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秋棠
諾維爾說要離開短則二月長則半年,這秋棠能開上一到三次。
兩月如一秋,三秋過後,便是重見之日。
園丁將一園子的秋棠搬到楚辭家時,離諾維爾離開只剩下了四個小時。
他們手腳麻利,趕在主人離開前將花園翻新,剷掉了燒乾的泥土,換上新來的花卉,以至於趕過來接諾維爾的林恩少將剛好看見了全新的花園。
楚辭送諾維爾出門,軍部的飛行器比民用的巨大不少,盤旋在楚辭家的上空,像一朵罩頂的烏雲。
這玩意通身刷了鐵灰色的漆,像‘戰爭’這個意向本身一樣殘酷冰冷,蒙著令人窒息的死亡意味,遠比不上楚辭那隻茄子的顏色討人喜歡,楚辭一看見這玩意,心情就開始不好。
他在諾維爾面前背後手臂,問:“抱一個嗎?”
諾維爾於是丟下行李箱,轉身撲了上來。
楚辭本來是打算淺抱即止,畢竟諾維爾的同事還在上面看著呢,他們意思意思,搞個哥們的擁抱也就算了,但諾維爾抱的那麼緊,力度幾乎把楚辭勒疼了,他的雌君素來是冷淡且剋制的,少有這麼感情外放的時候,像是要將面前人揉入骨血一般。
楚辭被他抱的心酸,拍了拍諾維爾的背讓他放開:“你的同事還在。”、
諾維爾不肯放手,只是問:“您只打算抱一個嗎?”
楚辭一愣,他當然不知想抱一個,他還想接吻,唇舌交纏,用力攫取彼此肺部的空氣,直到窒息,或是埋進諾維爾體內,用最脆弱的皮膚感受彼此的溫度,可……
可在家門口,對著飛行器旋動的巨大機械臂,以及幾乎要刺破耳膜的高頻次噪聲,對著近在咫尺的硝煙,戰爭和煙塵,他還能做什麼呢?
他正要揮手告別,話還沒說完,忽然一個柔軟的東西堵住了唇舌。
諾維爾親了上來。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親楚辭,親得急切又不得章法,舌頭抵著楚辭的牙關,似乎不知道如何撬開,焦急地在口腔裡尋找出路。
楚辭笑了一下,順從地張開了嘴。
但是等他一張開,剛剛氣勢洶洶的舌頭又忽然弱了下去,猶猶豫豫地舔楚辭的上顎,卻避開了最應該糾纏的地方。
楚辭將他往後一推,抵在了門上,重新掌握了主動權。
他肆意的攻城略地,將這只不知天高地厚,主動撩撥的雌蟲吻得窒息,然後才放開他,用額頭抵住諾維爾的額頭。
“接吻的時候不閉眼睛嗎?”
諾維爾搖頭,蒼青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看著楚辭:“我捨不得。”
“這有什麼捨不得的。”
楚辭狀似無意地擼了把秋棠的葉子,把一根花杆薅禿了,然後才道:
“這花開三次,你回來。”
他說了個陳述句,語氣堅定,沒有任何轉折的餘地,此時此刻,楚辭就像這個世界上其他任何一隻嬌矜的雄蟲,正高高在上地發號施令。
他說:“這花開三次,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