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心意





 “好像這裡規定了狗和謝嶼禁止入內一樣。”謝嶼說。




 “雖然我肖想同事的弟弟確實挺畜生,活該被那同事啐一口,但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吧?”




 林秋宿:“。”




 儘管這裡沒有相關規定,但這句話錄下來撥給林觀清聽一遍,估計公寓門口就會掛牌子寫這行字了。




 林秋宿舒出一口氣,低頭吃了兩串關東煮,也喝了點熱湯,一整天滴水未進的胃部暖和起來。




 “謝嶼,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有了點精神,無奈地說。




 “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我發現自己好像太熟悉你了也不行,只是看你的表情,就可以猜到你會偷偷嘀咕些什麼。”




 謝嶼說完,補充:“我在乎的人早就吃過那麼多苦,等到被我重視的時候,他已經習慣一個人受委屈了。所以我插手進來,他反而很難接受。”




 林秋宿下意識地反駁:“我沒有。”




 “你沒吃過苦嗎?林秋宿,你差點沒能高考。”謝嶼淡聲說,“雖然我沒參加過,但不是不清楚它對你有多重要。”




 林秋宿愣了下,這回沒有再否認,僵硬地捧著關東煮的紙杯沉默了。




 “發生這種事怎麼都不和林觀清開口?”謝嶼說,“我很想問出個答案來。”




 他繼而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當時就和他告狀,他肯定會來接你,也肯定會同樣把鄒嘉賜打一頓,不可能再出國,也不會讓你再住到別人家。”




 謝嶼很少做這種時光倒流的假設,這麼講著講著,不禁垂下眼睫。




 可惜的是無論設想多麼美好,現實就是歲月平靜地流逝,幾近將往日的痛苦掩埋在其中,教旁人難以再窺探半分。




 林秋宿捏緊了紙杯,說:“我開不了那個口,而且都過去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和他講不了,那可以和我講嗎?”謝嶼說,“我對你的在乎不止是想和你開開心心而已。”




 林秋宿聞言難以理解,兩人相處的時候,一直無憂無慮難道不好?




 那些困境和煩惱,自己獨自也可以承擔,著實不需要也不應該讓第二個人去憂愁。




 他慢吞吞地抬頭看向謝嶼,再被謝嶼很輕地捏了捏耳朵。




 “一開始我喜歡你的時候,想到你就會心情變好,那種感覺很簡單,看到你的時候想笑,也想要看到你朝我笑。”




 林秋宿猶豫地問:“我讓你失望了?你現在不怎麼能笑出來吧。”




 後半句話應該是疑問,說出來卻是肯定的語氣。




 他篤定,因為自己的存在,給謝嶼帶來了壞心情。




 可謝嶼說:“我現在只是變得更喜歡你了。”




 林秋宿聽到後險些以為自己這段時間太過緊繃,以至於真的出現了精神問題,竟然扭曲謝嶼的氣惱,自顧自理解成愛意。




 可是謝嶼之後的話語令他打消了這個想法。




 “我從沒想過原來非常喜歡一個人,心裡是充滿了疑問的,你走神的時候,我會好奇你在回憶什麼,你難過的時候,我想知道你有哪些傷心事。”




 或許真正的感同身受很難做到,可他妄圖瞭解拼湊起林秋宿的每塊碎片,搞懂碎片裡藏著的所有情緒。




 他看到的林秋宿孤零零地運轉著,就像林秋宿的遊戲賬號名一樣。




 antares,心宿二,身為耀眼明亮的恆星,卻是宇宙中最孤獨的一等星。




 儘管如此,其實它擁有的夜空並不漆黑空曠。




 周圍有無數難以觀測的伴星陪伴,只要它願意投以目光,會發現身邊閃閃發光。




 “當你不講話的時候,我也很渴望知道是什麼讓你沉默下來。”




 謝嶼說到這裡,青澀又緊張地抿了下嘴,說:“更渴望你能依賴我一點,把秘密的重量分給我一點,那樣我捧出來的心意才真正有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