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論天下三國【月票加更】
依舊是這日落山,如今這城內的走陰人,還圍著這日落山兜兜轉轉。
企圖尋找著那一絲機緣。
但殊不知,真正的好處,早已落到了柳白跟那紅卒鬼手裡。
也不知道這紅卒鬼去了易州之後,到底有沒有進去那黑木的墓葬?
按著孃親的說法,他應當是進不去的,要想進去,還是得等自己養出陽神,要修第二命的時候去。
柳白也在棋盤上顯示了棋子黑將,但沒說話。
等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沈若若這個黑象也出來了,也不知她用的什麼手段,發出那蒼老的聲音。
“日落山,不就是說有人已經進去又出來了,而且還得了重病,現在被接進州牧府去了。”
“對,就是這事……保真嗎?”紅馬問道。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如今這城內都在傳,大家也都在等著州牧府出來說話,但卻一直沒有消息。”
沈若若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還有就是今晚,媒妁會竟然對臘八教動手了,而且還逼得範元益也出面了,不知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
紅馬直呼其名,也對這事比較好奇。
說起這事,柳白可就能說道說道了。
但是沈若若顯然更快一步,而且語氣之中還帶著一絲……自豪?
“媒妁會不愧是媒妁會,也就媒姑有這魄力,敢對這臘八教動手了。”
“嗯?你是媒妁會的?”紅馬也聽出了沈若若語氣的不對。
“呵,我倒是想,只可惜,人家嫌棄我這一把老骨頭了,看不上。”
沈若若語氣沒有絲毫的停頓,順著說下來,毫無破綻。
“知道結果嗎?”紅馬追問道。
“不知,只知道臘八教總堂是被攻破了。”
柳白猜測沈若若應當是在坐鎮總堂的,因為當時去臘八教總堂的,是田夫人跟吳姬。
“我知道。”
柳白終於開口了。
“黑……黑將大人說說?”
自從紅卒鬼“出事”後,紅馬對柳白就愈發恭敬了,她是篤定了紅卒鬼是被這黑將大人幹掉了。
“可以,算欠一次吧,接下來你們要是有什麼日落山的消息,記得在棋盤上跟我說一聲就好了。”
柳白雖是已經拿到了這好處,但是對於這依舊火熱的日落山,他還是有著一絲好奇。
因為他發現……紅卒鬼這個日落山的背後推手消失了。
但是日落山這件事情,卻還在不斷地往前推進著,就像是這背後的手,並未消失。
難道說,紅卒鬼沒走?
這不大可能,柳白更懷疑的是,有勢力在背後,將紅卒鬼的活接了下來。
而這個勢力,極有可能就是……州牧府。
只是州牧府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這範元益能從中撈到什麼好處?
“好。”
“黑將大人放心。”
棋盤上響起了黑象跟紅馬的應答聲。
柳白也就隨即說道:“媒妁會事情辦成了,周八臘已死,臘八教即將徹底在雲州消失。”
“什麼?!竟然真的成了!”
驚訝的不是紅馬,反倒是沈若若。
顯然,如今這消息甚至都還沒傳回媒妁會,連沈若若都還不知道,只是……媒姑哪去了?
她不是早就已經回城了嗎?
柳白不知,而黑象跟紅馬在短暫的驚訝過後,也就各自道了聲謝,從棋盤上消失了。
眼見著他們都走後,柳白也就收起了自己的棋盤,躺在了這山谷的巨石上,透過這林木間的縫隙,看著這山月灑下白霜。
蹲在他肩頭的小草正想著開口,卻忽地愣住了。
因為它發現,公子身後竟然多了個人影。
她穿著粉白色的籠紗裙,左手撐著一把略顯破舊的油紙傘,面容絕色,但卻沒有半分表情。
小草連忙捂住嘴,剛想著開口,但隨後愣了愣。
它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它聽著說完後,也就趴在了柳白肩頭,然後翻了個身,好似百無聊賴的問道:
“公子,你這次為什麼不喊娘娘了嘞?”
“娘娘現在是能出來的,只要你喊了,她就會跟之前一樣,立馬出現在你身邊的。”
“小草你是以為我會喊的,對嗎?”柳白以手作枕,笑著問道。
小草則是順勢滾到了柳白的肚子上,坐了起來,“是嘞,小草之前就說了,小草以為公子在老狼山,被請神咒殺的時候,就會喊娘娘了。”
“沒想到公子竟然自己扛下來了,而且還學會了那門術。”
小草見著柳白在笑,就伸手推搡了他一下。
“公子你還沒說呢,你為什麼不喊娘娘呢?”
小草說話間,眼角的餘光隨意一瞥,恰好見著柳娘子也是露出了好奇的目光,似是在認真聆聽著。
“為什麼不喊娘啊。”
柳白臉上的笑容也是逐漸消失著,隨即像是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這才說道:“我長大些了。”
他稍稍停頓片刻,這才繼續說道:
“娘是我的依靠,但我不能只依靠娘。”
“我除了是孃的孩子,我還是柳白。”
柳白簡短的兩句話,也是說出了他的心裡話,總之就是,不能事事都靠著孃親了,不然,自己談何成長?
小草聽不太懂,只能裝著恍然大悟的點頭。
柳白殊不知,他背後那個女子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但是眼神中又似有著些許遺憾。
女子的虛影消失,小草也就沒問了。
柳白躺了一陣,像是想到了什麼,忽地坐了起來,然後取出了一本久違的書冊。
從前往後翻,只是翻了幾頁,上邊便是顯出娟秀的字跡。
“娘好像都還沒好好抱過你,你就已經長大了。”
柳白愣在原地,錯愕地喊了聲“娘”。
但卻沒有回應。
山間說話,只能說與山鬼聽。
……
州牧府內,小湖旁,有著一座三層的小閣樓,其一樓臨水只是建了個水榭。
而這也就是雲州城赫赫有名的“聽水樓”了,據傳雲州政令有著九成都是出自這地兒。
至於原由嘛,則是因為這範元益常年待在這聽
水樓內。
一如此刻。
這聽水樓,只有他能上,其餘無一人能來。
這聽水樓的三樓,略顯空蕩,正中間的地兒擺放了一張茶桌,除此之外,便是那坐北朝南的牆上,懸掛著一張畫卷。
畫上邊的內容……是一頭站在山巔,人立而起的黃大仙。
範元益到了這之後,便是手持三柱神香,點燃供奉。
然後不多時,這畫卷裡邊便是飛出一道黃煙,落到了這茶桌前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