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白 作品
第38章 Anecdote
“元旦那天,你進我屋了吧。”
岑芙眼淚瞬間被驚愕止住,她翕動嘴唇,說不出話來。
他,他怎麼會猜到…
許硯談這個人,真的很恐怖。
“既然岑小姐這麼有誠意。”許硯談說到一半,嘆了口氣,隨後靠在沙發裡,仰了仰喉結:“那就給你講個故事。”
“說好,聽完不許哭鼻子。”
……
許家長子許項從小就被人視作異類,因為先天腿腳不好,從小就與輪椅互相陪伴,無論中醫西醫多少名醫看診,他的腿病都無法得到治癒。
整個崇京上流圈都知道許家長子是個殘廢。
而許項更因為殘疾的身體和陰沉的性格,不被自己母親愛戴。
許家的兩個兒子,大兒子殘疾又陰鬱,二兒子健全又溫和,一番對比下來,所有人善意的目光都在許衡身上。
而兩個孩子的母親,也就是許硯談的奶奶更是個抓尖好面子的主,淡漠親情,從小對許項就是苛刻教育。
哪怕許項努力做好了所有,都難以在自己母親那兒得到半句獎賞。
一切罪孽的開始,要從許項高中的時候說起。
許項的高中在私立學校上,不過也不常去,因為家裡都有最頂尖的家教負責,他只是走個過場時不時去學校。
就在那個陽光和煦的下午,許項推著輪椅路過操場的時候,看見了穿著一身拉拉隊迷你裙的宋媛月。
正值青春的高挑女孩肆意展示著自己完美玲瓏的身段,露在外面的長腿和細胳膊在光下白得刺眼,馬尾高高束著,隨著跳躍劃出勾人的弧度。
宋媛月漂亮得令人感慨,無論男女看了都捨不得挪開視線,尤其是那雙深棕色的眼睛,如琉璃,彷彿有幾分混血的基因般深邃漂亮。
她站在陽光下明豔大方,一舉一動都閃光。
她的模樣,在那個瞬間刻進了坐在陰影裡的許項心中。
宋媛月漂亮,美得能引惹人犯|罪,靈魂放肆大膽,是學校裡出了名的交際花,前男友無數,曖昧對象隔天就能換一個,學校裡的女生都罵她是公交車,爛屁|股的。
她就是沼澤潭邊的野花,背後的家境爛得能讓聽聞者窒息。
幾年後,宋媛月大學的時候,她那個破鑼家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危機,犯法在獄中的大哥還沒出來,作孽的親爹又欠了高利貸,母親前陣子剛累倒住院,全家唯一清醒並且有勞動能力的人就只剩下她了。
就在討債的流氓即將拆掉宋媛月家裡防盜門的時候,許項推著輪椅帶著保鏢們趕到了。
許項願意幫助宋家渡過難關,宋父的高利貸,宋母的醫藥費,在他眼前根本不值一提。
唯有一個條件——他要宋媛月這個人,他要和宋媛月結婚。
蟄伏多年,許項遲遲不出手,也不出現在宋媛月面前,就是為了今天。
宋媛月的父親一聽簡直高興得猶如天上掉餡餅,根本不顧女兒的意願巴不得把她趕緊推出去。
而宋媛月看著病態又陰沉的許項,根本不願意把自己一生的自由葬送在這麼一個殘疾的陌生人身上。
可是沒有辦法,只有許項願意救她。
而宋媛月不知道,許項執意和她結婚的這個舉動,在許家鬧出了多麼大的風波。
許項娶一個野花為妻子,就相當於已經放棄了未來許家掌權者的競爭,不聽父母阻止,用斷絕關係來堅持自己的真愛。
所有人都覺得許項腦子有病,許項瘋了。
可是許項只要宋媛月,他不顧一切要把這團光關進自己的金絲籠裡。
就這樣,宋媛月跟了許項,成為了他的妻子。
之後,宋媛月就瘋了。
許項不許宋媛月接觸外面的世界,她的閱讀,見識,跟什麼人接觸,全都要許項把控。
許項不曾一次地在深夜,跪在她床前撫摸她的臉,告訴她,他會好好愛她,好好修剪她這枝美麗的玫瑰花。
把礙眼的雜葉都除掉,把扎人的刺剪掉。
讓宋媛月成為他理想中,最美麗的玫瑰。
可是宋媛月根本就不領情,後來,許項用還在接受治療的宋母威脅她,給他生個孩子。
他以為有了孩子就會好。
宋媛月沒有退路,因為她的世界被許項搞得一片空白,她只能依靠他了。
之後,她只能面無表情地承受許項一次次的愛惜,最後成功受孕。
懷孕期間,她更像是被放置在真空環境裡,伺候的保姆一點沒有做好,哪怕只是多跟她說了會兒閒話就會被許項辭退。
後來,沒有任何一位保姆願意陪她說話,宋媛月從原本的靈動活潑,最後成了一個呆若木雞的活死人。
支撐她整個孕期的就是還在醫院的母親,與此同時,她無比的厭恨肚子裡的孩子和他的父親。
恨到了極致。
宋媛月只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乾脆死在討債人的棍下。
那個在自己母親怨恨之下出生的孩子——就是許硯談。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宋媛月就想開了,玩命的報復性發瘋放肆。
生完孩子沒多久,她就開始跑出去鬼混,把無法治癒的抑鬱全都用|性|去發洩。
許項的保鏢追到酒店門口,一次次敲門,而她就和陌生男人在門那邊抵|死瘋狂,甚至還要打開門讓他們全來觀摩。
最後,她真的成為了他人口中那個浪|蕩的髒女人。
許項忍無可忍的對她發火,而宋媛月卻笑他一個殘疾人不能滿足自己,還不許她出去尋歡作樂。
她深知他痛處,於是找準了使勁踐踏。
就是那次,許項動手打了她,而宋媛月也被打開了暴力的開關,把許項推倒在地,不停手地掌摑。
保鏢衝進臥室阻撓的時候,年紀尚小的許硯談就站在門口,看見了這一切。
他的父母在互毆。
暴力的,瘋狂的,血|腥的畫面。
輪椅的輪子騰空旋轉,鏈條扭動的聲音擊潰了小孩子的心。
而許家主院那邊對此根本不做過問,以此為恥。
宋媛月變本加厲,許硯談記得最深的那次,是她直接把男人帶回了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