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柳白:“見我,如見神祇!”【求月票】
“你看我一開始,其實是被這黑金剛影響了的。”
柳白說著笑著。
可這團用裹屍布罩著的爛肉,卻在止不住的顫抖,“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你不是人!”
“我當然是人。”柳白雙手一攤,未曾沾染泥汙的雪白大袖在這山頂招搖著。
“你看我,這不是個活生生的人。”
“不,你不是人!”這團爛肉篤定道:“你要是人,就不可能不被我這黑金剛影響!”
看著它這信誓旦旦的模樣,柳白終於不再笑了。
“你好奇我是誰,我也好奇你是誰。”
“在這沼澤深處,裝神弄鬼的。”
“我……有人佔了我的身體,把我當成了他的分身,我,我不能說。”
這團爛肉好歹還告知了點消息。
於是柳白也就說了,站在陽神肩頭的他,微微前傾著身子,輕聲道:
“你若是人,你見我就是人。”
“至於你引以為傲的黑金剛,以及你引以為傲的這規則影響……”柳白再度直起了腰身。
“規則見我需低頭。”
“至於你……”他又是俯視著這團爛肉,雙目之中不帶絲毫感情。
“見我,如見神祇!”
陽神猛地揮動了手裡的神槍,倒持槍身,槍頭則是猛地刺入了這爛肉體內。
剎那間,這團爛肉身上就發出了一道好似千百人臨死前的慘叫,其聲淒厲痛苦,男女老少皆有。
可是隨即這陽神命火點綴,這團爛肉身上當即就燃燒起了白色命火。
它那慘絕人寰的叫聲,也在這陽神命火之下,化為了虛無。
連帶著那團爛肉。
只是在柳白這陽神命火之下,那塊破爛的裹屍布竟然沒事。
除此之外就是地上的黑陰珠所化的粉末,以及四周堆砌著的那些黑陰珠了。
柳白陽神登頂,收起那塊帶有字跡的裹屍布,俯視著整片泥沼的同時,也見到了那早就倒在遠處的無笑道長……
……
與此同時,隨著這團爛肉的消亡,在這茫茫北境,一處未知的山水之中,一閉目假寐的中年男子倏忽睜眼。
他身上披著一淡青色的
長衣,在這漫天飛舞的大雪之中,胸前盡皆敞開,但卻渾不在意。
他似是被什麼驚醒,稍稍掐指。
原本有些渾濁的雙目,當即變得清澈無比。
“有意思,有點意思。”
他旋即起身,直至此刻才看出,他的身材高大無比。
他就這麼大踏步的朝著南邊走去,前後走動間,才可見著他赤腳光足。
行走間,這片天地的風雪紛紛讓路,四周的邪祟山精更是拜服。
隱隱之中,他的身後似有金光灑落。
他一邊走著,一邊大笑著喊道:“孟老兄,米老哥,麻老弟,有大事,速速接我一程。”
說著他腳下自有一條小路出現,他便轉身去了這條小路,只在其中走了幾步,身形便已消失不見。
轉眼間,再一田間的茅草屋前,他的身形再度出現。
他看著眼前這塊荒田,不禁皺了皺眉,“我說你們三個也真是,三位鬼神教的紫袍掌教老爺啊,還想著怎麼耕這塊地?”
“再不快點動手,今兒個的春季過了,又得等明年了。”
一旁的茅草屋裡,一個鬚髮皆白的方正臉男子皺眉道:“時辰不對。”
屋子前頭一箇中年男子則是蹲在屋簷下,看著屋外角落裡的那些個破鋤頭,爛鐵鍬,嘆息道:
“沒趁手的夥計。”
最前邊,在這荒水田的田埂上,一個少年則是已經挽起了褲腿衣袖,只是看著眼前的水田,他又有些為難:
“不知先下手還是先下腳啊。”
“行了,你們幾個也別在這搗鼓了,先聽我說了大事再說。”
最後頭來的這青衣男子一合掌,將這三位鬼神教的紫袍掌教喚醒。
茅草屋內的大掌教孟人走了出來,門口蹲著的二掌教米鬥起了身,田邊的三掌教麻芝也是重新把自己衣袖褲腳放了下去,嘆息著走了回來。
“說吧,你這老陰人前幾天不是剛從我們這回去,能有什麼大事?”
