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白 作品
第74章 Butterfly(正文完)
“男朋友?沒聽你說啊,朋友圈也沒發過官宣。”夥伴撓頭,她前陣子不是跟那個檢察官曖昧嗎,在一起了?
“你啥時候有男朋友的?”
岑芙抬頭,眨眼睛想了想,然後看著她笑:“大概會是今天。”
她背起包跟夥伴告別:“走啦,下班了。”
“散夥飯你不來了?!”
“不去啦,份兒錢我已經交了,有約會。”
夥伴看著岑芙走遠的背影,感嘆:“頭髮絲兒都透著幸福呢,真好…”
……
何芳華和岑頌宜風光富貴的那會兒,是岑芙最絕望的時間段。
爸爸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他的生命就像下落的太陽,可她不願服輸,不管多少份兼職她都做,只為了能讓爸爸維持治療。
那陣子,錢她都是掰著花,不捨得穿,不捨得吃。
在女孩子最有時間漂亮愛美的大學階段,她奔波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可是,在她以為自己孤苦無依的時候。
暗處的火焰始終暖著她發僵的身子。
許硯談還記得那天。
酷暑難耐,太陽把人烤的快乾了。
他在岑叔那裡打聽到了岑芙兼職的地方,於是偷偷過去看她。
那一陣子,許硯談在很多地方看過她。
學校裡,他站在教室外,透過小塊玻璃用眼神描繪著她坐在窗邊忍不住犯困點頭的身形。
下雨天,他站在街對面的屋簷下,看見她站在便利店裡吃下飯才安心。
奶茶店,她忙著給客人點單無暇顧及任何,全世界,只有他注意到她被憑條劃傷的手指,略有血絲。
她那時候決絕的話刻在許硯談心裡,像是命令。
她不想見他,她恨他。
所以許硯談與她,從來保持著一定距離,絕不越過。
那天,她貧血在劇組暈了過去,像即將凋落的芙蓉花。
始終作為影子存在的許硯談,第一次越過了光與暗的界限。
她那麼瘦,那麼脆弱,抱在懷裡像是要散掉了。
鬢髮被汗貼在蒼白的臉頰上,畫著她的辛苦。
許硯談的心都快被震碎了,他顧不住發紅的眼角,抱著她打車趕去醫院。
路上,他既怕她醒來看見自己,又捨不得放開抱著她的手。
一次次壓小聲音,又一次次催司機快些。
他曾一萬次想要走向她,但是忍著,忍著。
在等她給自己一個資格。
他是壞種,是渾蛋。
只要她點一下頭,她這輩子都甩不開他了。
一點委屈也不想再讓她受,不能再讓她吃苦。
他會給她所有的偏愛,寵溺,那怕沒有底線的。
只要她給他一個資格。
黑色風衣,襯衫,長褲,鮮少又拿出來穿的馬丁靴。
許硯談懶散地叉著長腿,雙臂環著,仰頭闔眼,突起的喉結向上,隨著小憩時的回憶夢小幅度地滾動。
眉眼那麼濃,唇線下垂,掛著一張沒有絲毫情緒的臭臉。
慵懶,冷厲,無形間捏滅所有人試圖靠近他的膽量。
身體裡,回憶的,卻全是溫柔的深情。
鋼琴配著鼓點,揚起這首歌的前奏,在咖啡廳內的作為背景音樂演奏著。
恰巧是那首《白色風車》。
《白色風車》的前奏,逐漸靠近的高跟鞋脆響,叫醒了他的回憶和遺憾。
他緩緩撩開眼皮,棕色的眼瞳倒映著女人走近的臉龐,丹鳳眸像是深海,從底部盪漾出鍾情。
眉梢再挑,繾綣配上痞氣。
這就是六年後,擁有愛人的許硯談。
這家咖啡店,六年都沒有變過。
岑芙眼裡含著笑,把手裡的咖啡放在桌子上,點了點桌面,故意提及當年剛認識時,在這裡他說過的話。
“冰美式,中杯,多加冰的。”
她與許硯談深深對視,故意玩笑。
“帥哥,你看見我男朋友了嗎?我約他在這裡的。”
岑芙往旁邊觀望了一眼,撅起嘴唇,有些遺憾:“啊,不會以為我放他鴿子了吧。”
“好可惜,本來打算今天答應他的告白。”
“男朋友…”許硯談垂眸,用指腹摩挲著腕錶的金屬錶盤,反射著漂亮的弧光,他也拖腔帶調的笑道:“就給這麼個名分…”
他故作受傷和嘆息,那副眼神卻始終是捕獵者的眼神:“我還以為至少能是個未婚夫什麼的…”
“追了這麼多年,才是個男朋友。”
岑芙真是敗給他了,鬥不過,她率先破功撲哧清爽地笑了兩聲出來。
她叉腰,溢出了性子裡的嬌橫,略有霸道:“怎麼著,你意見挺大?”
[怎麼著,你意見挺大?]
回憶裡,六年前許硯談一模一樣的話與她此刻的嗓音重合。
[不敢。]
許硯談舒展眉頭,勾唇也笑。
骨性中的頑劣向她俯首稱臣。
他再次掀眸,坐在原地向她伸出手。
“不敢。”
你說我若一個人會比較自由
我不懂你說什麼
反正不會鬆手
你說不該再相見只為了瞬間
謝謝你讓我聽見
因為我在等待永遠
—《白色風車》周杰倫
《蝴蝶軼事》
正文完結
[番外會持續更新本章作話不要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