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始皇崽墨痕(二更合一,242w營養液...
贏小政:"......"大父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大父你身為秦王的原則呢?
秦王柱表示,他是秦王,他所做的事就是秦王的原則。
藺贄回來時,還未到咸陽城就已經聽到咸陽城那風雨欲來的聲音。
他十分納悶。
子楚這太子之位如此穩固,就算秦王崩逝了,咸陽城也不該這麼吵鬧。
待到了咸陽城之後,他得知秦王和太子都住進了朱襄的莊子,才品出了一點味道。
這兩人大概是想效仿先王去世時那一幕,在王位交替之時故意釣出一批人,清理朝堂不好的聲音。
現在他們放出去的餌就是春花。
藺贄厭惡地皺緊眉頭。
如果他在咸陽,斷然不同意秦王和子楚如此做。因為春花對朱襄、政兒而言,都是心頭的一道疤。
雖然朱襄和政兒對春花不會有任何情誼,但春花與他們有血緣關係,是以她存在的本身,對朱襄和政兒就是一種傷害。
利用愚蠢的春花釣出朝堂心懷不軌的人算是廢物再利用,很划算。但比起朱襄和政兒的心情,藺贄便不認為這划算。
但現在這些事已經啟動,春花已經門庭若市。他心裡再膈應也無用。
藺贄回家打了聲招呼,也直接住進朱襄的莊子,順帶把子楚和蔡澤抱怨了一頓。
"你當我沒反對?"蔡澤沒好氣道,"此事是君上直接決定。"
子楚舉起雙手:"我也是被動接受此事。我可沒有想利用她。朱襄那麼聰明,如果是我利用春花,他還能對我好臉色?"
藺贄這才消氣:"也是。"
子楚道:"你與其對我們生氣,不如對朱襄生氣。
你知道他病倒了嗎?"
藺贄挑眉:"嗯?"
子楚道:"他勞累過度,在回來的船上突然暈倒,把政兒都嚇哭了。"
藺贄深呼吸:"現在看他身體不錯。"
蔡澤道:"回來養了段時日終於好轉了。他回來時還在病榻上躺著。"
藺贄轉身離開。
子楚和蔡澤交換了一個眼神。
子楚:你說藺禮會不會揍朱襄?
蔡澤:那是朱襄該被揍。
藺贄沒捨得揍朱襄,只是把朱襄罵了一頓。
朱襄驚呆了。
藺贄一直沒個正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藺贄板著臉罵人的模樣。
當初他去長平回來,藺贄都沒有罵他!不就是生個病嗎?至於嗎?
聽到朱襄還敢委屈,藺贄都氣笑了:"當日你去長平是不得已為之。你身不由己,我罵你作甚?現在你是自找的!"
朱襄辯解道:"我知道我很快就要回咸陽,不先把流民的事安頓好,流民生亂怎麼辦?"
藺贄道:"你當張若、蒙武和李牧是廢物?你當秦吏是廢物?秦國曾經能吸納三晉流民,就能吸納南秦流民。何況他們已經準備了許久,就等著流民過來。"
朱襄還想辯解,但當著很熟悉南秦,一手推動南秦田律改革的藺贄,他的辯解很無力,完全是狡辯。
藺贄見朱襄啞口無言後,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於心不忍,非要做些什麼才能心安。但若你有什麼好歹,你讓雪姬怎麼辦?讓政兒怎麼辦?你讓我們這些友人該如何是好?我、蔡澤、李牧都是因為你才來秦國。"
朱襄垂著頭道:"我知道。"
藺贄道:"我不愛和你說這些,怕你肩膀上壓力太大。但我看你沒點壓力,都不把你這條命當回事。無論你心中再不安,也得給我好好活著。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你要想想雪姬、政兒,想想我、蔡澤、李牧。"
"現在夏同要當秦王了,他雖和我與蔡澤交好,但你應該清楚,我們只能算他半個友人。他與你的感情是不同的。國君繼位前越親近的人,在他繼位後處境就會越危險。能保住我們,能讓秦王子楚短暫想起夏同身份的人只有你。"
"我和蔡澤把持相位,李牧把持大將軍之位,我們的權力太大了。如果沒有你從中為我們緩和,你猜秦王會不會忌憚我們?"
"向來將相不是不合,而是不能合。為何將相和的君王一定是明君賢主?因為只有明君賢主才不會忌憚和睦的將相。"
朱襄握緊雙拳:"我知道了。"
藺贄道:"把我的話好好記在心中。"
朱襄深呼吸:"好。"
藺贄拍了拍朱襄的肩膀,道:"我此次去趙國,說動了趙王讓信陵君戍邊。趙國北疆的事,你可以放心了。"
朱襄臉上這才露出笑容:"魏無忌可還好?"
藺贄道:"他爭取戍邊時,將酒戒掉,武藝重新撿了回來,還是當初戰場上那個令秦國有些頭疼的信陵君。"
朱襄鬆了口氣:"那他去北邊,應該能很快習慣。"
藺贄道:"有李牧的書信,他若還不能掌控好趙國北邊三郡,那他就別當那個信陵君了。"
朱襄失笑:"他一定可以。"
朱襄猶豫了一會兒,道:"趙國情況如何?"
藺贄道:"你是想問趙王情況如何吧?趙王悔悟之後,雖算不上明君,倒也是守成之君。他若早這樣,恐怕......"
藺贄頓了頓,表情古怪道:"他若早這樣,你就會等政兒大一點才入秦。"
朱襄忍不住笑出聲:"的確如此。"
藺贄嘆了口氣,語氣無奈極了:"夏同......子楚這一手啊,真是......唉,他真是吃定你了。"
朱襄道:"所以他欠我的。"
藺贄道:"是,是,他欠你的。等他當秦王,你一定好好討回來。平陽君有些老糊塗了,但總體上身體還是好的。"
朱襄神情黯然:"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他回來時,荀子也蒼老了太多。雖然荀子看著身體還健康,但他知道這種年紀的老人,只要受一次寒,就起不來了。
藺贄道:"好好陪著君上和荀子。"
朱襄:"嗯。"
藺贄又拍了拍朱襄的肩膀:"你是他們的慰藉。"
朱襄:"嗯。"
他知道。他現在弄出了許多"玩物喪志"的東西,就是想讓君上在人生最後時刻快樂一下。
秦王柱告訴朱襄,現在他很快樂,彷彿回到了兄長還在的時候。
那時候秦王柱還只是安國君,秦國的現在和未來都與他無關。
他喝著小酒,抱著美人,滿腦子都是怎麼今日怎麼玩樂,明日怎麼玩樂。
"人生最後一刻能回到最懷念的時候,很不錯。"秦王柱很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