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白 作品

第54章 Anecdote





 “他許硯談算個屁。”




 ……




 之後,岑芙和費一鴻聊了很久。




 聽著費一鴻聊著她的經歷趣事,岑芙光是聽著都覺得開闊眼界,從學校裡各種活動,到飛去法國辦展,因為被偷竊和朋友們笑著露宿街頭,和幾任外國男友交往的秘事,不同人種不同國家之間的文化差異,還有到非洲參加動物援助的驚險。




 她告訴岑芙,外國的月亮不一定比國內的圓,留學生並不一定代表優秀,如今國內考研比留洋讀研的難度要大上許多。




 而國內的頂尖院校一點也不必國外的差。




 她也告訴岑芙,不是一定要有像她這樣複雜的經歷才叫活出意義,而是努力進入自己理想的生活模式,無論激烈還是平淡,就叫活出自己。




 相識不過一晚,岑芙卻在她身上學到了很多,有那麼幾個瞬間,她在費一鴻的身上捕捉到了姐姐般想依賴的光環。




 在欽佩她的優秀,學到某些思維後。




 岑芙因為看到這樣耀眼的費一鴻,而深深的,感到了洪水般攔截不住的自卑。




 從沒有這麼的自卑和難過。




 *




 因為高興,岑芙和費一鴻喝了一些香檳,聚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有些歪歪擰擰了。




 還好許硯談沒喝酒,結束的時候在門口當著眾人被她背起來,往停車場走去。




 許硯談在岑芙身上展現的幾乎沒有底線的慣寵,驚煞了一眾舊友。




 費一鴻站在原地凝視著他們兩人離開,良久,嘆了口氣。




 ……




 岑芙一喝酒就渾身痠軟,感覺很沉,所以到了家就往床上一紮。




 洗漱都是許硯談抱著去的。




 洗漱完一身輕鬆,岑芙窩在床上醞釀睡意,雖然眼皮發沉,可是今天費一鴻給自己的衝擊實在太大,讓她的精神一直處於不斷思考,持續亢奮的狀態。




 許硯談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岑芙穿著睡裙小小一團的在床上窩著,也不知道想什麼呢。




 岑芙聽見地板上的腳步聲,回頭,對許硯談張開臂膀,懶洋洋地撒嬌:“許硯談,抱!”




 許硯談走到床邊,一邊掀被子一邊把人撈進懷裡。




 一進到他懷裡,岑芙就像個毛毛蟲一樣往上鑽,雙手摟住他脖頸就要親。




 親|吻對於二人來說已經如家常便飯般平常,岑芙也跟著許硯談學得有模有樣,咬|他的唇瓣,舌忝|著去找他的舌。




 攪|動的水|聲驟然破壞了原本氣氛溫馨的臥室。




 許硯談一邊跟著親,一邊把被子給她掖好了,一點鋪墊沒有,習慣性地把手往下找。




 她穿的是睡裙。




 他太過方便。




 岑芙一下酥了,打了個激靈,回應他粗糙舌尖的動作都遲緩下去。




 像六月這樣的節段,雨說來就來,頓時溼潤了整片山林。




 就當岑芙以為今晚會和以往的夜晚同步發展的時候,許硯談忽然停下了。




 她慢慢睜開迷離的鹿眸,用疑惑和不滿足的目光詢問他。




 “先說事兒。”許硯談側撐在她上面,用指腹擦掉她唇瓣津溼,剋制自己的竄動。




 嗓音沙啞性|感。




 “什麼事。”岑芙情|潮未退,故意在被子裡用腳趾勾他的腰和睡褲的鬆緊帶,儼然一個天性放肆的小妖精。




 許硯談看著她的眼睛,直接說:“我不去了。”




 岑芙愣住:“你不去…哪兒?”




 “斯坦福,不去了。”許硯談埋頭在她頸窩,話說得一點波瀾沒有,似乎像是丟枚硬幣般那麼無關緊要:“在國內繼續讀一樣。”




 ……




 ……




 臥室原本旖|旎蒸騰的氛圍,再度因為他的一句話驟然降至冰點。




 岑芙忽然用力,推開他的腦袋,掙脫他的懷抱,力氣大到不管不顧不留情面。




 許硯談被她推開,顰起眉。




 因為費一鴻,岑芙確確實實地見識到許硯談身邊的人們究竟都是多麼優秀的存在。




 本來就意識到自己與許硯談的差距,再看見費一鴻的明豔自信。




 岑芙的自卑拱到了極點,這樣的她,能值得許硯談荒廢前途陪她留在國內嗎?




 許硯談是多少人倍加期待的天之驕子。




 她自己都覺得不值,不配,更不能這樣。




 他們兩人,都不能為了那片刻溫存而修改了原本的人生規劃,許硯談比她更不能。




 她冷下臉,心在滴血,胸脯起伏倍感荒唐,罵他:“許硯談,你瘋了。”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許硯談也坐起來,目光沉靜,帶著壓迫感。




 “這明明是最爛的解決辦法!”岑芙撈起身邊的枕頭砸到他臉上,嘭的一聲,恨不得讓他清醒一點。




 他一把抓住枕頭扔到地上,力度又狠又大。




 許硯談眯了眯眼,氣場沉下去,情緒也拱到了氣頭上,“跟我一塊出國你不肯。”




 “成,那我我不走,你也不許。”




 “然後到頭來還說什麼都不想異地。”




 “岑芙,你耍我玩兒呢是麼。”




 他把話說得太明白,刺得岑芙喘不過氣。




 她忍著眼淚,轉身下床,趿拉著拖鞋回自己房間,頭也不回。




 “咣——!”




 把臥室的門板撞得震牆。




 臥室裡已經沒有了少女身上的香味。




 許硯談依舊坐在床上,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唯一變化的是他越來越冷的眼眸。




 撐在被褥上的手攥著拳,硬得泛白,手臂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




 另一房間。




 岑芙抵著門板,任由眼淚往下掉。




 明明是好事,明明兩個人都在為這段關係退讓。




 她悄悄在瞭解國外留學的費用和名額,他有打算放棄留學。




 可是為什麼她這麼難過。




 因為這全是遷就,用前途和未來作為手續費的改簽。




 岑芙抬起手背擋住自己眼睛,哭的哽咽。




 心揪著疼,逐漸失去供血的功能,她就要窒息。




 這是一道沒有最佳答案的題目。




 他們都無法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