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娘 作品

第63章 第 63 章


 徐思圖驀然發了狠,將她在懷裡扳轉過來,不管不顧地吻上去。黎美堅的掙扎根本落不到實處,她錘他胸口一陣,鞋子也踢掉了,被他抱著抵到牆上,吻得脫力。

 那之後,他們常相會在賓館。

 南洋式的樓,一進去,紅色地毯,薄荷綠的牆,頂上吊著琉璃燈。有時候還沒到床上,旗袍的盤扣就被扯飛了,露出半片白花花的肉。導演將情.欲拍得很到位,未必有真刀真槍的什麼動作,不過握住腳踝、抬起大腿,但讓人面紅耳赤。

 應隱看到這裡時,已經明白過來,這不是公映版,而是一刀未剪的版本。

 她呼吸已經不自覺停住,只覺得身旁氣息冰冷得可怕。但她連望一望商邵也不敢,只好吞嚥著,乞求他能分清電影藝術和現實。

 後面的吻戲太多。

 沈籍老婆頻頻出現在片場,就是從這最後的三十分鐘戲開始的。吻戲不需要清場,她坐在導演組的遮陽篷下,卻不看監視器的畫面,而是直接望向片場兩人。

 應隱還好,反倒沈籍首先受不了,找了他老婆哄了一陣。

 哄過後,他老婆便只盯著應隱,目光如火炬。

 黎美堅常常被徐思圖咬破嘴唇,疼得眼淚花花,怨恨又仰望著他,徐思圖便扶著她的臉,將她眼睫上的淚用心吻去。

 這樣的偷情,每分每秒都在走鋼索。可是她好像顧不了了。在香港的十年,是顛沛流離的十年,她見到徐思圖,就想起百樂門和霞飛路,想到那一條街的法國梧桐。他們的愛從來都名不正言不順,不是他出軌,就是她出軌,除了在賓館裡宣洩,好像也沒有別的出口。

 後來那一天,她躺他懷裡,彼此都汗津津的,互相抽著同一支菸。煙霧中,她望著天花板,說:“你帶我走吧,新中國要成立了。”

 徐思圖不語,她翻身坐到他身上。

 絲滑錦背從她肩上滑下,露出一大片光潔脊背。

 她喘起來。徐思圖扶著她腰,她顛得厲害,喉嚨裡逸出低低的呻喚。

 身旁椅子砰的一聲,折蓋了上去。應隱仰首,見商邵在過道間門急迫地走出兩步,又驀地回過頭來,大步流星到她眼前,一把將她手腕扣住拉起。

 又是砰的一聲。有前排觀眾被吵到,蹙眉回頭來瞪人,只看到一對匆匆離去的背影。

 商邵走得很快,推開應急通道的鐵門。應隱被他拉扯得跌跌撞撞,淺口皮鞋掉了,她說兩聲:“鞋!鞋!”

 回首彎腰去撿。抬起身時,被商邵用力託抱而起,撞上牆壁。

 這牆刷的還是老式那種油漆,冰涼涼的,應隱被撞得心都要跳出來,不自覺低呼一聲,唇被密不透風地封住。

 商邵吻她簡直失了章法,虎口掐著她下頜骨,另一手扣著應隱的腕骨,將它死死抵住。

 可憐應隱手裡一雙小羊皮鞋,被她捏得皺了又皺。

 “他吻過你幾次?”商邵吐息灼熱,目光裡發了狠,呼吸短促著,像在努力剋制自己。

 應隱吞嚥一下,不敢與他對視,把目光瞥開:“記不清了。”

 這是送命的回答。

 商邵氣息一緊,扣著她下頜的手指勁道那麼大,幾乎快把她骨頭捏碎。

 他捏開她下頜,火熱的舌長驅直入,滌盪著,似要把她口腔裡別人的印記都清除乾淨。

 如果這時候有人經過,就會發現這內地著名的女影星,正狼狽地一個男人吻到口角生涎。

 應隱舌根被他吮得發麻,身體軟下來,求他:“都是為了拍電影……”

 “你看他的眼神,跟看我時一模一樣。”

 應隱心口一震,商邵卻鬆懈了下來,幫她把口罩壓好。指尖蹭過應隱臉頰,好冰,是被嫉妒弄得身體發冷。

 “沒這麼簡單。”他冷冷又平靜地說:“知道嗎,沒這麼快就完了。”

 他還想幹什麼?應隱不敢往深處想,光這一句就夠讓她腿軟。

 出了影院門,已經是凌晨兩點多,原本就僻靜的街上門可羅雀。商邵取了車,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搭在窗沿,也顧不上一天只抽三支的清規戒律了,指尖的煙就沒斷過。

 他現在怒火中燒,但車子駕駛卻極度平穩,光影流淌在車身上,像野獸蓄勢待發。

 到了春坎角綺邐,商邵徑直帶她上行政套。酒店的高級經理匆匆前來,備了果盤和酒,要給大少爺接風洗塵。

 但敲門數下,只聽到商邵難耐的一聲:“走開。”

 應隱那件鮮綠色的對襟開衫早已悉數崩裂,釦子崩得在牆上櫃上地毯上一陣窸窣喀噠地響。她被扔上床,柔軟的床墊震得她耳邊嗡得一聲。

 寬鬆牛仔褲極其好脫,這是商邵在過去兩小時內唯一被寬慰到的一件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的,被他剛剛吻弄出來的。

 “好了?”

 她連護墊都沒墊。

 “沒……”應隱氣勢很軟。她說的是實話,可是鐵證如山,她今天一整天都沒排過血。

 “這麼多水,是看你跟他的激情戲看的?”他面容冷酷,眼神眯了眯,問得不像話。

 應隱羞恥得幾乎要縮成一團:“沒有……”

 啪的一聲,一巴掌淺淺地打在了她嫣紅處。

 應隱猝不及防瞪大眼睛,眼角泛出淚花,嗚咽一聲,跟電影裡何其相似,令商邵想起沈籍的臉。

 他被嫉妒著了魔、被佔有慾迷了竅。

 安靜的套房裡,發出“恰恰”的水聲。

 應隱眼淚流下來,羞恥地將手臂往後回勾,勾住他的脖頸:“商先生……阿邵哥哥,不要嗚……”

 商邵氣息冰冷無動於衷。

 “是不是跟他入戲了?”他冷冷地問。

 應隱不住搖著頭:“沒有嗚……”

 “撒謊。”

 應隱不住哀求:“很快就出戲了入戲是拍電影難免的……阿邵哥哥阿邵哥哥——”她受不住,難耐地掙扎起來,腳跟在被單上根本支撐不住。

 “那幾場戲,用的替身還是自己上的?”商邵還是那樣冷靜地審問她,但居高臨下的眸色裡,分明一點光都看不到。

 “自己上的……”應隱根本沒膽量撒謊:“我錯了嗚放過我……”

 “放過你?”商邵像聽了什麼天方夜譚。

 以往端方禁慾的君子,此時此刻周身卻都是冰冷深沉的暴虐之慾,他嘴唇貼她耳畔,聲音又冰又沉:“我罰你還來不及。”

 在走進那家電影院之前,應隱從沒想過會迎來這樣一個夜晚。她想逃,但被商邵紋絲不動地禁錮在懷裡。

 屋內一時沒聲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他們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那畫面,只過了短短几秒,應隱就覺得眼前發黑,終於難以遏制長長地尖叫一聲,將一道水花四濺了出來。

 那一晚,綺麗的工人進來換了四次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