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道教大天師與老夫子【求月票】
畢竟剛剛張蒼與大天師的那一番對話,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太過震驚了。
其中的有些謀劃,更是讓他聞所未聞。
這些事,先前的老夫子都不會主動與他言說,他所知道的也就只有秦國境內的一些事情。
而此刻……他也沒點燃命火,就這麼輕鬆唸誦著《聖人言》,可隨著他聲音傳遍山谷。
這山谷當中的諸多邪祟,竟是主動身死,化作陰珠散落大地。
直至他念完三遍之後,這才停步。
他恰巧停在了小亭的最中間,看著再無一頭邪祟的山谷,順手從青衫衣袖當中取出了一個錦囊。
這是他的先師老夫子留下的。
總共有三,這是其一,還是第一個。
當時老夫子在交代這事的時候就說了,自他死後,徐文淵第一次見完張蒼,就能將錦囊拆開了。
現如今,就是時候了。
他將這錦囊拆開,裡邊只有一張小小的紙條,打開,上邊是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跡。
【張蒼欲要前往禁忌,若是他一人獨往,備戰十年;若找其餘人同往,備戰五年;若找龍虎山大天師同往,備戰……三年!】
“什麼?”
徐文淵看著手裡的紙條,輕輕晃了晃,這紙張便已自燃,他又將這錦囊收好。
老夫子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他早就料到了張蒼要前往禁忌,找那老廟祝談話,興許……這事本身也就有他的參與。
而後邊的意思……張蒼若是一人前往禁忌,那就是十年之內不會開戰。
禁忌之內的邪祟不會東征。
張蒼如果找了龍虎山大天師以外的人一塊前往,那禁忌東征就會在五年之後開啟。
可張蒼若是找了龍虎山大天師一塊前往。
三年。
三年之後,禁忌就要東征了。
“怎的,會這麼快?”
徐文淵喃喃自語,可隨即這小亭的立柱裡邊忽地傳出聲音,還是那張蒼的聲音。
“因為天上的那些,已經有甦醒的徵兆了。”
“因為禁忌深處的那些老傢伙,已經餓瘋了。”
“因為這一戰本身就不可避免,與其等到神教征伐三國,死傷眾多之後再開,倒不如就趁現在。”
張蒼語速很快,等他說完時,整個人也就從這立柱上頭走了出來。
來到了徐文淵面前。
“三年,只是這三年時間,有些倉促啊,西境長城都未免能壘到最高,法陣加固也未必能有成效。”
徐文淵搖頭嘆息道。
“你這書生,年紀輕輕的怎麼就跟老夫子一樣,要不得,窮酸窮酸的。”
張蒼笑著說道:“秦楚兩國當中,你們準備的有多妥帖,別說不知道。”
“趁早好好準備吧,對了,回去後替我跟秦皇問個好,就說……張蒼沒忘吧。”
張蒼笑著也不管徐文淵怎麼說,自顧往前走了幾步,身形消失。
徐文淵見著他離開,這才反應過來。
這自家先生留下來的錦囊妙計,豈不是被那老東西看見了?
這老東西,果真就跟自家先生說的那樣,陰得很……徐文淵又試探性的喊了句。
“張大人?”
並無回應,看著像是真走了。
徐文淵來到另一根柱子前頭,鬆起了褲腰帶。
“別別別。”
他前邊這柱子裡邊沒人,反倒是另一根柱子裡邊走出了一人,依舊是那張蒼模樣。
“走了走了,這回是真走了。”
徐文淵這才重新將腰帶系回,見著這個張蒼又走了之後,他也就離開了。
直向西北。
只是他一走,整個小亭裡邊,到處都走出來了人影,一個個模樣,盡皆如此。
這一個個張蒼,也是朝著七方散去。
就像是,各有各的……前程。
最終就僅剩一人,他模樣依舊,看著所有的自己都散開後,唯有他,邁步走向了西邊。
這一方,沒人。
這一方,也有人。
他會在那人族的最西邊,在當年舉人族天下之力才修建出來的西境長城外。
等待道教大天師的光臨。
屆時,兩人將會真正意義上的,走一趟禁忌,還要直抵這禁忌最深處的尊神山。
去往那神山之頂的神廟,見見那傳說中的……老廟祝。
“……”
悠悠已是半月後。
一路往東的柳白,也從見著這滿樹梨花開,變成了梨花凋謝長新葉。
從江州南下而返的初春,走到了再度出門的仲春,此刻終是走到了暮春。
再過去,就得是初夏了。
但好在,於這尋尋常常的一日清晨,無笑道長將一座山的邪祟都殺光了之後,柳白兩人也是終於翻過了這夔州。
來到了易州。
這裡,就是黑木的故鄉州府,也是他的埋骨之地了。
柳白看著眼前這依舊層巒疊嶂的山頭,又看著自己手裡的堪輿圖。
“我們這算是在這易州的西南邊,從這出去有個城池叫做殺生城。”
“黑木的墓葬之地,也就在這殺生城以東了,赤狐山脈……就在那。”
所幸,不用在橫穿整個易州了。
“公子,那咱是先去這殺生城看看,還是直接去往這赤狐山脈?”
