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香 作品

第70章 相見





 於是江晚吟便和陸宛一起出了門。




 裴時序站在山牆邊,拈了拈從佛堂裡飄出來的香灰,忍下了渴念。




 再等等,阿吟。




 再過幾日,他會懲治好江華容,當做是他們的見面禮。




 繞過長長的迴廊,陸宛陪著江晚吟到了陸縉歇腳的房間。




 陸宛一向怕陸縉,剛剛才被陸縉數落一通,實在不想再見他,是以遠遠的將江晚吟送到了廊下,便乾笑著想溜走。




 “江姐姐,你自己去吧,我上回家塾的小試一塌糊塗,若是也去了,二哥尋著機會,必定會接著訓我。”




 江晚吟一聽,便猜到陸縉是故意支開陸宛的。




 她略有些心虛,輕輕答應了一聲:“好。”




 陸宛感激涕零,趕緊溜了。




 江晚吟一時不知該覺得這對兄妹誰更好笑些,她抿了抿唇,上前想叩門。




 門卻是半合上的,江晚吟直接推了進去。




 誰知,剛進門,腰上忽然一緊,她被撈住直接按到了門上,直接將門撞的合了上。




 緊接著,陸縉的吻便落了下來。




 又熱又急,江晚吟一句話沒來得及說,便被按著吻了個昏天黑地,抵的後面的門吱呀吱呀直響。




 “一路上看都不看我一眼,就這麼冷情,嗯?”




 一吻畢,陸縉撫著她的氣喘吁吁的唇,眉眼不悅。




 江晚吟舌尖似乎破了,她吸了一下,疼的嘶了一聲:“那麼多人在呢,萬一叫旁人看出來了。”




 “隔那麼遠,誰會發現?”陸縉眉梢微動,緊接著很自然抱著她的腰,一起坐到了羅漢榻上,“我看你就是心不在焉。”




 江晚吟這幾日的確是在想著婚期的事,被他偶然說中,有些心虛。




 她彆著頭,岔開了話題:“再說,剛剛不是才見過。”




 “我?什麼時候。”陸縉笑,“我看是你太想我了,出幻覺了。”




 “你沒麼?”江晚吟想了想,便以為自己真的生了幻覺,又有些害羞,“這個時候怎麼找我來了?”




 “這兩日忙,一直沒來得及問你,消腫了嗎?”陸縉捏了捏她耳垂,聲音低沉。




 江晚吟臉頰一燙,直起身就要走,卻被陸縉笑著又按在了膝上:“臉皮這麼薄,連玩笑也開不得?問的是你的唇,你腦子不大,想的倒是多。”




 “好了。”江晚吟摸了摸破損的唇角,仍是有些惱,“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那麼多人都等著呢。”




 “不急,安排了素齋,在寺裡用過午膳再走。”陸縉道。




 江晚吟慢吞吞地罵了一句 :“假公濟私。”




 “你還不情願了?”陸縉掐了一下她耳尖,“沒良心的,我還不是為了你看病。”




 “看什麼病。”




 “淨空回來了,他擅長內症,讓他給你看看身子。你這個時候的確不合適有孕,但不生和不能生是兩回事,還是得治一治,否則祖母那邊不好過關。”陸縉指尖繞著她的一縷發把玩。




 江晚吟一怔。




 “怎麼了?”陸縉看她一眼。




 江晚吟鼻尖忽然一酸,扭過了頭。




 陸縉實在太周全了,將她的處境洞察的一清二楚。




 可她剛剛還在為哥哥做法事,她忽然覺得很愧疚他。




 但有些事,越攢越多,一開始她便說不出口,現在接受他一點一滴的好,她更不知該從何說起了。




 “真傻,這是好事,哭什麼。”陸縉抱著她轉過來,屈指颳了下她鼻尖,“跟倉鼠似的,鼻子都紅了。”




 “才不是。”




 江晚吟擰了下秀氣的眉毛




 她怕極了一切跟鼠沾邊的東西,趕緊伸手平了平起了雞皮疙瘩的雙臂。




 陸縉笑了下,從後面抱著她,額角抵著她的額:“嗯,你不是,就算是,也是一隻漂亮的錦毛鼠,白的找不見一絲瑕疵。”




 這是他那日在馬車上對她的誇獎,江晚吟連忙撐著手臂坐起了一點。




 陸縉卻攥著她的腰不肯放。




 掙扎間,陸縉忽然壓低聲音:“別動。”




 江晚吟渾身一僵,一動也不敢動,回過頭輕聲地道:“還在佛寺呢……”




 甚至,不遠處還有金剛怒目,也不知他怎麼無視的。




 “我知道。”陸縉寬大的手貼著她細白的腰緩緩地揉,聲音壓著欲|念,“今天晚上,來書房找我?”




 江晚吟微微咬著唇,不肯答應:“不行,會被人看見。”




 “那你晚上留門,我去找你。”陸縉又道。




 “也不行,新來的女使是你母親的人。”江晚吟被揉的有些熱。




 “這你不用管,我會支開。”陸縉打斷,鼻息有些重。




 江晚吟一低頭,便看到襦裙上印出了他指骨的形狀,極其分明。




 她手心微微出了汗,低低嗯了一聲。




 這一聲,陸縉太陽穴頓時脹的發痛,啞著聲音對江晚吟道:“張嘴。”




 “舌頭也伸出來。”




 “讓我緩一緩。”




 江晚吟便仰起了頭。




 又深又熱,擁吻時,江晚吟隱約聽到了衣帶被撐的掉落的聲音,卻根本無暇顧及,反倒抱緊了他的脖頸。




 隔著兩間房,不遠處的山路上。




 江華容難得被放出來,正到了山間散心。




 走出沒多遠,不遠處的鳳尾竹叢後忽然閃過半張熟悉的側臉。




 好似是陸縉。




 江華容一喜,喜笑顏開的迎了上去。




 “郎——”她剛吐出一個字,後半截卻生生斷住,彷彿見了鬼似的,臉色唰的白到了底,“你……你……”




 “是我。”裴時序從竹林後緩緩走了出來,微微頷首,“別來無恙,陸夫人。”




 “不對。”他眼簾緩緩抬起來,又笑,“或者,我應該,叫你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