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白 作品

第11章 Anecdote



 她等許硯談回消息再走。


 剛發完消息,那邊又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大冒險抽牌啊!”


 “硯哥左邊的左邊,哦呦!”大家齊刷刷的看向岑頌宜,然後開始起鬨:“親一個吧?!”


 “親一個!硯哥你自己摸的牌啊!”


 “來個法式的!!又不是外人!”


 岑頌宜如輕鈴般笑著,雖然害羞,卻完全不掩飾自己的准許態度,似乎許硯談做什麼她都願意配合。


 岑芙看著他們,視線落在許硯談身上,他抽到了這樣的牌,卻絲毫不慌,彷彿置身於鬧劇之外。


 許硯談緩緩望向岑頌宜,接上她投來的目光,就這麼不說話光看著。


 每一秒的滯緩都能讓曖昧氣氛往上蒸騰。


 當事人沒怎麼著,旁邊看戲起鬨的恨不得要原地高|潮了。


 許硯談硬生生是把岑頌宜看得臉頰飛紅。


 最後,他撈過自己那富士山玻璃杯,倒了60%的威士忌進去,杯底的雪山映出金黃色的夕輝璀璨。


 許硯談捏著杯口,另一條胳膊撐著腿,懶洋洋舉起來示意:“罰三個。”


 明晃晃地耍賴,也明晃晃地拒絕和岑頌宜當眾親熱。


 許硯談這三年傳出去的曖昧對象太多了,可沒一個敢出去說自己是正牌的。


 這裡大部分人都認同的一個觀點:如果今天許硯談跟岑頌宜真敢當眾接吻,基本屬於是官宣了岑頌宜的正牌女友身份。


 可惜他沒有,卻依舊留給岑頌宜一個那麼曖昧的對視。


 “哎喲!真沒意思了啊——”大家噓他,不過也就讓這茬這麼過去了,免得岑頌宜臉面上太過不去。


 “硯哥還害羞呢!”


 “玩什麼純情啊硯哥!”


 岑頌宜尷尬地笑了下,靠到後面假裝玩手機。


 岑芙默默收回視線,朝沒人的地方翻了個白眼。


 許硯談這個人,每一根頭髮絲都能把她渣得明明白白的


 胖猴又喝大了,一喝多了胡咧咧的毛病又開始犯,他不知想起什麼,呵呵兩聲,挎上許硯談的脖子,跟大家吹:“說到這兒了,給你們說個好玩兒的!”


 “上次我跟硯哥在南城迪廳玩呢,我他媽從廁所出來,老遠見著有個小辣妞把硯哥摁牆上親啊。”


 眾人:啊??


 許硯談還能被人強吻了!?


 岑芙在遠處用手指玩著蛋糕盒的絲絨帶,聽見這句心跳瞬間咣噹往下摔。


 虛汗瞬間從她額頭冒了出來,小腿又開始發軟。


 胖猴一手酒杯拿不穩晃了好幾下,根本不管旁邊許硯談已然警告的眼神,嘖嘖感嘆:“那小辣妹是真拿嘴往咱哥臉上撞。”


 “看得我肝都顫,樂死我了。”


 許硯談揮開他架著自己脖子的手臂,半句話也沒回應,只是半不耐煩地撂給他一句:“喝特麼點兒酒,瞧這b樣。”


 胖猴看著他站起來,“我又沒說假話,幹嘛去你!”


 “洗手間,你們玩。”他悠悠飄來一句。


 許硯談走到門口,看著坐在那兒半天現在低著頭裝看手機的岑芙,挑了挑眉。


 手扶在把手上的時候非常輕的,幾乎無人察覺地留了句:“在這兒等著我。”


 說完他開門出了包間。


 岑芙鬆了口氣,扶著胸口抬頭,呼吸又立刻停止。


 目光所及之處,岑頌宜正挑著疑惑又不厭的眼神看著他。


 因為一路目光追隨著許硯談出去,所以岑頌宜自然而然地留意到了坐在門口沙發的她。


 岑芙抿了抿嘴唇,在岑頌宜的死亡注視下垂下了頭。


 有點心虛似的。


 ……


 距離「尤加利」包間最遠的走廊那頭,岑頌宜環著胸盯著岑芙,一副審問的語氣開口:“你是怎麼找過來的。”


 “不是告訴你以後有許硯談的場合你別來,他又不待見你。”


 “還是說...”岑頌宜覺得不對勁,上下掃視她,試探問:“誰邀請你來的?我還看見你買蛋糕來了。”


 “給誰買的?”


