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楚河上的怪異【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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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目五更是果決,好似見著自己沒機會遁逃了,放棄抵抗,身死化作了一抔骨灰。
柳白一步上前,收攏了這些骨灰。
如此一來,這四個一目五的骨灰,其中有三份都在他身上了,餘下的那一份,小算道長辦事妥帖,肯定也知道收起。
柳白又看了眼角落裡的齊康,確定只是昏死,而不是身死之後,也就懶得管了。
出了這客棧,踏上屋頂再度施展《咫尺》術法,頗有那一步千里的意味在裡邊。
所行不過幾步,他就找見了那在巷道里邊巡曳著的小算道長。
“公子。”
見著柳白落地,小算道長急忙拱手行了一禮。
“你殺死的那個一目五,骨灰收集來了嗎?”柳白也沒客套,徑直問道。
“收了。”
小算道長反手就遞出來了一個油布包,柳白打開裡邊果真是一些骨灰,他也是取出來了自己的那三份,最後全都收攏撞在了一個罈子裡邊,稍稍搖晃混合。
小算道長不解柳白的意圖,但也沒問,就這麼默默看著。
“好了公子。”
出主意的小草說道。
柳白便摘下罈子口的塞子,“這東西,抹在眼皮子上邊,就能看見那一目五的蹤跡了。”
“什麼?這麼神奇?”
小算道長趕忙取出一玉盒,從柳白這罈子裡邊取了滿滿一盒子。
“先去找,找見了也別急著動手,喊我。”
柳白說著,也是取了點骨灰抹在自己眼皮子上邊。
只是剛一接觸,他就發現自己眼前似是多了一層灰濛濛的薄膜,但是透過這層薄膜,卻並沒發現別的異樣。
“走,找找看。”
柳白說著直接去了北邊,剛那一目五就是想著逃走了,現在多半也是在這鎮子外邊。
他離了鎮子,小算道長則是繼續在這鎮子裡邊搜尋著。
有了柳白這手段,找起來就快多了,只要從這街道當中走過,就知道一目五有沒有藏在這裡邊,頂多就是還要進屋,多花費了點時間。
柳白離了鎮子,便是到了先前動手那位置,沒見著蹤跡後,就再度往北。
可一連走了好些地方,都沒看見絲毫蹤跡。
無奈之下,他只好返回鎮子,尋了小算道長。
小算道長也沒找見,但他卻佔了一卦,卦象顯示,一目五早早地就已經離開這望水鎮了。
而且還是徑直去了北邊,應當是想著過了這楚河,前往江州去了。
“你不是說,這一目五記仇,惹了就不會跑麼?”
“這……”
小算道長本想說……誰知道公子你的來路這麼廣大,竟是將這一目五都嚇跑了。
但是歸根結底還是不敢將這話說出來。
“這一目五知道我們也是去江州的,多半還是會在這前邊等我們,或是路上偷襲,公子還是得小心些。”
柳白又環顧四周,看著這望水鎮,“乾脆連夜走吧,看這路上能不能遇見好了。”
“好。”
一目五既然已經不在這望水鎮了,那麼這小小的望水鎮,自然沒什麼好值得耽擱的。
旋即小算道長便是取出了那紙馬車,丟在地上倏忽變大,兩人上了馬車,很快就在這夜色之中,駛向了北方。
直到天亮時分,福來客棧裡邊,那昏死過去的走陰人齊康才緩緩清醒過來。
也即是睜眼,他發現自己面前,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枚玉製的眼珠子。
好似會動,像是個活物。
同樣也是這天亮時分,柳白見著這四周的曠野之上愈發溼潤,往往是沒走多久,便能見著這路邊有個水坑。
不僅如此,是連著腳下的路也是愈發泥濘。
明明看著只是有些溼潤,但是等著這馬車碾壓過去,就會發現有著水跡滲出。
不僅如此,柳白也是發現這空氣當中,都更加溼潤了。
這些跡象無一不是在說明著,楚河,就在前邊了。
柳白甚至還好幾次從這馬車上站起,朝著天邊眺望,但都沒見著。
如此又是一連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天色依舊昏暗,但這紙馬車也已是有著半個車輪都陷入地面了。
小算道長這才拉著韁繩停下,“公子,怕是隻能下來步行了。”
他說著,臉色也頗為
沉重。
柳白也是看出了異常,這前往楚河的路,好像有些過於泥濘了。
這種情況,往往都是發生在春夏兩季。
臨著這楚河到了汛期,才會出現這種情形的,可現在這大年都剛過沒多久。
人間正隆冬,哪來的汛期?
