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正當紅和已過氣(完)
跟著參演人員被放出來的,還有拍攝時拍得海島日常,劉導拍這部戲的時候很亢奮,更微博更得很勤奮。
《島》就是在一處溫暖如春的海島上拍的。
海浪聲滔滔,陽光、沙灘,出海的漁船,淡金色的氛圍,非常的清新,非常的唯美,非常的……治癒。
是段很小的花絮。
攝像機、工作人員,老戲骨和當地老鄉們,人群混雜,氣氛熱鬧又喧譁。
後勤人員送來了一批椰子。
賀休離得最近,他穿著很有海灘風,應該是曬黑了些,他的胸膛的閃著潤澤細膩的光。
他脖頸裡掛著狼牙犬齒鏈,眉骨處的眉毛斷了一處,神顏非常冷淡,很性感,又很野,山川傾倒、海水狂嘯。
就是這樣的賀休在對著椰子挑挑揀揀,挑到了插著最漂亮的小傘那一個椰子。
“賀休。”
輕而欲的聲音,彷彿天生有些冷,又十分的溫軟,難以形容,大概就是冰川融化、山巔的雪在流淌。
賀休幾乎是瞬間門拘謹了起來,他還抱著椰子,但明顯已經變了個人,從我很野、我很拽,老子超兇,敢過來捶掉你的頭變成了一條知道辦錯了事、雖然害怕但還是倔強地不肯放下的小狗:“……老師。”
他很小聲,“這個最漂亮。”
陳么:“……”
這麼多人,還有女孩子,你怎麼好意思的?他的頭髮染回了黑色,細碎而蓬鬆,他的臉相當漂亮,後面是幾乎被染成金色的海。
他的唇相當的鮮豔,“給小姚。”
鏡頭給到了賀休手裡的小傘,又給到了陳么,最漂亮的小傘和最漂亮的人。
賀休不情不願地遞了出去:“哦。”
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
彈幕飆飛。
別的粉看到自己哥哥弟弟被懟,大概會幫著罵,貔貅們不會,她們只會哈哈哈。
cp粉更是狂歡。
全封閉拍攝。
陳么和賀休不知道外面的動靜。
《島》是劉導耗費十年構思的,他知道他要拍什麼,他知道怎麼拍才能讓人動容,他知道什麼樣的美最令人心動。
他還碰到了最合適的主演。
《島》,輪渡意外出事的霍懷漂流到了一個處島,遇到了一個名為雲嶼的少年,他們相知相愛……《島》是劉導拍的網友認為他絕對不會拍的小清新的治癒風,漂泊的海島,淳樸善良熱情的居民。
沒有碼頭,沒有港灣,沒有鳴笛聲和塵埃,有的只是在海邊支著小攤唱著小調的阿嬤,被海水沖刷得五顏六色的貝殼。
雲嶼就生長在這裡。
漂亮、野性,自由明媚,他身上毫無塵埃陰霾,有著世間門最鮮明的夢幻色彩,斑斕閃耀。
劉導在喊,因為雜亂的現場顯得聲嘶力竭:“妝造,給賀休補妝!《島》第一場第十七次,開始。”
霍懷坐輪渡出遊,意外出事墮海。
海水冰冷刺骨,他飄久了,英俊的臉一片蒼白,西裝和襯衫被礁石剮蹭得破爛,他還撞破了額頭的一角,傷口猙獰。
他意識模糊,隱約看到了一處島……隱約看到一個人。
黃昏,天空金芒普照,沙灘完全是金色的。
少年光著腳遙望。
海風吹拂,他耳邊黑色發隨風搖動,他的臉十分美麗,睫毛被光耀成金色。
劉導這部戲對選角要求很嚴苛,這部戲沒什麼要點,就是要美,每一幀都要能引起感官舒適的美感:“好!過。轉第二場了,雲嶼準備下水!”
瀕死的霍懷朦朧中看到有人朝他游來。
不要輕易救落水的人,他們恐慌中往往會把會水的也扯下去,霍懷和雲嶼就給人類似的擔憂。
海風,激湧的暗流。
緊張感在堆疊,在霍懷接觸到雲嶼的那一刻到達了巔峰……霍懷沒有用力、沒展現出迫切的求生欲,劉導破口大罵:“賀休!纏著陳么,我們都在,你不用擔心陳么出事!”