“先去殺生城吧。”
“摸清點情況再說。”
柳白收起了堪輿圖,無笑應了聲好,旋即這二人便是從這層巒疊嶂的山脈之中衝起,直抵向東而去。
如此又是過了兩天時間。
柳白終於在這高空之上,得見了這殺生城的真容。
“這城,竟然沒有城牆。”無笑俯視著整座城池說道。
柳白也
注意到了這點,這殺生城……極大,至少比柳白所在的血食城要大上許多。
跟江州的楓葉城大小規模都差不多了。
但楓葉城可是有著一神龕世家在那,所以才如此繁茂。
柳白可沒聽聞殺生城有什麼神龕世家,有的也是在這臨近的另外一個叫做雲中城的城池裡邊,有神龕世家的存在。
至於這沒有城牆的城,他上一次見著也就是在那楚河岸邊的河巡署。
可那本身就不是個城池,是一堆走陰人圍靠著河巡署,自發聚集起來的。
“一般這種沒有城牆的城池,都有講究。”
無笑道長帶著柳白俯身而下,一邊解釋道:“先前貧道翻書的時候,看到過湘州歷史上就曾經有一個城池,也不建城牆。”
“道長說的是旱城吧。”
“嘿,正是,公子博學至此。”
無笑道長張口就是奉承了一句,跟的時日愈多,他溜鬚拍馬的功夫也是逐漸臻至化境。
而他口中的這旱城,柳白也的確是知曉。
當年這旱城內有一勢力,名為“旱魃門”,這勢力從不吝嗇內虧。
不會將走陰點火一途視作什麼大秘密,而是廣為傳播。
但凡城內有適合點火之人,他們都會幫其點火,事後也只是收取些養氣血的陰珠作為回報罷了。
不僅如此,他們更是將門內的術法傳遞全城。
點火走陰成功的人,儘可學。
那門術,便是一煉旱屍之術,據說這術修至通天,能將自己所趕的屍體,煉成傳說中的旱魃。
旱魃一出便可赤地千里!
所以這就造成了城內走陰人極多,根本無懼這四周邪祟。
漸漸的,這旱城百姓為了生活便利些,就拆了這四面城牆。
可這結果……柳白也從史書上見了。
旱城所出走陰人當中,的確是有那天資卓絕之輩,將自身的趕屍,煉成了旱魃。
可也就是因為此。
旱魃一出,徹底脫離了掌控。
赤地千里,屠戮全城。
這旱魃滅了整座旱城暫且不說,最後更是朝著這湘州州城而去。
據說最後是那隱居在湘州的,九大家之一的胡家。
有人出來,收了這旱魃屍。
現如今,柳白也從天幕雲端落下,來到了這沒有城牆的殺生城內。
從西邊入城,無笑道長看了眼,便道:“這殺生城的城牆,應當也是拆去不久。”
“嗯。”
柳白也見到了那還算嶄新的城牆印。
“嘿,道長,可知我們這殺生城為何不要城牆?”一旁賣剪紙的店家正坐在門口招攬生意,聽著無笑道長的言語,便笑著主動搭話道。
是個古道熱腸的人,無笑道長也是配合的朝其拱了拱手,“願聞其詳。”
這年輕男子便是抬起頭,嘿然笑道:“我們殺生城只會恨這邪祟來的不夠多,不多快。”
“這城牆,只會攔著我們不便殺邪祟,礙事。”
“所以便一併去了城主府,請求拆去了這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