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香 作品
第95章 瘟疫
到了下半夜,陸縉方回去。
儘管他動作放的極輕,一躺下,卻突然被環著腰抱住。
“吵醒你了?”他低聲,撫著江晚吟的鬢髮。
“不是。”江晚吟搖頭,一雙眼睛亮如星子,“我沒睡。”
“又胡鬧。”陸縉拍了下江晚吟後-臀,這麼晚還不睡,不累?”
“你不在,我睡不著。”江晚吟抱住他的腰。
陸縉頓了一下。
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依賴他了。
但無論多晚,總有一個人等著他回來,這滋味還是極不一樣的。
陸縉揉揉她的發:“只此一回,以後不許等了。”
江晚吟沒說話,只探著手扒開他衣帶。
陸縉尚未反應過來,一雙微涼的手便順著他的腰鑽了上去。
這才明白的她的心思,敢情還是沒放下那鞭子的事。
陸縉一把按住:“這麼急,傍晚不是還嫌難受?”
江晚吟早已熟悉他的手段,這必是在轉移話題,她悶聲不答,只掰開他的手,仍是要往後腰探。
“別鬧。”
陸縉被纏的沒辦法,長腿夾住她亂動的腿,低低警告一聲。
“我看看。”江晚吟卻不管不顧,雙手都伸進去,悶頭去摸他後背的傷。
江晚吟固執起來十分要命。
陸縉又不能真的對她下手。
糾-纏時,一個失神,江晚吟雙手摸到了他脊骨的凸起,陸縉悶哼一聲,這下,什麼都不必說了。
這一下剛好碰到了傷處,按住時其實頗疼。
但陸縉沒空管,只料定依照江晚吟的脾氣,她一旦知道,必會比他還難受。
果然,陸縉眼一睜,便看見江晚吟眼中迅速蒙上一層霧氣。
眼睫一翹,連睫毛稍都溼了。
“你你果然替我受了!”
陸縉摁摁眼眶,最頭疼的事還是來了。
不疼。他低聲。
“二十下啊,那鞭子那麼粗,你必在騙我。”
江晚吟試著摸了幾下,所過之處,明顯能感覺出腫了。
她很快爬起來,點了燈,緊接著,將陸縉外衣一扒,只見他勁瘦的後背上橫七豎八,幾十道鞭痕交錯在一起:“怎麼能不疼?”
江晚吟都不敢伸手去碰,半跪在他身後,眼淚一顆一顆地掉。
陸縉怕江晚吟發現,只讓大夫上了少許的藥,但江晚吟鼻子太靈,還是聞出來了。
對他這樣身經百戰的人來說,受點傷算什麼,棘手的是哄人。
她一哭,簡直比鞭子打在他身上還難辦。
真不疼。陸縉失笑,“這算什麼,還不如你撓的重。
江晚吟定睛一看,又從那傷痕交錯處看到了幾縷長長的血痕,貌似是她昨晚抓出來的。
她耳根瞬間又發紅,含著淚瞪他一眼:“你總是避重就輕!”
“那怎麼辦?誰讓我捨不得你。”
陸縉闔著眼,攬著她的頸緩緩靠在他肩上。
江晚吟本是來送東西的,即便有過,只要次日離開,意思意思罰一下也便罷了。
是他起了私心,想留她幾日。
要留下,那便要服眾。
這二十鞭,他必須受,既為軍紀,也為他的私心。
江晚吟眼淚頓時掉的更厲害。
她無法形容這一刻的感受,好端端的天之驕子一次次為她讓步,為她受罰,他原本根本不必承受這些的。
她垂頭:“我該走的。”
現在?陸縉笑,“你走了我豈不是白受了?
江晚吟眼淚一頓,心想也是。
來都來了,鞭子也受了。
他真是,讓她連走都不開不了口。
“真傻。”陸縉揉揉她的發,“眼淚省著點用,待會兒有你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