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肥專家 作品

第八百五十三章 不應該(中)

 

這是巧合?還是他過度敏感,生拉硬扯?

 

因為建構“全球生命體系模型”的原因,羅南對一些特殊的時間節點極為關注,並從2044年起,一連設置了6條“參照線”,作為判斷個體映射本地時空環境變化、聯繫底層規則的依據。

 

難道,如今還要再加上一條?

 

羅南疑神疑鬼,就聽武皇陛下繼續“教導”安東勝:“你覺得安城有些東西,然而公正教團這些年,又何曾在安城這邊用力?80年代之前主要是埃城,80年代後又換了箕城,偏偏繞過了你……”

 

說不定是80年代起,安東勝成就超凡種,“安百戰”之名聲震四方,將安城經營得鐵桶一塊,豈不見二代首祭也死在他手裡了?

 

羅南心裡腹誹,意緒變化相當豐富。

 

因為母親就死在一次超長的“流血季”中,羅南也在這上面花了不少心力研究。他一度懷疑,所謂“流血季”“黑汛”“奔潮”等畸變種集體騷亂,可能與“日輪絕獄”對地球本地時空的高能輻射相關,但後來又覺得不像——他至今沒有察覺“日輪絕獄”的週期性變化,而且以那玩意兒的體量,真要形成個強輻射週期,豈不等於是另一種類型的“極域光”或“白日夢魘”?

 

地球生靈那是肯定抗不住的。而且,“流血季”與“黑汛”之間明顯的因果關係,全球分區域、分季節的動盪,也不符合這種全覆蓋的影響模式。

 

現在,他更懷疑是深藍世界、霧氣迷宮,或者只是霧氣迷宮中的某顆“活性星辰”,相對於本地時空畫了圈子,或者乾脆就是一個“大擺錘”,陰影覆蓋了所有“流血季”影響的區域。

 

安東勝的說法,倒是將疑似“真理之門”所在的那顆“活性星辰”,丟進了有極大嫌疑的對象圈子裡去。

 

只是,這仍只是猜想。

 

“活性星辰”在霧氣迷宮中的運動,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言,至少羅南現在還沒發現,更不用提相對於地球本地時空的運動模式;至於霧氣迷宮、深藍世界還有地球本地時空這“三隻貓”,彼此影響,體位交互,實時變動,那種複雜性,哪種怕羅南有“大通意”“齧空菌”支持,想找出規律,也需要積累相當規模的基礎數據才行。

 

更何況,“三隻貓”前面還要加一個前綴才完整:

 

“披風下的……三隻貓”。

 

以前羅南從來都沒有想過,將“披風”另一邊的影響加入進來,他想當然的就認為,“那一邊”就是與中央星區之間那百千億光年、極有可能都超出光錐範圍的遼闊星河。

 

可是,那個隱秘又詭異的“十三區”、那個沉浮在金不換記憶深處的“六天在上”的讚辭、那個“束神箍”上刻印的“思想星團”標誌性銘文……還有身邊坐著的、本該晚上見面卻又提前出現的武皇陛下,都在提醒他:

 

不要想當然哦!

 

所以,“破爛神明披風”另一面,若確實對本地時空有某種影響力,它又會以怎樣的形式……念頭剛剛閃過,羅南耳畔卻是“嗡”的一下,隨即聲音拔尖,響起了彷彿是夏日蟬吟般的耳鳴聲。

 

以羅南當下的形神框架,沒有外在的超強刺激,耳鳴之類的症狀本該絕跡,可現在他就是接收到了外界的強刺激,他也知道那是什麼:

 

那是“本地時空”的哀嚎。

 

當然,這是一種擬人化的形容,只是將“本地時空”在“大通意”刺激下,即時反應裡最強烈的那部分抽離出來做一個概略“表述”,用類似反向“入夢法”的方式,在自己認知層面構建出一個他本人才能覺察到的“虛擬人格”,一個半瘋顛的“酒蒙子”形象。

 

嗯,這其實就是把“夢神孽”或“幻魘之主”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羅南已經習慣了這樣做,哪怕後續可能會帶來一些麻煩。否則真要將那些巨量、龐雜、散碎、混亂的時空信息整理清楚,並及時反應,再給他十個“葵姨”都不成,地球百億人架構的“祭壇蛛網”也差點兒……大君級的磁光雲母或許還行。

 

此時,“本地時空”這個“酒蒙子”,依稀是在嚎叫:

 

“這不應該啊,不應該啊!這不對勁兒,不對勁兒!”

 

這樣的“嚎叫”,沒有任何正向的、確定的信息,但撲面而來的卻是密集的錯亂信號,以及由之形成的絕大“困惑”。

 

羅南也沒料到,他對“披風下的三隻貓”時空結構的某種新思慮,竟然造成了這樣的應激反應。

 

唔,要說羅南對“披風之外”還不夠了解,可思路變化之後,他豁然驚覺:既然有“披風覆蓋下”的這一面,就應該有暴露在外的另一面,哪怕是空氣、是真空,一旦上升到“時空位面”的級別,怎麼也應該對“披風下”有實質的影響。

 

更何況,目前許多線索都指出:披風之外的干擾,或者是存在形式,要比空氣、真空強烈得多、明顯得多!

 

所以,“披風之外”的影響必然是有的。雖然這只是個混沌的念頭,還無法還原為理性的架構,但已足夠羅南對“披風下的三隻貓”體位變動留出了餘量,對“本地時空”的存在狀態有了更深層的認知。

 

他現在和“本地時空”也算是在“談判”,所有的認知變化,都會通過“大通意”自然而然地進行實時調整,成為對“本地時空”新的表達。

 

於是,“本地時空”這個“酒蒙子”躁動了,隨即又像是委屈了很久的小孩子,哇哇大哭。

 

羅南耳道內的“耳鳴”聲更尖銳刺耳。他皺起眉頭,卻也沒法制止“本地時空”的躁動,只能是持續不斷地將他的認知,通過“大通意”的全新表達傳出去。

 

如此折騰了快五分鐘,武皇陛下和安東勝的“教導局”都沒有仔細聽,“本地時空”的“哭嚎”總算是漸漸平復了下來,漸轉安靜……也不對,那個“酒蒙子”還在單方面地傾訴,哼哼唧唧,慢慢地味道就變了,大概就是“雖然還是不懂你,可是這樣表達也很舒服”“也許我們可以互相體諒”……

 

呃,這樣也行?

 

羅南左手五指不自覺的在桌沿上輕擊,從小指到無名指,到中指、食指、大拇指,先是這樣有規律地敲擊划動,後來順序就亂了,就這樣抬起、落下,也不再是“敲擊”“划動”,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