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左陶從前不是沒有幻想過和宋時寒親吻的情形。特別是昨晚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後,只要一想起宋時寒的那句“今天太晚了,下次再親”的時候,某些少兒不宜的心思就像是發了瘋似得在心頭蔓延,以至於他堅定地認為自己和宋時寒親親的時候,一定會遏制不住自己的惡霸本性。
到了嘴邊的糖果,他一定會狠狠地親吻,不給對方喘氣的那種。
天快亮的時候,左陶都還在嚴肅思考著這個問題——以往沒有戀愛過的經驗。所以對於喜歡的人,他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自制力。所以到時候如果真的親了,那他一定要穩住,然後稍作偽裝,千萬不能把人嚇跑了。
雖然宋時寒說過他可以做自己, 但在某些事情上, 還是應該矜持一些的。
但想象到底還是想象。真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一點都不瞭解自己。
原來有些事情根本不用裝。
現實和想象恰恰相反,沒辦法呼吸的人居然是他。
就像是觸電了一樣,因為缺氧的大腦又一次短暫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緊捏著衣襬的手心開始不斷分泌汗液,心臟跳動的速度簡直比昨天晚上還要誇張。
他背靠著吧檯,像個木頭人一樣的站在原地,彷彿身上所有的力氣都在被一點點的抽乾,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樣,他不得不抓住宋時寒的手臂,以來穩住自己的身形。
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好不容易回籠一些,左陶抓住宋時寒的手收緊,然後試探似得、笨拙地回應了一下。
宋時寒僵了一下。
察覺到宋時寒的僵硬,左陶才剛剛有些竊喜,剛想繼續回應這個吻。下一秒,有什麼擠進了唇縫中。
腦袋“轟”的一聲。
左陶幾乎是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但宋時寒卻沒放開下,又進一步地壓了上去。
不同於剛剛,這個吻要激烈許多,它變得不在剋制。
男人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搭在了他腰上,掌心灼熱的溫度就這麼透過薄薄的布料源源不斷地攻擊著他的心理防線,直到手指撩起他的衣角探入,略有些粗糲的指腹在腰側的軟肉上滑過。
大腦徹底空白,加倍的電流讓他半個身體都快要麻了。
左陶難以自制地顫抖了一下,他喘了口氣,隔著衣服,他本能地摁住了在他腰上肆意作祟的大手。
耳畔傳來了一聲悅耳低沉的笑。
“我……”
左陶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宋時寒將他鬆開,又親吻了一下左陶溼漉漉的眼睛,嗓音愉悅地淡聲說:
“後悔也沒用了。”
早上十點。
整棟基地大樓靜悄悄地一片。
左陶動了動嘴唇,狼狽地說了句我才不後悔。
宋時寒答應了一聲。
視線忍不住又看向了宋時寒的嘴唇,剛剛發生的事情再一次開始腐蝕他的大腦。在某種隱晦巨大地衝動下,左陶踮了腳尖。
宋時寒站在原地沒動,任由左陶的靠近。
左陶閉上眼睛,才剛剛笨拙地貼上宋時寒的嘴唇,下一秒,外頭突然傳來腳步的聲音。剎那間,大腦中的最後一根弦也徹底崩了,他幾乎是本能地推了宋時寒一下。
宋時寒顯然也是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過來,蹙了下眉頭。
下一秒,司錚推開茶水室的門走了進來。
見左陶和宋時寒都在,他還愣了一下,打了個哈欠:“都在呢。”
左陶心慌的要死,亢奮地回應:“嗯!”說著,他又在原地踮了踮腳,恨不得打兩套軍體拳揮散周圍的曖昧泡泡,然後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司錚給自己倒了杯水, 剛想說什麼, 餘光瞥見左陶略有些紅腫的嘴唇:“嗯?桃子,你嘴這麼這麼紅啊?”
“啊?”心臟瞬間驟停。左陶下意識地摸了下嘴唇,移開視線,胡謅:“哦,我剛剛吃了辣條,好辣。”
說完,還特蠢地“嘶”了一聲。
司錚只是覺得奇怪,但又無法具體察覺到到底什麼地方,最後只是神色複雜地問了一句:“……什麼辣條這麼辣,給我嚐嚐?”
“沒了。”左陶搖了搖頭,說:“吃完了。”
“那好吧。”
司錚喝了口水,又去看宋時寒,話到嘴邊,頓住:“隊長,你的嘴怎麼也紅紅的啊?”
左陶:“……”
相比左陶,宋時寒看起來就要平靜極了,他意味深長地瞥了左陶一眼,才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嗯,最後一根辣條我吃了。”
左陶眼角抽搐了一下:“……”
所幸司錚和王秋不同,沒揪著這件事不放,端著自己的杯子就往外走:“那行吧,你們繼續聊,我答應了粉絲今早直播一會,不和你們說了。”
左陶忙不迭答應,恨不得雙手鼓掌歡送他出去。
等司錚離開了之後,左陶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結果下一秒,一抬頭就迎視上宋時寒的似笑非笑的眼神。
心中倏地“咯噔”了一聲。
宋時寒稍稍站直,像是還記著左陶剛推他的那一下,問他:“左陶,到底誰才是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