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香 作品

第14章 塗藥

 惡念像夏日郊外的野草,見了風便瘋長。


 就像昨晚他的妻,最柔軟的地方暴露在他的利齒之下。


 不能掙扎,亦推不開,只能用柔嫩的十指捧住他的頭,低低地求他。


 百般婉轉,楚楚可憐。


 那種感覺又來了。


 無數根枝丫藤蔓迅速鋪張開,彷彿要從他身體裡鑽破,衝出來,將人眼前的人牢牢捆住。


 瘋狂的念頭幾乎控制不住,陸縉握住她的羅襪的指骨已經用力到泛白,往上拉的動作實在太慢,太慢了……


 他想,其實衣物又能有什麼蔽體作用呢?


 再嚴實的衣物也是用最細的棉絮和蠶絲的織成的,尤其夏日,薄薄一層,脆弱不堪,在他這雙挽過弓,勒過馬的雙掌之下,稍微用力,便會徹底撕裂。


 只能防的住君子,防不住小人。


 君子守禮,不會做出撕人衣物的舉動來。


 小人無禮,不會遵循約定俗成的公序良俗。


 陸縉從前是君子,即便有人在他面前主動寬衣,他也不會奪看一眼。


 而現在他想做個小人,妻妹穿的越嚴實,暴漲的念頭就越叫囂著想把她的衣服撕開——


 看看是不是同妻子一樣白。


 看看裡面究竟藏了什麼。


 為什麼他明明沒見過,沒觸摸過,依舊能勾起他滿腔的邪念,讓他隔著衣已經能感受到了不可思議的柔軟。


 捏著羅襪的手終於頓住,正要幾不可察地往下褪下一點,這時,頭頂忽地傳來一道聲音。


 “姐夫。”


 清清淺淺的,彷彿山林溪澗裡流淌的清泉,清涼透骨,甘甜潤澤。


 只一聲,陸縉雜亂的思緒瞬間清明,渾身瘋長的藤蔓也迅速縮回去。


 “怎麼了?”


 他眼底恢復平靜,一如尋常。


 “天太熱了,不必束襪了。”江晚吟輕聲道,“就這樣便好。”


 話雖這麼說,實際上,她是因為被他握住的腳踝被抬高彎曲著看了太久的傷,有些痠麻。


 他再不放手,她那條腿便要痙-攣了。


 陸縉低頭看了一眼,發覺被他握住的腳踝果然出了一層薄汗。


 可能是他的汗,也可能是她的。


 陸縉下意識認為是他的,立即放了開。


 “好。”


 他壓了壓心思,起了身,將雙手浸在盛滿冷水的銅盆裡。


 來來回回,反反覆覆。


 江晚吟聽見了冷水聲,臉頰亦是微微燙,將撩起的裙襬放下。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圓房之後,一見到姐夫,她好像就特別容易出汗。


 剛剛只是被他短暫地握了一下,腳踝上便出了汗,應當是她的汗吧。


 實在太不矜持。


 兩個人各懷心思,本就是梅雨天,屋裡即便用了冰,依舊悶的人渾身黏-膩,窗外是一片柳林,有不知名的蟬在叫,蟬聲如沸,叫的人愈發汗涔涔。


 陸縉洗了三遍手,連指骨都被浸的寒涼了,眉宇間才淡下來。


 擦了擦手,他吩咐康平替江晚吟去取一瓶紅花油。


 餘光一瞥,看見江晚吟臉頰紅撲撲的,額髮也汗的微溼的模樣,他又沉聲叫住康平:“再叫小廚房送一份冰飲子來。”


 康平只略微琢磨,便知道公子這是替江小娘子叫的了,於是貼心地去問江晚吟:“今日小廚房冰鎮了好幾樣,有楊梅渴水,荔枝渴水,櫻桃乳酪,不知小娘子想要哪個?”


 姐夫實在太貼心了。


 江晚吟又微微出了汗,生怕他看出異常,也沒拒絕:“那便來一份櫻桃乳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