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幸 作品
第16章 突襲(修)
林秋宿敏銳地捕捉到花瓶兩次,頓時:???
什麼拍賣品?
醃蘿蔔的那個嗎?
他再度提心吊膽,看著謝嶼冷冷拿出那隻眼熟的瓷器,一下子覺得生無可戀。
謝母接過瓷器,在另外兩個人不安的旁觀下,疑惑地掀開蓋子嗅了嗅。
完了。
林秋宿絕望地想,自己一定會被趕出去的!
“你來解釋一下,裡面怎麼有股醃料的味道?”謝母匪夷所思,“難道它在上個世紀是宮裡拿來放蘿蔔的麼?”
林秋宿動了動嘴唇,想要承認錯誤,卻見謝嶼搶先開口。
“上個禮拜被我不小心放了半盆蘿蔔。”謝嶼說。
礙著有外人在場,謝母努力收住了表情,微笑地對謝嶼說:“你真會靈活利用、勤儉持家。”
謝嶼頓了頓,與林秋宿飛快地對視一眼,很彆扭地應了。
謝母晚上有本市宴會要去赴約,儘管很想多看幾眼林秋宿,但沒辦法在這裡久留。
臨走前,她依依不捨地牽起林秋宿的手,跟他說下次來謝家的莊園玩。
怕誘惑力不夠,不足以讓林秋宿心動,她還推銷似的講,莊園後院有一個大草場,養了好多賽級馬匹可以騎。
林秋宿對賽馬沒什麼興趣,只是謝母再不走的話,自己的愧疚感真的要藏不住了!
最後謝嶼將謝母送下樓,林秋宿這才徹底放鬆,趴在吧檯上氣息奄奄地喝奶茶。
不過……
看著他們倆去乘電梯的背影,自己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揮之不去?!
·
電梯平穩下降,司機已經等在公寓門口,平移門打開後,謝母卻沒急著走。
她靠在一樓長廊的窗邊,慢慢點了一支香菸,神色沒了剛才屋裡面對林秋宿的笑意。
這儼然是她往常做談判的架勢,謝嶼心領神會,說古董的價錢馬上轉賬過去。
兩個人說實話都不缺這點錢,謝母彈了一下菸灰,做最後一次確認。
“小林到底和你什麼關係?”她問。
謝嶼恨不得買個測謊儀過來證明清白:“就是普通室友啊。”
謝母這下沒再自說自話,平靜地說:“噢,那好,我聯繫一下徐家的小女兒,下個星期你去相親吧。”
聞言,謝嶼馬上話鋒一轉。
他目光堅定、語氣真誠地說:“其實我在和小林談戀愛。”
·
近期林秋宿有一點苦惱,自從謝母離開,謝嶼莫名開始不對勁,和自己對視的時候,總是會默默地移開視線。
……為什麼?
林秋宿想不出緣由,為此還有一點點不開心。
以前在叔叔家裡被完全無視,他都沒有鬱悶過,可是現在只是小小的彆扭,搞得心裡膈著塊邦邦硬的石頭。
他琢磨:“阿姨出門以後,你們有在說什麼嗎?”
謝嶼在敲打機械鍵盤,指尖登時細微地停滯了下。
轉而他專注地看著電腦屏幕,飛快地回答:“沒有,當然沒有。”
林秋宿不知道自己在謝母這邊已然清白被毀,謝嶼這種漠然的反應全出自於心虛,見到對方頭也不回一下,不禁撇了撇嘴。
不過他沒有被影響太多,很快去忙了其他事情。
還有一個月左右開學,f大開了同學交流群,逐漸將同專業的學生拉進來。
林秋宿被學生會的學姐聯繫以後,當天就被邀請加入了群聊。
學院一共兩百個人,分成了兩個大的試驗班,林秋宿進群以後,看了一下群成員。
裡面的同學自行標上了姓名備註,林秋宿沒有發現自己竹馬的名字。
他之前有發短信問過對方近況,竹馬說一切都好,順帶寒暄了好幾句。
問自己吃飯有沒有葷素搭配,空調房裡有沒有記得披一件薄外套,看天氣預報滬市快要颱風了記得每天出門帶傘……
難道他們沒被分在一個班?
下一秒,[傅遲]被學姐拉進了群。
林秋宿眼睛一亮,馬上添加了對方。
他沒有做自我介紹,卻直接被傅遲通過,於是裝作互相不認識,搭訕:
[帥哥,你頭像好酷啊,可以交個朋友嗎?]
傅遲迴得很客氣:[謝謝,我最喜歡和賞心悅目的同學當朋友了。]
林秋宿詫異:[你怎麼認出我的啊!!]
