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9章 縉雲的記憶

 說著，縉雲已然起身，一劍劃開了三清道界，旋即，又用眼角瞥了風無塵一眼：“我這一關，你算過了，我將一切都賭在了你的身上，莫要讓我失望。”
聽縉雲如此一說，風無塵更覺莫名其妙，同時，亦覺壓力山大，眼前這位爺，怎的就將一切都堵在他的身上了？雖說有些稀裡糊塗，但這一關終歸是過了，風無塵轉身謝過了太上道祖，旋即，便跟著縉雲再度踏入了劍冢。三清道境剛剛關閉，忽然，縉雲猛的轉身，劍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在了風無塵的眉心。那一瞬，風無塵的身子一僵，竟動彈不得，心中頓時一顫。莫非……這廝此前的妥協，只不過是給太上道祖演的一場戲？縉雲還是沒打算放過他！“休要胡思亂想，好生參悟！機會唯有一次！”話落的一瞬，縉雲留在風無塵體內的鎖鏈轟然斷裂。同時，只見在其眉心處，無數金色的文字化作一個個小人，出現在了其四面八方，不斷演化著一招一式。這些小人風無塵自是不會陌生，那正是在他劍道之路上，幫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葬仙神劍錄！他這一路走來，劍道每精進一分，葬仙神劍錄便以明悟一分，至如今，卻也不過只有二三成不到尚為明悟。然而在這一刻，在縉雲的牽引之下，那些個金色的小人演化招式之後，便盡數化作靈光，與風無塵的神魂相合。“此葬仙神劍錄，乃我一生大道顯化，今日……我便助你徹底參悟！”“什麼？”此言入耳，風無塵又忍不住詫異一陣。葬仙神劍錄，竟是縉雲所著！這等結果，彷彿在意料之外，但仔細一想，卻又在情理之中。試問這世間，除了縉雲這等絕代風華之輩，還有誰能悟出這等高深的劍道。這一刻，他才意識到，他這一路上，雖從未見過縉雲，但在無形之中，卻是受了對方許多影響。然而此時此刻，除了風無塵的意識空間內，外界，崑崙劍冢之中竟也被攪動了風雲，模樣大變。只見那山谷之中，劍氣輪轉的速度卻比原來快了百倍不止。而在那萬千劍氣的中央，正是風無塵。隨著劍氣不斷旋轉，化作龍捲，其間萬千道蘊，亦飛速朝著風無塵體內灌去。與之同時。“嗡！”其體內的龍淵發出了一陣嗡鳴。旋即，八柄長劍同時同時出鞘，不斷吸收著四周多餘的劍氣與劍兵。而在意識空間之中，風無塵浸淫在無窮的劍道之中，意識竟再一次變得沉重了起來。朦朧許久，待他再度睜眼，眼前竟是另外一副畫面。火光漫天，唉聲四起。剛一抬眼，隨處可見的唯有殘肢斷臂。這一幕，竟與他風家被滅門之時一般無二……只是呼喚他那聲音卻顯得無比的陌生。“雲兒……快走！留得性命！替部族報仇！”“……”雲兒？他們是在叫我？風無塵正在愣神，四周的一切已然飛速變幻。而他亦在一瞬間變得虛弱無比，四肢無力，縱然動動眼皮兒，亦是誰奢望。“咦？是個人族？看起來好些天沒進食了……”卻在這時，他聽到一個萬分靈動的女聲傳來。那女子年紀應當不大，十分活潑，很快，便由遠到近。 “小白！拿些吃的來！”察覺到有吃食入口，風無塵倒也顧不上太多，當即狼吞虎嚥吃了起來。片刻，待他恢復了些許的氣力，費力睜眼，入眼的卻是一紅一白兩道倩影。這二女年紀彷彿，皆是十七八歲的模樣，臉上透著幾分青澀。那紅衣小姑娘披著頭髮，眉心點著這一顆血紅的硃砂痣，正笑吟吟的看著他。而那白衣女孩兒則神色清冷，看向他時，也頗有幾分不耐煩。“亂世之中，餒弱便是原罪！你縱然救了他，他也不可能活下來，而且……你不是不喜歡人族麼……”得言，紅衣小姑娘卻凝重說道：“平日裡我的確討厭那些殘殺我族的人類！但今日見他，卻覺有些可憐，原來人族一旦流離失所也與我妖族無甚不同！要不……我們帶他回妖庭吧，給我做個妖僕也好……”白衣女孩兒語氣更冷，責備般的說道：“如他這般流離失所之人，到處都是，你縱心善，又如何救得過來？更何況，如今我們與人族乃是敵對關係，你將他帶回妖庭，必被長老們責罵！”“戚！”紅衣小姑娘卻毫不在乎的笑道：“我乃鳳凰之軀，先天的萬妖之王，收個人族做奴僕而已，誰敢責罵我？我今天還就偏要將他帶回去！”說著，紅衣小姑娘便氣鼓鼓的走到了風無塵的身前，伸出了手：“我叫鳳九天！從今往後，便是你的主人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風無塵本下意識的想要道出自己的名字。在奈何，待他張口，說的卻是：“我叫……縉雲！”“……”頃刻間，畫面再變。所無塵所處之處，已是一處戰場，面對萬千異族，他一人一劍，宛若戰神附體，殺得敵人膽寒。眼看敵人越來越多，他逐漸力不從心之際。“吼！”隨著一聲怒號，一隻巨大的白玉麒麟已然殺入了戰場，替他強行衝開了一條血路。見狀，敵軍心生膽怯，欲要退走。“唳！”又隨一聲鳳凰長鳴，將敗軍之將盡數焚燒殆盡。片刻之後，那麒麟與鳳凰化作一紅一白兩道人影。“縉雲，你沒事吧？”得問，風無塵微微一愣，連忙收了長劍屈身行禮。“多謝主上掛念……”此刻的鳳九天已然長得亭亭玉立，與當初那個紅衣小姑娘大不相同。見眼前人這般拘謹，卻面露幾分不悅：“我說過了！沒外人的時候，不要這麼叫我，你雖是我名義上的奴僕，但我卻將你當做朋友！來日待我做了這妖庭之主，必將你的身份昭告天下！”“……”鳳九天與白衣女子剛剛轉首，卻見後者忽的回頭，清冷的臉蛋兒卻格外的傾國傾城，女子沉默片刻，才道：“喂……你的劍術！能教教我麼？”那一刻，誰也不知道。女子的這一眼回眸，竟讓這身後之人看得痴了。只如行屍走肉一般，點了點頭：“啊……好……”“……”風無塵愣神之際，又是斗轉星移。萬千歲月過去，九天建立，昔日的紅衣小姑娘，也成了名震寰宇的鳳凰女帝，而昔年的一介妖僕縉雲，更是成了令諸天膽寒的殺神！這日，在崑崙之巔，某處山谷之中，劍氣環繞。忽然，一男一女自遠處走來。前者身穿白衣，氣質清冷，盯著那壯觀的一幕看了許久，久久無法自拔。許久之後，女子才緩緩轉頭，看向風無塵所在：“這……這便是你悟道之地……你究竟從中悟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