賀休擰眉,陳么揉賀休腦袋:“沒關係的。”
“《島》第二場第4次。”
……
“《島》第二場第31次!”
霍懷死死地纏著雲嶼,他們好像要一起墜落,但沒有,少年靈活得像游魚,他的面孔在水裡更美了,金光刺透海水,他彎唇,沒有畏懼,沒有驚慌,他雙手捧著霍懷的臉,眼睫如波:“別怕。”
……
島裡來了個異鄉人。
他額頭帶疤,非常英俊,雖然有點兇,但會的東西很多,調酒,修收音機,改造摩托車。
他還幫雲嶼的阿嬤做了個新桌子,他說那叫吧檯。
島裡的姑娘喜歡他,雲嶼也喜歡他。
雲嶼喜歡看霍懷幹活,汗水會從霍懷的胸膛和喉結落下,霍懷在乾電焊,火花迸濺,炸開得很漂亮。
雲嶼的眼睛被遮住了。
是霍懷,他汗水有些鹹,手掌粗糙:“別看。”
“眼睛會痛。”
很平常的一幕,但又因為流汗和悶熱產生了一絲不明顯的悸動和曖昧。
雲嶼靠在霍懷流汗的胸膛裡,聞到了霍懷的氣味,他因此有些眩暈,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他知道這是喜歡:“霍懷?”
霍懷的聲音有些沉,他跟雲嶼差不多大,但比雲嶼成熟得多:“嗯?”
雲嶼拉下霍懷的掌心,他的眉眼很漂亮,手腕上戴著串鮮亮的貝殼手鍊,他把貝殼手鍊給霍懷:“送給你。”
霍懷心跳停止了下。
島裡的規矩。
求愛就送出攢了十八年的貝殼。
霍懷比雲嶼高,他喉結很明顯:“我是異類,你不要和我一樣。”
“什麼是異類?”
“異類就是喜歡男人。”
“哦。”
“那我是男人,你喜歡我嗎?”
“……”
霍懷沉默。
“霍懷。不要怕。”雲嶼給霍懷戴貝殼手鍊,“把我們一起當異類,就不是異類了。”
霍懷輕輕震了下。
雲嶼喜歡霍懷,他去親吻霍懷:“阿嬤說不要害怕愛。”
雲嶼和霍懷在一起了。
親吻、戀愛,偷嚐禁果。
是條破爛的漁船,但被霍懷撿來修好了,之後就成了他們的秘密基地。
雲嶼的背繃得很緊,他有腰窩:“霍懷。”
霍懷跪坐著,他撐緊背,汗水佈滿脊背:“……小嶼。”
鏡頭拉遠,漁船飄搖,海浪溫柔,滿船搖曳的星光。
……
“卡!《島》第四十七場第68遍過了。賀休!”
劉導驅散了別人,“賀休去解決一下。”
賀休真的受不了,他和陳么拍床戲?
什麼概念。
一激動就起來的概念。
劉導說太激動的話就給他開點降興奮度的藥,好在終於過了,賀休要起來,又被陳么拉住:“霍……”
賀休被扯了下,他低頭:“老師?”
陳么:“……”
他用手指抵著額頭,“抱歉。”
“太入戲了吧。”
賀休有些擔憂,他去碰陳么的額頭,“老師很努力了,休息一下吧。”
陳么沒有立即回應。
良久後,他才看向賀休,聲音很輕:“嗯。”
賀休走後。
陳么獨自一人待著,他嘆氣:“齊哥。”
系統在的:“嗯。”
陳么痛哭:“我不想走啊。”
系統也沒有辦法:“不走就要扣年終獎。”
陳么:“……”
他抽噎,“扣多少?”
系統:“嚴重ooc全扣完。”
陳么連假哭都忘了:“怎麼可以這樣!”
系統:“陳么不屬於這裡。”
陳么知道的,他揉臉:“賀休會哭的吧。”
陳么是極致的理想主義追求者,他勇敢追求自由和愛,他身上爛漫純粹如同烈火旗幟般吸引著他人,又在蠶食吞噬他自己。
他這樣的人在現實世界是活不下的,他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他不能理解這種複雜,他無法忍受這灰暗。
他無法融入,也不想融入。
他在漂泊太久了,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想要的理想國,那就是《島》,這是他想要的一生。
劉導在外面看到了賀休,賀休沒有去解決他的問題,他在看陳么,用一種悲傷的神情。
劉導喊賀休:“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