傅遲:[剛翻過你朋友圈,你沒屏蔽我,裡面有照片。]
林秋宿發的照片出自林觀清之手,對方偷偷在通話的時候截圖,掛斷後得意洋洋地發給他。
林觀清牙尖嘴利地評價:[你長成這樣,一點都沒有我們家的氣場,怎麼這麼軟啊?小偷見了都敢頂風作案。]
然後林秋宿轉手將圖掛了出來,不信邪地問:[這還不夠當看門獸?]
當時梁楓還在底下說大實話:[會被盜賊一同端走。]
此刻被傅遲一提,林秋宿非常苦惱地問:[你摸著良心說,我有和我哥差別很大嗎?]
傅遲說:[像他有什麼好的?方圓五里的小孩都不敢和他玩。]
被這麼一說,林秋宿心裡好受些了。
他問傅遲最近在哪裡,準備什麼時候來滬市,到時候自己可以帶他到處玩。
傅遲旅居在外的爺爺今年暑假走了,傅遲去送了最後一程。
因為親戚對遺囑的劃分有異議,他抽不開身,之後回來可能還要先辦財產繼承手續,沒辦法保證時間。
想到這裡,傅遲嘆了口氣。
林秋宿向來不是熱絡外向的性格,集體中雖然是受喜歡的那一方,人際中不至於孤僻,但朋友一直不算多。
就這麼獨自去了滬市,也不清楚過得好不好。
傅遲迴復完,嘆了口氣,將手機放回口袋時,視線往旁邊瞟去,居然看到了剛才提到的人。
——林觀清。
因為小時候就和林秋宿認識,時常到對方家裡玩,傅遲連帶著認識了他的兄長。
不過自從林家出事,林觀清後來考去滬市,逢年過節都極少回來,兩人已經許多年沒有見面,更別說任何聯繫。
好在林觀清的相貌變化不大,他的眉眼從側面看去,與林秋宿有點相似,是很有辨識度和記憶點的長相,能在人群中脫穎而出。
傅遲輕易認了出來,糾結要不要去打聲招呼。
只見林觀清目不斜視,俊臉上沒任何表情,目不斜視地一邊接起了電話,一邊登上了有軌電車。
這麼巧,還能是順路?傅遲如此想著,緊隨其後。
他坐在林觀清的後面,聽到林觀清的語氣很冷漠。
“我目前沒有長期留在倫敦的想法,以前你問過我,我給的就是這個答案,並不是實地出差就會有改變。”
對面大概圓滑地勸阻了幾句,林觀清卻很強硬。
“不是漲薪沒到位的問題,我弟弟下半年開始就在滬市讀大學,我和他說過自己兩個月就能回去,怎麼能對小孩子說話不算數?”
“讓他體諒下我的事業?總監,不是我把鍋甩在公司身上,面對弟弟就能問心無愧的。”
“項目裡能頂替我的人不少,但我弟就我一個哥哥……”
傅遲雙手插兜,沒再上前問候,只是坐在林觀清身後,看著外面緩慢後撤的風景。
林觀清聊到後來開始煩躁,逐漸變成了弟控的樣子。
言語中他弟似乎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屁孩,沒有哥哥的話會一哭二鬧三上吊,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想到家人不在身邊就會以淚洗面。
然而傅遲的屏幕閃了閃。
林秋宿:[好哦,話說我認識了新朋友,過兩天要去籃球賽上給他加油!]
林秋宿:[他吹牛說自己打球很好,讓我看看是你厲害還是他厲害。]
……顯而易見的,沒有親哥的生活多姿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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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擬各個事業群每年會舉辦籃球賽,各個項目組選出十二個人,其中包含七個替補,組成一支正規的比賽隊伍,
遊戲業務是規模最大的事業群,每年的比賽也比其他幾條業務線更有看點。
不過他們很少有正式員工會上場,畢竟做遊戲是逆天而行,入職時健康的身體總是飛速地變成老弱病殘。
好在因為盈利多增長快,幾個爆款項目的開發組有足夠的hc去招實習生,再讓尚未被摧殘的年輕人去把球賽獎盃捧回來。
去年這時候《燎夜》臨近上線忙得飛起,別說有精力打球了,多走兩步估計都要猝死。
於是他們乾脆擺大爛,整個出賽陣容都是實習生,被其他組詬病至今,年會上都抬不起頭來。
這次為了證明他們尚且能蹦能跳,能上的高管統統抓去上場。
要不是林觀清不在,策劃、程序、美術、音頻和引擎部門的老大差不多湊齊了。
一群人平時純屬死宅,連去茶水間倒杯咖啡都懶得動彈,如今居然要去打球,能抽出空來的下屬全都到場觀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