 “你不會是給…”


 她話剛說一半,岑芙直接搶道:“給姐夫買的!”


 岑頌宜愣住。


 岑芙把之前準備好的那套應付她的說辭搬了上來,她換上一臉的誠懇和無辜,眼睛裡是想跟姐姐邀功求誇獎的笑意:“我聽我同學打聽說你們今天慶功,這個蛋糕其實也可以說是替你買的呀姐。”


 岑頌宜眉頭鬆懈,“什麼意思。”


 “你想,慶功宴到了這時候肯定缺點烘托氣氛的環節吧?我把蛋糕送來,其他人都沒想到這塊,你這個時候把蛋糕送上去,顯得你多貼心多懂浪漫呀。”


 “姐,”岑芙微微含胸,眉目順從,諂媚得無痕無跡,對她微笑道:“我也是想幫你趕緊追到姐夫。”


 “我聽說…姐夫在學校挺受歡迎的。”


 “姐,沒提前跟你說,對不起啊。”說到最後,岑芙語氣已經很委屈了。


 岑頌宜完全被她這模樣瞞過去了,她嘆了口氣,伸手摸摸岑芙的頭頂:“讓你操心了,行,這次算你做的不錯。”


 然後下一句話馬上驅趕,絲毫不留情:“沒什麼事兒就回去吧,大晚上別亂跑。”


 岑頌宜轉身往包間回去,走了十幾步回頭聽到身後好似出了一聲踉蹌,她回頭,看見岑芙原本站的地方已經沒了人影。


 “走得挺快。”她嘟囔一句,扭頭繼續往前走。


 而在原本的地方,一步拐彎的樓梯口。


 岑芙被許硯談抵在牆角,被他的大手捂住了下半張臉,鏡片後的眸子流轉著驚嚇,半聲都發不出。


 許硯談不知怎的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也不知道他到底聽了多久,聽了多少。


 反正。


 岑芙忍著後腦勺的疼,栽進他陰翳洶湧的漆眸中。


 許硯談眉目冷到極點,幾乎是一點情都沒有。


 下頜角繃緊的那兩下,兇厲的雄性荷爾蒙迸發濺出。


 她敢斷定,他生氣了。


 可他生什麼氣?


 許硯談鬆開捂著她嘴的手,在她開口說話之前,直接俯首湊近。


 兩人之間的距離頃刻間被拉到鼻息相融。


 岑芙嚇得瞪圓了鹿眼,躲無可躲。


 他要幹什麼……不是吧……


 他厚重溫熱的呼吸打在她臉頰的細絨上,唇瓣上。


 威士忌入口的那股黏膩的蠟質感,甜辣的餘韻,此刻全都融在他吐息裡傳遞給了她。


 岑芙心臟撲通撲通快跳出嗓子眼了,他還在接近,沒辦法她閉上眼偏頭想躲。


 下一刻,她的臉蛋倏地被他掐住,岑芙振恐地唇瓣溢出一聲驚哼。


 許硯談一手能從她的下巴掌控到頜角,強迫她正過來臉與自己對視,緩緩重複她剛才跟岑頌宜說的那句話。


 因為烈酒的潤刺,他開口的嗓音又沙又綿,低低的磁:“幫你追姐夫,是吧。”


 岑芙無辜又反抗不得,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想掙脫。


 他腕間跳動的脈搏震得她指腹發癢。


 許硯談眉頭一壓再壓,也不裝了,掐著她下頜往旁邊掰。


 岑芙右耳後那抹青紫色的如蝴蝶般的小胎記赫然出現在他眼底,徹底證實了他的判斷。


 他目光穿過厚重的鏡片,攫住她那雙會騙人的眼睛。


 許硯談輕哧一聲,“你在南城跟我接吻的時候怎麼不想幫著她追姐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