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宴 作品

第四十二章

    這份似有若無的莫名情愫,也許二人某日會驚覺,也許終生都不會知道。而眼前最重要的,不過是走自己該走的路,活自己該活的命罷了。

    除卻親人,往往朝夕相伴的最是長久,亦是更容易產生莫名的情愫。一見傾心的事,太過偶然,突如其來,且無法預料以後。而與一人相伴已久,彼此的性子摸透,也能預見往後的人生,更能明白二人是否合適。

    不過世人之間,許多事都充滿變數,無法預料,故而各人有個人的際遇,亦有自己的選擇,誰都無法用簡短的話去概括他人的人生,畢竟一生太長,遇見的事太多。

    這楚州離徽州也不算遠,路途中,走走歇歇,華朝英便也同如蔓聊起了自個兒的故事。

    她家裡在楚州也是大家族,世代習武,不論男女,都有武藝傍身。她父親年輕時,也曾考過武舉,上了榜,在京州當了個小武官,後因覺得官場不太自由,他一小小武官活得實在憋屈,便索性辭官回鄉,開起了武館,教人功夫。

    華朝英出生後,自是家人的掌中寶,從不給她束縛,亦不嚴格管教她,故而她不守禮教,與尋常大戶人家的小姐自是有著天壤之別。

    她自小如男孩兒般淘氣,今日摸魚,明日捉蝦,其父有時雖無奈斥責,可也不忍心打她。長此以往,便養成她這副脾氣火爆,又張揚的性子,然歸根結底,她總是個心無城府的人兒,也有人喜歡她這副直率的性子。

    就比如宋文清。

    宋文清是華朝英的遠親,也不知隔了多少代了。他家道中落,投靠了不少親戚,可無一人收留,最終被華朝英的父親留下,那年他才十歲。

    見多了人情冷暖,亦見多了心口不一的人,才知坦率之人難尋。雖在他人眼裡,華朝英蠻橫無理又任性,可他明白,華朝英最是真實。

    華朝英的脾氣跟她父親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然她父親雖也脾氣火爆,但總歸是比她低調很多。總言之,華朝英的父親嘴硬心軟,自是個好心的,他覺得這宋文清身世實在可憐,便留下他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外姓遠親,又供他上學。