大掌教孟人出來後,就來到那門檻上坐下。
米鬥則是雙手環抱胸前,見著老三麻芝過來,還一臉嫌棄的避開了些。
老陰人自是早就習慣了他們幾人的性子。
“你們跟我說的那個……”
老陰人說著,便是朝屋內走了走,直到進了這茅草屋,這才說道:“你們跟我說的那個,柳無敵的兒子,我見著了。”
他這話一出,原本站在門口的米鬥跟麻芝都走了進來。
一人站一邊,誰也不理誰。
唯有白髮的孟人還坐在門檻上,紋絲不動,但也只是遲疑了片刻,他還是換了個身子。
雖是依舊坐在門檻上,但卻由面向門口的方向,轉為了背對著門口。
“你在哪見到的?”
孟人抬起眼眸,帶著一絲疑惑問道。
“我在夔州的一道分身,被他殺了,他……果真是有點講究。”老陰人說著也是嘖嘖稱奇。
“夔州……”
三掌教麻芝抬手間,他面前便是多了一道堪輿圖,瞥了眼,“雲州過夔州,去易州,他多半是要去黑木的墓葬裡邊看看了。”
“修了《野火》,想必黑木的墓葬會把他當傳人的。”
老陰人聽著忽而說道:“給你們帶回來這消息的,是叫江中客吧?沒殺的話,可否交給我?”
“我這剛好死了個分身,騰出了個空位。”
“呵呵,此事再議。”大掌教孟人笑呵呵的說道:“怎的,你這老陰人是想著做這一票?”
“當那剪徑人,將易州和夔州剪開?”
三掌教麻芝聽了搖頭晃腦的說道:“老陰人你放心,我們這
地兒雖小,但你要死,鐵定會給你留塊地當墳的。”
二掌教米鬥不屑地瞥了眼麻芝,冷笑道:“膽小如鼠之輩。”
“依我看,舉咱這四人之力,殺也足夠殺死那柳青衣了。”
在場其餘三人都好似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一般,繼續議事。
“行了,玩笑話就別說了……我這倒有個想法,不知三位掌教大人敢不敢做這一票就是了。”
老陰人說著,來到這茅草屋內的唯一一張竹椅上坐下。
只是剛一坐下,他就露出了個舒暢的表情。
好似在享受什麼人間美事。
“什麼想法?”
三掌教麻芝眉頭一挑,剛問出這問題,他自己就好似有了答案,下意識的出聲道:“朝州!”
“呵呵,三掌教聰慧過人,不愧是為三掌教啊。”
老陰人誇讚道。
麻芝跟孟人齊齊抬頭,二人相視一眼,皆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就怕白家知曉了這少年的身份之後,會不敢動手啊。”
“別人興許會投鼠忌器,但是白家……呵呵,真正等到了動手之際,他們指定會全力以赴的。”
老陰人看著身材高大,極盡光明磊落,但是這笑聲,卻是極為陰冷。
“前提是你們得將這消息,遞到那白家老祖耳中。”
這話一出,在場的三位掌教都有了一絲回憶。
不過片刻清醒,“這麼一說,這事還的確是可行,只是……”
三掌教麻芝眼神當中閃爍著興奮的神色,“大師兄,能有什麼好可是的?這事不就是喪葬廟乾的。”
“哦不,人家現在叫做……癲花信眾。”
麻芝越想越興奮,可是到了最後,眼神當中的興奮卻又消失不見。
“大師兄,我剛算了,今年時節不合適,不種田了,我先出去這天下走一遭再說!”
老陰人雙手交叉攙扶在這竹椅的扶手上,“有三掌教願意親自出馬,此事必可成矣!”
孟人聽完後,不置可否,轉而說起了他事。
“禁忌深處那邊……什麼時間確定了嗎?”
老陰人聽著這問題,表情詫異,“大掌教你未免有些太看得起我了吧。”
“禁忌東征這種事,我這小人物怎麼可能知道時間。”
“你給我滾下來!”
米鬥忽然大喝一聲,目光凌厲的看著坐在竹椅上的老陰人。
大有那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架勢。
“好了好了,不坐你們鬼神教的高位,可以了吧。”老陰人拱手好似求饒。
孟人卻是渾不在意,“你這老陰人若是願意信奉至高無上的鬼神大人,這把交椅天天給你坐,那又何妨?”
孟人說著站起身,左右兩側的二掌教跟三掌教也是齊齊變得肅穆,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