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白 作品

第61章 Butterfly





 根本不像已經二十八的人。




 木芙蓉,讓她瞬間就想起自己十九歲生日那天的芙蓉天梯。




 配合著餐廳浪漫繾綣的氛圍,讓她無法對不請自來的許硯談橫眉怒目。




 兩人各自含有複雜情緒地對視著,半晌,許硯談率先開口:“想罵我也先待會兒。”




 他勾了下唇角,把花束傾斜向她,把這捧她最喜歡的木芙蓉遞給她。




 許硯談還是那個運籌帷幄的人,他篤定岑芙會捨不得已經花錢訂完的餐廳,所以只需要不緊不慢地準備充足站到她面前即可。




 五年過去,經歷沉澱的是他狂妄不修邊幅的缺點,鞏固的是他吃定目標不松嘴的狼性。




 對事業是這樣,對感情也亦如此。




 岑芙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降服他的人。




 他本就在贖罪之途,所以無論她對自己說什麼做什麼,許硯談都對她狠不起來。




 多一句冷話,多一個瞪眼他都捨不得使。




 許硯談俯身,將自己的姿態壓低,隱藏著猜測和忌憚。




 深棕色的瞳色最適合演繹深情,配合著他過於蠱惑的低嗓。




 “歡迎回來。”




 那瞬間,岑芙只覺得自己身上什麼東西被倏地拽了出去。




 腦袋發矇一陣耳鳴,她好像聽見了回憶裡,爸爸那氣若游絲的話。




 [芙啊…別怪他…別怪人家…]




 鬼使神差的,岑芙伸出了自己的雙手,緩緩的接過了他的花。




 卻沒有說什麼,視線垂下,盯著花,心裡苦澀。




 許硯談見她接了花,直起身拉開椅子坐到她對面。




 岑芙見他還氣定神閒坐下了,瞥他一眼,意思很明顯:我沒有邀請你一起吃。




 “這桌的餐食是我花錢訂的。”許硯談反客為主,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精緻的前菜,表面紳士故意漏出個刁賴的尾巴,笑著:“岑小姐給個面兒,一起?”




 岑芙掃了一眼已經被自己動了一口的魚子醬,嘴角癟了癟。




 玩不過他。




 兩人最終還是同桌共進晚宴了。




 精油蠟燭還在燃燒著,試圖用自己的微熱將兩人之間冰封五年的隔閡捂暖些許。




 岑芙不再和他較勁,慢用前菜,等待正餐的這會兒功夫。




 她看著坐在對面,慢條斯理吃東西的許硯談,接機瞭解一些積攢多年的疑問:“何芳華,是你搞進去的吧。”




 許硯談放下餐叉,抿了口氣泡水,沒張嘴“嗯”了一聲。




 不知想到什麼,他眼神有一時間的遲疑,掀眸,看著岑芙:“這件事兒,不是何芳華策劃的。”




 岑芙愣住了,沒有想到那件事還能有更深層次的發展:“什…”




 “你走了以後。”許硯談偏開視線睥睨著高樓下的璀璨夜市,落入回憶。




 岑芙離開了以後,他一個人消沉了很久,每天昏昏沉沉時被無法後悔和自我譴責中被撕扯,精神都快被摧毀。




 後來他拿到了何芳華的犯罪證據,回到許家把證據交給他,讓他起訴何芳華。




 許衡答應下來,卻告訴了他這件事藏在更深處的骯髒。




 一句“當年的事不是何芳華策劃”,幾乎把許硯談推向了更深的海底。




 因為這一切,都是許衡的親哥哥,許硯談的親爹許項策劃。




 許項的扭曲心理追溯到他的童年,因為自己生來的殘疾不被父母愛戴,不受重視,他是眼見著自己的弟弟被愛著簇擁著長大,而他是那個只配待在角落陰暗處的殘廢。




 而這一切的怨恨,在自己的兒子開始親近許衡,把叔叔當成父親看待的時候,登上了極點。




 兄弟二人本就涉及到家業的繼承競爭,許項雖然表面上躲在別墅裡養老看書,但實際上手裡握著的權力從未撒手半分,甚至還在暗處發展自己的力量。




 於是,許項把罪惡的刀尖指向了自己的親兄弟。




 他找到了岑華家居的老闆娘何芳華,用金錢和人脈誘惑她。




 但是,當時許項讓何芳華下的是死手,他要許衡永遠消失,這樣兒子和家產都會回到他的手裡。




 他保證,事發以後會幫何芳華撇清關係,許家人要怪要告也只能是賴在岑康發頭上。




 何芳華答應了。




 但是,她不是沒腦子的人。




 如果她真的策劃殺人,到時候真查到,許項那種連自己親兄弟都能下手的人怎麼會保她。




 所以,何芳華悄悄換掉了吊起來的那塊鋼板的材質,最後篤定自己丈夫會英勇救人。




 最終讓許衡落了個殘疾。




 許項之所以沒有深究,只會是因為他看見從今往後和自己一樣成為跛腳殘疾的許衡,心裡暢快又平衡。




 這件事就那麼落下了帷幕,岑康發還順勢成了許衡的救命恩人,享樂富貴。




 所以,許硯談恨錯了人。




 許衡早早就勸他收手,意思就是因為…何芳華不過就是許項手裡的刀。




 用盡了手段報復他們,最終只會讓許硯談失去岑芙。




 當時許硯談幾乎是第一次跟自己的叔叔發了火,他質問許衡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他。




 許衡也有自己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