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白 作品

第29章 Anecdote

 anecdote:29.


 許硯談舉起富士山杯示意, 服務生小步過來幫他續酒。


 “岑頌宜,我有必要提醒你。”


 餐廳中央的薩克斯獨奏結束,表演者向臺下所有品酒用餐的貴賓鞠躬, 安靜的清吧驟然響起了還算整齊的清脆掌聲。


 沸騰的氛圍將許硯談開口說的話吞沒。


 他並未因為周遭的音量而有意提高自己說話的聲音, 反而從未變化的眼神和語氣,讓人不禁被他無形的沉著氣場壓住。


 許硯談知道, 她一定會聽得一清二楚。


 岑頌宜還記得自己聽見那句話的瞬間,耳畔是發空的。


 他一個側目投過來, 短短一眼, 毫無情緒的眉眼即便不說話也足夠傷人。


 最刺骨的話, 他用勾唇微笑來說。


 “許家沒人承認過咱倆有婚約。”


 原本已經打成將半的算盤, 被他輕飄飄一句話擊潰成碎片。


 一向擅長表情管理的岑頌宜,在他面前展露了裂縫。


 ……


 今晚似乎要下雨。


 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收回,岑頌宜抱臂站在一面光潔的落地窗前, 窗外的霓虹街區編織成一面如群星璀璨的血管脈絡。


 房間裡昏暗一片, 只有曖昧的香薰蠟飄著脆弱的火苗。


 自從那天之後, 她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這件事岑頌宜也不敢跟自己媽說, 說了她肯定要歇斯底里地質問自己是不是惹到許硯談什麼了。


 煩躁和慌張一層疊著一層, 讓岑頌宜幾乎有些喪失理智地去決策。


 許硯談雖然一直都沒有跟自己確定關係, 但是從來不拒絕自己在他身邊,對那樁婚約也沒發表過任何意見。


 她本以為許硯談是默認的。


 誰知道他突然說出那種話, 而她卻都辨不清他話裡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明確拒絕?是警告?還是什麼……


 胸口沉沉浮浮, 岑頌宜竭力運氣, 闔上眼,抓著自己胳膊衣料的手不斷收緊。


 不是說許硯談的叔叔對他很重要麼, 她爸捨命救了他。


 這麼多年岑家也不曾要過什麼, 就許諾一樁婚事, 難道他們能說沒就沒?


 清吧那晚許硯談走後,岑頌宜在那刻突然閃出一個想法。


 他對自己一直不上心,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太拿架子了?


 也許媽說的對,她演藝事業都可以暫時放一放,許硯談那邊絕對不能出任何岔子。


 所以她推掉了好幾個本子,每天待在學校裡,尋找可以接近他的機會。


 可是,他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給。


 岑頌宜緩緩睜開眼,眸子裡透過一絲狠,決然之意堅若磐石。


 媽對許家有目的,她就沒有麼?


 她也同樣對許硯談,對這個婚事有著絕對不能撒手的理由。


 “咔。”


 她背後方向,遠處的包廂門板應聲開啟。


 岑頌宜驟然回頭。


 ……


 這是家綜合性的休閒會所,休閒娛樂,住宿休憩於一體。如果是vip獨立包間更是囊括了所有的會所功能。


 許硯談按照岑芙給的包間號找上來。


 一身黑衣,靴底將柔軟地毯踩觸出微陷,與周遭穿著休閒睡衣走過有說有笑的客人產生鮮明的對比。


 他站到103包間門前,大手剛扶到門把手,許硯談動作一頓,垂著的丹鳳眸有瞬間的思忖。


 許硯談緩緩抬眸,盯著面前門板,細密的眼睫將他審視的鷹光遮住將半。


 三四秒後,他壓下門把手,推門而入。


 門被推開,許硯談的眼前被一片昏暗充斥。


 發現屋內和預想中一樣寂靜無人後,他的眉頭稍許蹙了起來。


 空氣中飄著馨香旖|旎的蠟香,他餘光瞥見桌子上擺著的燭光晚餐和這一地的精緻浪漫擺設後,眉頭皺的更緊。


 下一秒,岑頌宜從一旁的浴室走出來。


 她身上裹著白色浴袍,領口故意敞成v字,哪怕房間裡只有暗淡光線,依舊把她的壑線嫩膚映得白皙透亮。


 岑頌宜的外表條件是一頂一的,幾乎沒有男性能夠拒絕她這樣曼妙的身段和勾人的眼睛。


 兩人的眼神隔空對上,冷熱對沖,化成蒸騰的,虛無的汽。


 “硯談,你來啦。”岑頌宜一步步靠近他,大氣的微笑裡摻雜著細膩的羞澀。


 天衣無縫,難辨真假。


 許硯談掃了一圈房間,半點客套不給:“岑芙呢。”


 岑頌宜的表情掉了掉,聽到這個名字心中莫名的火拱了上來,她貼上去用手去找他結實的手臂,乾笑一聲:“你什麼時候跟妹妹這麼熟啦。”


 “是我想給你個驚喜,讓她幫我約你過來。”


 聽到這,許硯談的表情已經很臭了,他連個眼神都沒給她,直接轉身要走。


 岑頌宜望見他背影的瞬間急切地撲上去,毫無顧忌地將雙手環繞他的腰間,摟住他,用患得患失的語氣道:“你去哪兒?!”


 白色的浴袍滑落在地。


 “硯談,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好不好。”她盡全力用自己的身體貼著他的,若有若無地蹭。


 “做什麼都行。”


 一片柔軟覆到後背上,低頭瞧見她的柔荑纏繞在自己腰上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