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黑魚奶奶憶起往昔。  ?時??她還年輕, 繼承了家裡祖傳??醫術，已經是大河村裡??村醫了。在撈到屍塊後，村裡人喊她?驗, 她一?就看出屍塊上??傷口痕跡???人類??牙齒。  只是??怎麼??呢？  如果??個時候她知道??是???英華??血腥報復前奏, 她也會陷入……她也許會先??行了斷。  黑魚奶奶愣了一下，“也會陷入”什麼？  她恍惚??起被遺忘??某件事, 是什麼事情呢？  黑魚正在給她按摩手臂，忽然感覺到手下??觸感變了。奶奶上了年紀後皮肉變得軟塌塌，但從?沒有一刻像現在——像爛泥，再看向奶奶??臉, 側臉竟然是腐爛??。  黑魚受驚大喊：“奶奶！”  黑魚奶奶猛然回神, 一股無形??力量拂過，瞬間撫平了水面上驟起??漣漪，一切再次迴歸平靜。  “怎麼啦？”黑魚奶奶回頭，?藹地看著他。  黑魚揉揉?睛：“沒、沒什麼，奶奶我害怕，我不??殺人頭魚了。”一定是今天處理太多人頭魚??己出現幻覺了。  ?到密林深處一顆大樹前, 白姜敏捷地跟著汪沛容往上爬, 在上面跟宋竟匯合。  三人各??坐一個樹杈，白姜先跟汪佩容道謝：“多謝你救了我，等通關後我請你吃飯。”  汪沛容擺手：“不用??麼客氣, 我正好遇見你被鬼迫害, 手頭??道具正好還?用, ?幫一把肯定要幫。你找npC逼問線索了？”  “是。”事發突然, 白姜完全料??不到青魚母親會在問話後突然變成鬼, 人不??突然變成鬼，除非青魚母親本?就是鬼！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難道這個村???npC都是鬼？”白姜驚疑, 他們也許都忘記了前塵往事，被??己追問之下就像魔盒被打開了蓋?！  她忙問汪沛容，“你也遇見了？”不然怎麼會說“手頭??道具正好還?用”？在遇見??己之前，汪沛容剛用過道具。  “沒錯。”汪沛容，“我?找之前說過????對兄弟??母親，問完後她也變成了鬼，如果不是有道具在手我肯定活不了。”  “我原本也??找??個老太太??，但我只聽你說過並不認識路，所以找了一個小女孩青魚??母親……”她先將??己弄到??消息說了一遍。  汪沛容笑著說：“我打聽??消息裡有一部分跟你重疊，??我就不再重複了，就說龍王祭??源頭。”  這個位於大河深處??偏僻村落，常年以捕魚為生，捕魚深受天氣影響，男人女人在這項辛苦??體力活上有著天生??優劣勢。於是日久天長釀造出愈發粘稠惡臭??重男輕女思??。  女人，是不潔??。捕魚船被女人摸過，都會帶?災厄，輕則收穫劇減，重則船翻人亡。所有捕魚過程中遇到??災殃，都?歸結到女人身上?。  生下男丁，漁船上會掛紅燈籠以示慶賀。  生下女兒，萬般嫌棄，好??話隨便幾口飯吃養大，不好??話，直接丟進大河裡餵魚，讓女嬰懼怕，不要再投生到家裡?。  ???年月，葬身大河魚腹??女嬰不知凡幾。  多年殘害女嬰??報應很快到?，大河村適齡??男人到了婚配之年卻面臨男多女少??困局，??要到附近??村?找老婆也不容易，畢竟同一方水土下???村?對女嬰??態度也十分狠厲。  大河水域附近??村?傻?了，為了綿延後代，他們開始到大河之????地方“買新娘”。  買???新娘被迫生下一個個孩?，男孩被珍惜對待，女嬰在老舊觀念下卻仍被棄若敝履，隨意丟擲到河裡。  於是輪迴開始了，大河村等村?開始了多年??買新娘之路。  直到有一天，大河村??買?一個叫做英華??女人。  ??是個大學生，剛剛大學畢業，懷揣著對未???美好期許被拐賣到大河深處。英華從在船上時就一直在伺機逃跑，她水性好，跳水後遊了很遠，但還是被隔壁村??人幫忙逮住了。新婚之夜，她咬掉了“丈夫”??一隻耳朵。  大河村對她動用了最嚴峻??“刑罰”，他們將她關在籠?裡沉到水中，不停溺她，在她即將被淹死之際又提上?。  後?她懷孕了，村?裡最有經驗??穩婆都說是兒?。婆家人笑逐顏開，?夜她用肚??撞桌角，流掉一個成型??男胎。  英華從?不屈服，不管婆家人怎麼控制她，她總?弄掉一個個孩?。  最後，“丈夫”看著她蒼白灰敗卻仍透著不屈、蔑視與憎恨???睛，終於明白??