯有胡懋眼神瞭然。
而這的一切,盡皆因為他們都看出了,柳白此刻使用的手段,是奇術。
還是柳家的奇術!
被稱為時回的……時之回溯!
明明已經身受重傷的柳白,在動用時回之後,回到了受傷之前。
一念出,時間長河在他身上逆流而過!
可這柳家的奇術,怎麼會在柳白身上用出來,對了,他……也姓柳!
正在他們錯愕沉思之際,白庭仙大笑道:“柳兄,現在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
柳宗轉頭,皺眉看向他。
白庭仙逐漸收起臉上的笑容,沉聲道:“柳兄想想,你們柳傢什麼時候有人離開過。”
“離開……”
正當柳宗沉思之際,他耳邊倏忽響起了柳汝芝的聲音。
這一刻,她的聲音終於不再平淡,轉而變得有些驚慌,因為她說的是……
“柳青衣!”
這一刻,聽到聲音的可不只是柳宗了,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她的聲音。
所以說……這柳白是柳青衣的後人!
鄧黑天頓時就想明白了一切,真要這樣的話,那麼柳白為何會這無源火,卻也解釋的清了。
所以說……自己養了這麼久的後人,真不是自己的後人?
鄧黑天都有些恍惚。
其餘幾家的家主也都錯愕的看向場中,柳青衣,多麼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眼前這少年真要是柳青衣的後人的話,那麼有這實力,還會柳家的時回倒也都正常了。
“你可是柳青衣的後人?!”
柳宗俯視著法陣之中的柳白問道。
柳白聽見了,但卻並未理會,他只是平靜的看著眼前的白計生。
後者臉上帶著一絲瘋狂的獰笑,如今的一切,終於都拆穿了,都可以攤牌了!
“怎麼?現在的你不應該罵我,說我以大欺小嗎?”
渾身浴血,面目猙獰的白計生笑的愈發猙獰,卻也愈發暢快。
“所以你是白家老祖……白緋?”柳白終於說話了。
可也就是這一聲問話,讓白緋從癲狂的情緒之中清醒過來。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會出事!
下一瞬,柳白頭頂再度出現一個巨大的手掌,不僅如此,他身前也是出
現了一隻料峭骨手。
他這次沒再反抗了,他只是伸手握住了一枚長命鎖。
命火灌注間,白緋絲毫沒有留手的招式終於出手,手掌將柳白拍下間,那骨手徑直洞穿了他的心口。
從中捏出了一枚還在跳動著的心臟。
柳白看著長命鎖中瀰漫出來的神光將自己包裹,神光吞噬了憑空拍下的手掌印,也吞噬了那憑空出現,足以殺死顯神走陰人的骨手。
可饒是如此,又能如何?
臉色慘如金紙的柳白看到了自己的心臟跌落在地上,沾染了灰塵。
原來,一個人是真能活著看到自己還在跳動的心臟。
這一刻,柳白腦海中飄過了許許多多的念頭,也想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
他想到了柳娘子曾經教過他的第一個道理。
那就是……斬草要除根!
那是柳娘子殺死王家屯的王婆婆一家後,藉此教給自己的道理。
她說面對惹了自己的人,要動手,就一定要殺死對方全家,不然會很麻煩。
現在柳白切身體會到了。
他藉由芝麻之手,殺死了白大白二,又用孃親留給自己的底牌,殺死了元神高坐的白玉蘭。
可現在連白家老祖都不要臉的親自來殺他了。
起先還會遮掩些,殺到最後,更是連遮掩都懶得遮掩了。
柳白躺倒在地面,依稀間,他從白計生那滿是血液的臉上看到了另一個老嫗癲狂的人臉。
她發了瘋似得在瘋狂的打砸著長命鎖中飄出的神光,一道道術法,打的好似天崩地裂,甚至就連這空間都在破碎中重組,在毀滅中重聚。
他看到白家家主白庭仙也加入了過來。
在攻擊著這護體神光,他也看到了柳家家主柳宗帶走了白庭仙,臨走之際還在說著話,好像在說這事柳家事。
只是後邊越來越多的白家人從四面八方衝了過來,瘋了似得對自己動手。
可依舊無法傷這神光絲毫。
柳白竭力抬起手,看著自己手裡染血的長命鎖,苦笑道:“娘……我盡力了。”
最後的最後,柳白好像看見小草好似倉鼠護食般的搬回了自己的心臟,重新放在了自己胸口,然後又好像聽見小草打了個響指……
……
禁忌深處,空間亂流之中,原本還嬉笑著的張蒼臉色大變,他忽地一把搶過老天師手中的斧子,隨手一劈便是在這紊亂的空間中劈出了一道口子。
他也不管這空間亂流將自己打的渾身浴血,一把拉住還沒反應過來的老天師和黑木,就從這口子裡邊衝了出來,眼前……是一片浩瀚無際的老水坑。
老水坑中間,有一腐爛血肉屍骨累就的王座!
“黑木,攔住它!”
“啊?我?”
黑木正想說,你讓我一個神座去攔王座?
可緊接著他又聽到張蒼急促的說道:“老牛鼻子,速速給我來一斧頭!”
“快,不然就來不及了!”
說完張蒼不管不顧直接原地躺下,好似躺屍一般,身上血肉如同被抽離一般,整個人都成了皮包骨。
老天師問也沒問,直接對著他的屍體就來了一斧頭。
沒有絲毫傷勢出現,只是一道神魂念頭,倏忽從他屍身消失。
整個雲州上空,這佔據了萬里的山河曠野,都在瘋狂的震顫著,這一刻整個雲州的天都好似被人頂高了幾層。
雲州以北,整條楚河都在沸騰,好似焚江煮海般。
楚河河神歲至正在竭力壓制著這溢散的神光氣運,可只是這麼不過呼吸時間,他就已是身形崩散。
可好在,江面上頭倏忽多出了
一具死屍。
死屍只一出現,整條江面都平和了許多。
天幕雲端之上,忽地升起了一個渾身浴血的女鬼,她身上沒有半分人皮,有的只是血液在流淌,她就這麼站在這,就好似已經讓這天地俯首。
她只是看了眼大日升起的方向,一步邁出,好似血星貫日的自西向東,橫跨了大楚的整個版圖。
恍惚間,白家山上,未曾離開的鄧黑天好似聽到了一道溫柔的嗓音。
“別怕,娘來了。”
——
(我也盡力了,本來想著日萬看能不能結束的,但是還要留點修改的時間,今天實在是寫不完了,明天繼續,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