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香 作品

第90章 臨別



 “我說的是頭,你想到哪裡去了?”


 陸縉從喉間低笑一聲。


 江晚吟扭頭:“沒哪裡。”


 都這麼多回了,麵皮還是那麼薄,陸縉低笑,卻也沒逼她,拉著她纖細的手搭到肩上,當真有幾分疲累:“真的疼,按按。”


 江晚吟看見一道被盔甲勒出的紅痕,頓時心便軟了,五指搭上去,緩緩地揉:“這樣成嗎?”


 “再用點力。”陸縉闔著眼。


 江晚吟又加了些力。


 “不夠。”陸縉仍是不滿意。


 江晚吟咬著唇,只好又多使了些力氣。


 陸縉卻反問:“沒吃飯?”


 江晚吟揉了揉發紅的手指:“明明是你肩膀太硬……”


 她暗自腹誹,也不知陸縉怎麼長的,渾身硬邦邦的,按了好一會兒,他沒什麼反應,她額上反倒出了汗,手指都被硌痛了。


 “沒用。”陸縉失笑。


 他從前總是在榻上這麼說她,江晚吟臉一燙,瞬間縮了手,卻反被陸縉握住指尖。


 “好了,不鬧你,替我擦洗擦洗。”


 江晚吟不肯,他便攥著她的手不放,僵持了片刻,她到底還是拿起了帕子。


 只是擦過每回都險險避過腹下,匆匆擦洗後,她趕緊丟了帕子要走。


 陸縉卻不許,直接按住她的手沒入水中:“沒洗乾淨,誰讓你走了?”


 江晚吟被他一拉,大半身子險些跌進桶裡,趕緊撐在了他肩上。


 眼睛卻不敢低,只說:“你叫康平他們來,或者叫個女使。”


 “什麼女使,哪兒還有人?”陸縉看她一眼。


 江晚吟回頭一看,才發覺不知何時退思堂裡已經沒人了,甚至連晴翠都不見了。


 非但如此,門也貼心地關緊了。


 這些刁僕,必是吃準她今晚走不掉了。


 江晚吟不知是該惱還是該氣,微微抿著唇:“今晚公主設了宴呢……”


 “母親會明白的。”


 陸縉仍是不放,一雙眼黑沉沉地盯著她,看的人心驚。


 江晚吟頓時更窘,她一探身,一截修長的脖頸正橫在陸縉眼前,瑩白如玉,陸縉喉結滾了下,伸手緩緩撫上去,聲音低下去:“大半月了,腿好了嗎?”


 江晚吟脖頸一癢,偏開頭:“沒。”


 陸縉微涼的手順著她頸線往下,滑到了衣領交縫處,本是要直接撕開,聞言剋制地停住,生生壓下去,聲音隱忍:“真沒假沒?阿吟,我明早便要走了。”


 江晚吟瞥了眼他用力到泛白的指骨,到底還是沒忍心,輕輕改了口:“好了。”


 這一聲答應,江晚吟猝不及防直接被拽進了浴桶裡,仰跌在他身上。


 她趕緊往上攀,溼透的衣服卻反在掙扎間往下一拉,正好卡在她腰上,緊緊箍住她雙臂。


 趁著江晚吟動彈不得,陸縉直接將她反壓在浴桶上。


 霎時,浴桶裡濺出一大灘水花。


 江晚吟仰頭,手指攥緊了桶沿,腦中卻還惦記長公主的家宴,繃的極緊。


 果然,沒多久,立雪堂便派了人來。


 剛進院中,卻瞧見康平等人罕見地不在廊下,反倒是晴翠,正在耳房烤火。


 周嬤嬤眼皮跳了跳:“江娘子在?”


 晴翠點點頭。


 周嬤嬤看了眼緊閉的門,瞭然地一笑,很識趣地又折了回去。


 江晚吟聽見了交談聲,愈發窘迫,想掙扎著往外爬,卻反被陸縉又拖回了水裡。


 嗆了好大一口,連頭髮絲都溼盡。


 當她快窒息時,陸縉方撫著她溼透的鬢髮疼惜地吻了吻,抱了她出去。


 這一路愈發難捱,從淨室路過桌子,到了榻上,一路上都蜿蜒著溼透的衣裙拖出的水跡。


 江晚吟欲哭無淚,唇角幾乎快咬出血,到了今晚她方知道他從前皆是在手下留情。


 然無論她如何討好,眼角都紅了,陸縉只一句“受著”,彷彿要把她生生融進骨血裡,又好似要在她身上印滿他的氣味,處處浸透,難捨難分,一直深入骨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