己永遠折不下這朵花。  村長說，為了平息???未出生就被扼殺??男嬰??怒火，得將英華丟?餵魚。  英華??“丈夫”用魚叉刺進她??心臟，“公婆”用鋤頭砍下她??頭，他們將身首分離??英華分開丟棄。  ??是非常普通??一天，大河村??人甚至在拋屍後繼續捕魚，乘著夕陽滿載而歸。  但在??天之後不久，大河就出現了旋渦，吞噬了第一艘漁船。  “一艘又一艘船消失，最後漁船?屍體碎片在各處被發現。大河周邊??村民一直都有祭祀大河龍王??傳統，?時村民們一致認為是龍王不滿今年??祭祀導致??，所以幾個村?合作，開始祭祀龍王，但龍王祭毫無用處。後?，村?裡也開始死人，死無全屍，屍體像是被野獸啃掉了，只剩下一地??血?碎肉碎骨頭。”  “是英華嗎？”白姜說完又否定，“不是她。”  不止是她。  包括大河村在內??所有村?都出事了，??肯定不僅僅是死後化鬼??英華所為。  ??是無盡歲月中，??片水域裡含冤而死??所有女人，還有所有女嬰??怨恨與不甘匯聚而成??力量。  “嗯，??是死者??報復，英華喚醒並掌握了???力量。”汪沛容嘆息。  雨勢似乎更大一?，遙遙?見山下遠處??大河村中點燃著點點星光，??並沒有給白姜帶?雨夜明燈??暖意，這個副本在這一刻變成一個真????界展現在白姜?前，她彷彿透過繁枝茂葉，穿過雨簾看到了數十年前一幕幕??血與淚。  “死??人太多了，一個又一個村?被滅，只有大河村十分幸運，只要村民們不?捕魚就沒事。但死亡??陰影時刻懸在頭頂，大片大片??死魚漂浮到河岸，逆著溪流進入村?，腐臭味蔓延整個村?，老一輩??人都說，??是惡鬼在作祟。  正好一個遊方道人?到大河村，在道人??指點下開始興建捕魚網形狀??吊腳樓，將?時插死英華????根魚叉供奉進?，道人說，大河村之所以還保存著就是因為??根魚叉，英華因它而死，所以也懼怕它。  填進?數不清??人牲後，大河村在??棟樓裡捕到了英華，在道人??轉圜下，英華跟大河村達成了?解，只提出了一個要求。她要讓拐賣她買下她??人得到報應。”  “??七個人被做成人頭魚身??祭品獻給英華，英華承諾二十年不進犯大河村。老太太說，她?時才七歲，親?看見??七個祭品被英華吃掉，英華走之前還看了她一?，她嚇瘋了，十幾年後才恢復理智。”@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老太太說，??時候她年紀小不懂事，有一回看見英華偷跑告訴了大人，後?英華被抓了回?，再也不對她笑，也不再背地裡教她識字了。  ?天夜裡，??天就是4月4號，渡口有魚群拱?七個嬰兒，魚開口說話帶?英華??口信，她讓村民養好??七個嬰兒，要讓他們讀書，考大學，等二十年後他們大學畢業了，一定要讓他們回?做祭品。”  “??餵食人頭魚是？”白姜從青魚母親??裡得不到更多答案。  “祭品吃人頭魚後，會產下下一代人頭魚，然後下一代祭品又會吃養大??人頭魚，就這樣一代又一代。???人?時吃女人們??血肉，英華就讓他們生生??都??啖己身。”說到這裡，汪沛容對英華十分佩服：“她??報應綿延無期，不停循環，她要讓???人走她曾經踏過??血路，在前途光明??時候墜入地獄，??才是她真正??報復。”  這個村?封閉、落後，卻只有??七個人?夠離開村???出求學，?他們不知道??是，大學畢業不是光明前程??起點，而是宿命齒輪開始轉動??起點。  “我們??身份就是英華??仇人？”白姜明白了。  “沒錯，??個老太太是這麼說??。”  白姜呼出一口氣，她被汪佩容道出??副本真相深深震撼了。  如果她??身份設定不是祭品，她必要為英華??復仇拍案叫絕。  “終於搞清楚副本??情況了。??我們通關??秘訣就在魚叉上？天快亮了不?動手，??就等第三天晚上我們再?偷。”  “魚叉我們偷到手了。”汪沛容語氣輕鬆，“是宋哥??主意，我們逃跑??時候拐回祠堂偷魚叉。幸好我們先動手了，不然??話等打聽到魚叉??重要性也偷不到了。”汪沛容心有餘悸，大感慶幸。她跟白姜偷摸回山上時，隔老遠看見山上撤回一大批人手回村，現在村?裡肯定連只蒼蠅都飛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