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左手右腳,五服大功
在牽羊這行當裡,他們把這地脈起伏分為八種走勢,分別是威、厚、清、古、孤、薄、惡、俗。
威、厚、清、古為四傑地,多有穢物奇珍,均稱為紅羊。孤、薄、惡、俗為四醜地,鮮有穢物奇珍,均稱為黑羊。
像這百屍坑,對於別的行當來說是避諱地。
但對於牽羊的這些羊倌來說,嘿,這地兒可就是上等的傑地,能牽紅羊的那種。
除此之外,還有諸多講究,柳白也是看那本書看的時間最久,甚至現在都還在他須彌裡邊裝著。
“行了,你們紅姐還要會功夫,你在這等著吧。”
言罷,他則帶上柳白,離開了這地兒。
柳白的衣物都因為進了淤泥打溼,所以也就先在這渡口裡頭尋了個鋪子,換了身乾淨衣裳之後,這才循著來到了短刀幫那歇腳的地兒。
到了這,胡尾跟公孫仕果然都在這。
人都沒啥事,但估摸著就是被那祟以及百屍坑的陰氣給撞著了,估摸著回去得補補好好修養一段時間。
對於遠道而來相救自己的柳師弟,胡尾自是好一番感謝。
只是心中卻頗為苦澀。
自己這師兄當得,可是真不稱職,幫不上師弟也就罷了,這還總給師弟找活計,要他來救自己,那算是個什麼事?
臨了,柳白便讓公孫仕順道將胡尾帶回去了。
至於他,則是因為司徒不勝說來都來了,總得看看自家的產業。
這紅燈坊最大的產業,自然也就是花花草草了。
所以當柳白跟著來到這紅燈坊門口,看著這滿樓紅袖,以及堂內影影綽綽的那些衣衫襤褸的美人時,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不管前世今生,這種地方,自己可都沒去過啊。
至於小草也是,站在柳白肩頭,瞪大了眼,使勁的瞧……別看小草活得久,但其實小草也沒進過這地方嘞。
只是等它反應過來之後,立馬就說道:“好啊好,你這個司徒老兒竟然把我公子往這種地方帶,看我回去怎麼跟娘娘說。”
司徒不勝“嘿嘿”笑道:“路過,路過呢。”
也就這時候,這紅燈坊裡頭忽地走出個男子,剛出門他就鬆了鬆褲腰帶,又伸了個懶腰,
顯然是昨晚上在這睡得甚是舒坦。
只是當他低頭,看著自己面前這小孩時,卻是擦了擦眼,“是……是你?!小孩哥!”
柳白也是沒想到,竟然又會在這遇見這熊大有。
當時初次去短刀幫尋胡尾時,在那總堂門口,就被這小子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而現在,他在這見到柳白,顯然也很是驚訝,便是跟著當時公孫仕一樣,喊了聲小孩哥。
“你怎麼到這來了?”
短刀幫在這的盤口出了事,然後熊大有竟然在這花花草草,柳白覺得似乎有點不大對。
“啊?我啊。”
熊大有撓撓頭,“我這兩天告了假,到這來走親戚來了。”
“你家親戚原來在這紅燈坊裡頭啊。”司徒不勝聽了都發笑。
熊大有不識得這是司徒家老祖,翻了個白眼,“我那親戚去青山城了,也沒提前招呼一聲,我都沒個落腳的地兒,只能來這歇息一宿了。”
本就是偶遇,說了幾句後,柳白也就被司徒不勝領著穿過了這滿是香味的紅燈坊,去了後院。
熊大有也是晃晃悠悠的在這街上走了一陣,最後拐進了一個院子裡頭。
這裡,早有人在這候著了。
不大的院子裡頭,卻是種了一棵大大的楓樹。
看這模樣還是先有的楓樹後有的院子,所以當熊大有走進這院子時,就跟踩在了黃色的地毯上邊似得。
他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院門,然後轉身看向了那楓樹下邊。
自己的這兩位“上官”,已然在這等候了。
他倆盤腿而坐,身後依舊一塊揹著那個長條形的木箱子,兩人一左一右,煞是怪異。
而現如今,熊大有也已經知曉了他倆的真名。
叫做“左腿右手”。
繩子背在左邊的那個,就叫做左腿,繩子背在右邊那個,就叫做右手。
進來這之後,熊大有便是來到他倆面前,行了個大拜之禮,而後起身站在一旁。
左腿開口道:“你們短刀幫的事情成了,但也沒完全成。”
“司徒不勝跟仲二紅都來了,你挖出來的百屍坑,又被他們埋回去了。”
熊大有聽了卻是臉色一喜,說道:“想不到我這區區一個幫眾,竟然也有一天能讓兩個老祖奔走,真是有意思。”
原本面無表情的左腿右手對視一眼,“對他來說,好像確實是。”
“就跟咱倆上次讓魏國那次,讓那個州牧大人四處奔波一樣。”
說完,他倆也是大笑,很是開心,這可真是個有意思的事情啊。
三人都在笑,笑完了熊大有才繼續說道:“那這百屍坑被埋的太快了……怎麼辦?”
“沒事,這裡本來就是我們嘗試的一個地方,現在已經見到效果了就可以了。”
“接下來,就能去城裡找一家先捅刀子了。”說話的依舊是左腳。
他說完這話,原本一直都不怎麼開口的右手卻是說了話。
“那這次,找哪家呢?”
他說話的聲音尖細,完全不像個男子,但也不像個女子。
就像是一個男子故意壓低了嗓音,在用一個女子的腔調說話。
“找我們短刀幫吧。”熊大有連忙說道:“短刀幫我熟,我能給二位大人帶路……”
一想到自己當個二五仔,再把別人帶去捅短刀幫,熊大有就覺得有意思。
再一想,他就覺得自己真的是越來越適合這喪葬廟了!
他說話,但是左腳右手都沒理會。
他倆對視一眼,左腳忽然說道:“要不紅燈坊吧,我對今天那小孩挺有意思的。”
“我就知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右手笑了笑,似乎還有些……羞澀?
熊大有又跟著說道:“也好啊,紅燈坊也好。”
“那就走吧。”
臨了,左腳右手同時起身。
這右手起身的那一刻,他的雙腳從這黑袍底下露了出來,一雙紅色的繡花鞋,一閃而逝。
左腳好似隨口問道:“記得這血食城的血食二字,是怎麼來的嗎?”
……
柳白有些意興闌珊的走出了這楓葉渡口的紅燈坊。
他原以為紅燈坊在這有什麼好產業,可沒曾想,也就那樣,一些鹽一些酒,除此之外也就在一個封起來的小房間裡邊,有些走陰人能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