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娘 作品

第93章 第 93 章










臉漸漸地紅了。









“商先生。”過了一會,她又出聲,喃喃地念:“如果沒有這一億,我要怎麼才能讓你記住我呢。”









商邵沒出聲,應隱等了一會,已然忘了這一問,仰面,講話呵出白霧:“慕尼黑這麼黑,都沒燈。”









村莊黑黢黢的。雖然只是九點,但已經算是這兒的深夜,馬倦了,羊困了,牛也乏了,人畜皆睡,留下月亮點燈。









商邵笑一聲,陪她一起沒道理:“大概這就是它叫慕尼黑的原因。”









“make sense。”應隱學得很快。









商邵勾了勾唇:“妹妹仔,到底是真醉,還是裝醉?”









“裝醉。”應隱理直氣壯,“哇哦,商先生,你好厲害,make sense,會講海綿寶寶的語言。”









商邵:“……”









他是沒有想過,這也能繞過去。









海綿寶寶好像是應隱的清醒開關,她手舞足蹈起來:“快快快,我們去抓水母!”









商邵不得不託了她一下,命令她:“趴好,別亂動。”









“我是個影后,可以不聽話。”









不等商邵有回應,她又默默垂淚:“那有什麼用,拿了雙星,也沒走出國門。我是個假影后。”









她開始妄自菲薄,進入到酒後情緒失控的流程。









“也許明年就可以是真影后。”









“你叫我盈盈。”









“盈盈。”









“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她伏他肩頭,語句斷斷續續,“人要知道好歹,收斂鋒芒,這叫自己成全自己……”









彷彿刻在她骨子裡一樣深刻,即使醉了,也念得一字不差。









商邵以為再也不會聽到這段話了,忽然被她背誦,靜了靜,呼吸中壓著猝然襲來的鈍痛。









“應隱。”









“嗯。”









“忘掉這段話。”









“那會驗讖。”









這是應帆教她的。應帆認識很多大師,十分虔誠,給她供燈,給她抄寫經書,新年人擠人地去上頭香,請佛祖菩薩保佑她長紅。算命大師說什麼,應帆篤定地信,篤定地踐行,讓點痣就點痣,讓捐功德就捐功德,並告訴應隱不要忤逆。









“不會。”商邵停了停,輕描淡寫地說:“沒有人能算你的命,我要你永遠充盈。”









應隱茫然地眨了眨眼,不知道有沒有理解,有沒有記住。









進了房間後,她的眼神只餘一秒清明,依上去要他吻。腦子裡尚在想,德國的酒店怎麼條件這樣差。但是條件差,也不妨礙她邀請商邵看海綿寶寶,熟練地點進了她最喜歡的其中一部大電影。









她能從頭到尾背臺詞,學得繪聲繪色。但她覺得今天陪她一起看的人很不專注,總在吻她,讓她的脊背佈滿薄汗。









過了會兒,手機也拿不穩了,從她掌心滑進被子裡時,一隻正在用力的手勻了出來,蓋住屏幕,溼漉漉的手指按下一側的鎖屏鍵。









房內瞬時安靜,只剩下吮咂交吻水聲。









應隱有一些醒過來,只覺得腿上十分溼滑,不知道怎麼反應這麼大。她受不住,摸商邵因為動作而賁張的背肌,面上潮紅著,氣息短促,帶上哭腔。









她後來被問了些奇怪的問題,聽到了絕不應該在床上聽到的名字,譬如“聽說,你喜歡柯嶼的身體”。









乍一聽到柯嶼的名字,縱使深醉,應隱的瞳孔也驀地睜大。









招來商邵更兇狠而深刻的探究。









“為什麼反應這麼激烈?”他嗓音沙啞,卻沉著。問的時候眼睛未眯,視線居高臨下,扣住應隱的手,要她貼住自己為了幹.她而出汗的臉。









應隱覺得他不講道理,哭起來,推他肩膀:“不知道你在問什麼…唔…”









“不是喜歡柯嶼?覺得柯嶼哪裡都好?”









日理萬機的人,下午時間特意登陸微博,搜索到了她和柯嶼的cp。叫“銀魚童話”,超話有二十萬多人關注。









商邵用一支菸的功夫翻閱,翻著翻著,煙忘記抽了,掐在指尖,垂下的眼眸裡不透光。









那精華帖裡全是對視和同框,真得很。









其實他問的並不算問題,因為顯然他不需要她回答,只是要懲罰。但應隱太天真,喝完酒總在造別人的謠,然後說自己的真心話。於是便承認,說了些譬如柯老師身材確實好,每天都鍛鍊,腿很長、腰很細之類的鬼話。









說完後,她的腰,她的腿,她的每寸皮膚、每根筋骨都不屬於自己了,痠疼的,痠麻的,痠軟的,都成了他手底把玩的玩具。









一整晚。









迷濛中,腰被鞭撻得軟了爛了,仍被他拉起身子,脊背貼到他懷裡。









商邵單手攏抱著她,另一手握著她的脖子,迫使它高仰起,他好看清她瞳孔裡的渙散和舒服。









他是有點失控,以至於貼著她耳廓,一心一意自己清晰地問:“想跟誰好一輩子?”









到了後天晚上,重頭殺青戲,全劇組花也備好了,餐也定好了,歡天喜地地被慄山清場出去,就等待著影后的一條過時,攝影機運轉起來,應隱解開浴衣,衣領滑下肩頭——









片場必要的零丁幾人悉數沉默。









過了兩秒,慄山氣急敗壞的咆哮響徹全場:“卡卡卡!卡!妝造!滾過來!給她打兩斤粉!”









應隱扭頭望,只看到導筒垂在空中亂晃悠。









她不懂,等到照鏡子時才驀然懂了,臉色熟透。









那些痕跡紅得妖冶,都是商邵乾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