不僅如此,柳白只是剛從這馬車上下來,就發現有著雨滴落在手上,他抬頭看了看,只見這天上竟然已經聚齊了一大片烏雲,而且只是這麼一呼吸的時間,豆粒大小的雨滴就已經噼裡啪啦的打在這馬車的車棚上邊了。
“先避避吧。”
柳白雖是有著油紙傘,但都有這馬車在了,還用什麼傘?
兩人都是急忙鑽進了馬車,這雨勢很快也就大了,傾瀉在這馬車上,柳白透著這窗戶上的縫隙,也是見著外邊匯聚形成了一片雨幕。
“公子,這楚河也是有點古怪啊,怕是多了不少講究在這裡邊。”
“這天下哪沒古怪了。”
柳白說著伸手出去,立馬縮回,但是手裡卻已都被這雨水打溼了。
“陰氣什麼的倒還好,是尋常的雨水。”
“要不貧道算上一卦?”小算道長提議道。
柳白瞥了他一眼,“你這算卦,真能隨便算?”
“這……”小算道長撓撓頭,“不騙公子,說實話的話,一天一卦影響倒算小,算多了影響就大了些。”
“但是無妨,我們天機觀的道士,最後的歸宿都是死於天機。”
“這是我們的宿命。”
“放屁,大算道長不就不一樣?”
“師父他還真的有點不一樣,但具體什麼的貧道也不知,他不能說。”
“行了,以後跟了我,能少算一點就少算一點,沒見著你師父給你取道號,都取得叫做小算嗎?”
柳白本就是隨口一說,但是小算道長聽了後卻是愣了愣。
像是才明白反應過來似得……所以,師父給自己取號小算,真的是這個意思?
這瓢潑大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只是這麼片刻功夫,則大雨就又已經停了。
柳白掀開簾子走了出去,只一眼,他就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兒。
只見剛剛這還能見著些許道路的地面,此刻已是成了一片汪洋。
雖說還能從這水面見到些許長出來的野草,但這通往楚河邊上的路是真的半點都見不著了。
不僅如此,柳白彎腰低頭看去,卻是見著這馬車的大半個車輪,都已經陷入這泥地裡邊。
“這東西是走不了了。”
柳白說著站在這車轅上邊,環顧四周,他是想著找個山精……哦不,現如今在這楚河邊,應當是叫河妖了。
他想找個河妖來當做坐騎趕路。
比方說那豬婆龍就挺合適。
“應當是有路的,不然不至於都過不去河邊。”小算道長鑽出來後,又取出了他的羅盤,然後右手食指中指併攏,在上邊隔空寫下幾個字跡,然後拿著羅盤左右看了看,很快便說道:“公子放心,有路。”
旋即兩人便是收起這紙馬車,小算道長在前頭帶路,柳白則是還沒落到水面,便是點了火,動用術法《咫尺》。
小算道長見了只得羨慕,命火寶貴,他可不捨得這麼隨便燒。
燒的是命火,實際上,更是自己的命啊!
柳白順著方向南下,頗有種踏水無痕的意味在裡邊,路上他也的確是見到了幾個河妖。
一是隻水癟,窩在這泥地裡邊,見著柳白過來急忙縮回了自己的鱉頭。
還有一個則是不知名的水蟲子,在這淺水裡邊滾來滾去,滿身泥巴活像只蛆。
餘著的一條就是泥鰍精了,遠遠地像是在吃著什麼,見著柳白一來,就急忙打洞鑽進地底了。
實力都不強,頂多也就是尋常邪祟。
柳白也沒動手,反倒是這一路南下還真被他找著了小算道長說的那條路。
一條巨石鋪就的石頭路,從這岸上鋪著一路北上,像是直抵這楚河邊了。
他在這等了一會,小算道長也就深一腳淺一腳的過來了,雖沒點火,但是也像是動用了什麼手段,奔跑起來極快。
兩人匯合轉而踏著這石頭北上。
“這石頭路應當是當年的河巡署搬來佈下的,只是也不知道現在的河巡署怎麼樣了。”小算道長隨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